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鴻從未經曆過如此尷尬的場麵,心懷愧疚的她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


    胡老院使眉峰緊蹙,銳利的目光在鄒氏和那兩姐妹身上遊移,最終不再客氣地開口,“這位夫人,你們今天究竟在演哪出戲碼?”


    他已經厭倦了這種被操縱的感覺,耐心早已耗盡,正因為他厭倦了宮廷中的勾心鬥角,才會提前請求辭官歸隱!


    鄒氏一時間語塞,事情並沒有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一個接一個的陰謀被揭露,她不禁困惑,謝茯苓為何能擁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


    難道她事先就洞悉了香囊的真相?


    匪夷所思!


    “世子夫人為何要將香囊藏於墨鴻的衣襟之上?難道真如她們所言,是你盜取的,意圖誣陷你的堂妹?”


    至此,鄒氏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而她的兩位女兒已經躲到了她的身後。她們記住了母親的叮囑,無論發生何事,都要堅決否認。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鄒氏硬要說謝茯苓是陷害者,未免顯得過於無理取鬧。


    突然,胡老院使在手中香囊裏發現了異樣,打開一看,眾人目光頓時大變!


    一隻造型獨特的紫蝴蝶飾品從中滑落,在場的禦醫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難道不是東陵的聖物蝴蝶嗎?”


    謝墨鶯驚愕地睜大了雙眼,而謝墨鴻則被嚇得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地。


    胡老院使臉色陰沉如水,哪還顧得上平日的修養,怒火中燒地瞪著鄒氏,“醫館重地,豈容爾等如此放肆!”


    他拂袖而去,四周陷入一片混亂。禦醫們從未見過老院使如此震怒,很快就有侍衛衝上前,將謝墨鴻強行帶走。


    “審!徹底審!看看她是否真是東陵的間諜!”


    “不,不是我,母親,姐姐救救我啊——”


    望著那被拖走的少女,謝墨鶯身體顫抖不已,卻不敢為她辯解一句。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抬頭望去,正對上謝茯苓冷漠無情的目光。


    這是堂姐的報複,妹妹成了她的替罪羊!


    墨鴻在牢中會遭受何種折磨,她根本不敢想象!


    但這不能怪她,隻能怪妹妹太過愚蠢,香囊藏身已久竟毫無察覺!


    “胡大人請留步,請聽我解釋,那孩子實屬無辜!”但鄒氏的去路立刻被阻,禦醫們上前勸阻她,“夫人,若再鬧下去,恐怕連夏大小姐也要受牽連了!”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紛紛散去,生怕被這對倒黴的母女牽連。


    鄒氏嘴唇顫抖,回頭紅著眼睛死死盯著謝茯苓,而麵前的女子表情淡然,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惋惜,“墨鴻是個好孩子。”


    但即使是好孩子,一旦成為幫凶,也必須付出代價。


    再說,她的母親和姐姐都袖手旁觀,自己這個外人又怎能越俎代庖?


    “謝茯苓,你這個狠心的人!”鄒氏幾近瘋狂,她高舉起手,卻被謝茯苓穩穩地抓住,手腕仿佛要被捏碎一般,讓旁人不禁為之一寒。


    “二嬸,欲與強敵交鋒,首先要了解對方的實力,選擇合適的戰場。”


    “這裏是皇宮,非你私家後院,人多眼雜,你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難道還想再賠上另一個?”


    謝茯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到鄒氏氣得幾乎要噴出血來,才緩緩鬆開手,她取得了完勝,全身而退。


    “茯苓姐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楊湘湘充滿敬仰地跟在謝茯苓身旁,回想剛才的一幕,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位溫和的女子,一個人為何能展現出如此多麵的性格?


    時而寬宏大量,時而鋒利無比,時而柔情似水,時而果斷狠辣。


    而謝茯苓隻是神秘地一笑,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前方一輛馬車吸引。


    “那是上次與我爭奪書籍的那位公子。”


    隻見之前見過的那位人物竟然在馬車旁等待,楊湘湘抬頭一看,立刻驚呼出聲,“那不是逍遙王嗎?!”


    辛夷舍吾身姿挺拔,身披素雅的束腰長袍,簡潔大方,陽光下那銀絲的紋樣猶如遠方巍峨的雪峰,散發出一股高貴而不凡的氣質。


    此時,他的目光與謝茯苓相遇,瞬間辨認出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旋即含笑微微點頭,以示招呼。


    逍遙王,乃先皇之幼子,與當今聖上同出一脈,兩人年齡相差一輪還多。他性格淡然,與世無爭,僅在每年太後壽辰之際,方才應召入宮,與皇室成員團聚。


    謝茯苓未曾料到眼前之人便是逍遙王,她對於他的了解僅限於傳聞,實則微乎其微,未曾謀麵。


    原來,他就是裴縉霄心之所係,也是她今生的配偶。


    “我看見了。”


    一聲冷若冰霜的聲音突然響起,謝茯苓與楊湘湘回首,隻見那位神秘而清冷的女子緩緩走來。


    她在兩人麵前停下,那疏離的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輕蔑。


    “是你的侍女暗中將香囊置於謝小姐身上,你誤導了眾人。”


    謝茯苓麵色如常,她所言非虛。


    鄒氏自以為對胡老院使的私生活了如指掌,便可以操控一切,卻不知謝茯苓對於胡院使的了解更為深入。


    因為,她的師傅正是胡院使昔日的得意門生!


    早在謝墨鶯獻上那枚蝴蝶釵時,她便已心生疑竇。


    而且,她注意到香囊上的刺繡針法是岷縣獨有的遊針繡,立刻想起師傅曾提及的胡夫人。而後,在宮門前見到胡院使時,她便發現他身上的竹葉紋樣與謝墨鴻所贈香囊如出一轍。


    這一切,都驗證了她的推斷。


    於是,這兩份別有用心的禮物,謝茯苓自然不會佩戴。她將釵子上的蝴蝶拆下,放入香囊中,再讓春曉趁謝墨鴻不備,將香囊歸還。


    此時,謝茯苓坦然地望向這位清冷女子的疏離麵龐,揣摩著她的來意。


    既然她已經目睹一切,卻未當眾揭發,顯然是個不喜多管閑事之人。


    但此刻她卻又找上門來……顯然,這是一次無聲的警告。


    “姝芩。”不遠處,辛夷舍吾輕聲呼喚,鄭姝芩這才收回那厭惡的目光,轉身朝馬車方向走去。


    “她究竟是誰?茯苓姐姐為何不辯解幾句……”楊湘湘見旁人誤解謝茯苓,心中不忿。明明是那對母女心懷叵測,若是不予反擊,今日被審問的便是茯苓姐姐了!


    “小姐,奴婢探聽到了!那位姑娘身份非凡,她叫鄭姝芩,是逍遙王殿下在藩地收養的義妹,據說曾救過王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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