要是這香囊丟了,香凝連唯一的念想都沒了,想到這裏,她重新披上衣裳,沿路去尋。


    可是都走到了裴宴之的屋子門口,她都沒見到那枚香囊。


    看著緊閉的房門,香凝抿唇。


    對了,他解她衣裳時,香囊似乎是掉落在地上了……


    可讓香凝現在去打擾裴宴之,除非她嫌自己活太久了。


    歎了口氣,香囊隻好轉身離開,明日趁著裴宴之不在,她進去尋一下吧。


    那香囊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裴宴之隻會厭惡的將它隨意丟棄吧。


    希望明日,她能在清逸居中尋到自己的香囊。


    翌日,天還沒亮,香凝就已經起身了。


    準備好洗漱的水後,她剛走到門口便見到了青竹。


    青竹昨日在廊下跪了許久,此時走路都有些不穩。


    見到端著水的香凝,青竹臉色一變,上前就要接過水盆。


    “我來吧,爺不喜歡旁人在身邊伺候。”


    她當做昨日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依舊端著大丫鬟的姿態。


    香凝當然樂得將手中的活兒交給青竹。


    隻是沒想到,她剛伸過去手,就聽裏頭傳來了裴宴之的聲音。


    成華走來,看到兩個人手中的動作,出聲說道:“香凝,快進去吧,別讓爺等急了。”


    聞言,香凝隻好收回自己的手,端著水盆走進去。


    直到那扇門合上,她還能聽到成華的話。


    ‘爺說了,今後青竹姑娘就不用在清逸居伺候了,去外院兒吧。’


    後麵青竹說了什麽,她沒聽清,隻知道,今後,自己在這墨鬆苑中,隻能小心行事了。


    青竹在墨鬆苑待了那麽久,她若是存心對付她,怕是她沒什麽好果子吃。


    將水盆放下後,香凝自覺地上前給裴宴之穿衣。


    紅色的官服襯托的裴宴之越發麵如冠玉,一張臉也顯得更加有威儀。


    她伺候裴宴之時,從不多看他一眼。


    裴宴之眼眸壓下,視線落在她的發頂。


    丫鬟都梳著雙髻,隻是裴府中,姿色還算好的丫鬟都會在梳發時穿幾根彩線。


    好仗著自己的容貌,被主家選中,能一步登天。


    香凝的容貌自然不輸給她們,可她看著,沒有一丁點兒出格的地方。


    ‘奴婢是被四少爺灌了藥,無意闖入的……’


    她的話不由得鑽進裴宴之的腦海中。


    這句話,倒像是真心的。


    等裴宴之收拾妥當後便出了清逸居。


    宮中會給朝臣備早飯,所以裴宴之不會留在裴府用飯。


    送走裴宴之,香凝轉身便進了他的屋子中。


    可是找了一圈兒,她也沒找到自己的香囊。


    怕自己繼續留下去會引人懷疑,香凝隻好不甘心的走出去。


    隻見一個小廝走過來將一本冊子交給香凝,說是成華留下的。


    “成華哥說讓你好好看看,莫要犯了爺的忌諱。”


    那冊子厚的簡直都快抵得上一本書了,香凝翻看了一頁。


    上頭寫了裴宴之所有的喜好,衣食住行,事無巨細,當真是比起皇帝還要毛病多。


    “我知道了。”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看著這小廝說了句。


    早知道,當初她絕對不會推開蘭輝閣的門,更不會招惹裴宴之了。


    而此時,青竹被趕到外院兒的事情也被眾人知曉。


    他們都沒想到,這香凝才來了多久,竟然就取代了青竹的位置。


    青竹用帕子抹著眼淚,哽咽出聲:“是我毛手毛腳的,沒有伺候好爺,惹了爺的厭棄。”


    “那個香凝長得一臉狐媚樣兒,誰知道她是怎麽勾的爺把她留在清逸居的。”


    “香凝可沒得罪過你們,人家之前幫你們幹活兒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這麽說?”


    不知是誰說了香凝一句,之前給香凝木瓜的廚娘站出來說了一句。


    徐婆子呸了一聲,瞪了那個說香凝的人一眼。


    “誰不知道你跟香凝關係好,怎麽,指望著她飛黃騰達,你也跟著雞犬升天啊。”


    “你再敢胡言亂語,我撕爛你的嘴!”


    那人不甘心的說了句,徐婆子也是個暴脾氣,擼起袖子就要去揍人。


    隻是沒等徐婆子過去,一盆水便潑到了幾人腳邊。


    香凝手中拿著盆子,笑著說道:“喲,爺的清逸居門口兒,何時這般熱鬧了?”


    “都做完活兒了?這麽閑,要不要跟爺說,讓你們去別的院子伺候?”


    她不跟她們計較,那是因為她不想惹是生非。


    可是自從她到了這墨鬆苑後,這個青竹在背地裏可沒少給自己上眼藥。


    想到這裏,香凝抬眼看向青竹:“青竹姐姐,爺都說過,不喜歡丫鬟的身上撲香粉,您昨個兒夜裏犯了爺的忌諱,爺不讓你在清逸居伺候,你是有怨言了?”


    她一句話便將青竹為何被趕出清逸居的緣由道明。


    “香凝妹妹,你如今在爺跟前得臉,怎麽說我都行。”


    青竹捏緊了帕子,別過目光說了句。


    香凝懶得和她在這裏拌嘴。


    “是真是假,姐姐心裏明白的。”


    說完這句,她轉身看向徐婆子,笑著說道:“爺說昨日的菜肴很合胃口,今夜,爺還會回來用飯的。”


    聽到香凝這句,徐婆子露出一笑:“老奴這就去準備。”


    兩人相視一笑,沒再理這些人。


    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今日捂住了一個,明日還會有第二個。


    越是自證,難過的隻會是自己,所以香凝也不會將力氣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青竹看著香凝的背影,險些將手中的帕子撕爛。


    她就說,這個香凝往日裏裝的一副可憐樣兒。


    這會兒能在爺跟前伺候,就不裝了。


    她苦心經營多年,全被毀了!


    青竹猛吸幾口氣,她得想法子,重新回到清逸居才是。


    此時裴永成的淩波館中,他趴在床上,身旁的妾侍給他上著藥,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我娘下手可真狠啊。”


    昨日成華把他帶回來,他娘聽到大哥的傳話,氣的直接讓人打了他板子。


    二十棍下去,他屁股都開花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娘要他命呢。


    一想起昨日香凝說的那些話,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個死丫頭,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得好好想個法子整整她才是。


    “四少爺,外頭有個叫芳兒的丫鬟求見,說是,要跟您說一些關於香凝的事情。”


    聽到小廝的話,裴永成:“嗯?有意思,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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