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步伐行至一半,一道黑色的漩渦停於腳下,無登皺眉一歎,正欲躲過,卻在此時,聽得幾聲異想,一道道黑色漩渦包圍其中,使自己毫無退路。


    “顧鳴。這虛空洞黑景象固然可怕,可是也不盡人心的惡念來的可怕!你有心困住我,卻仍然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我無登即便是死,也不會和汙穢之人同流合汙!”


    無登回頭,看了一眼長袍男子,儼然一笑。那聲笑容,有輕蔑之意,也表示自己絕不妥協的決心。


    顧鳴微微一愣,他沒想到,自己最得心應手,令人膽寒的虛空洞黑景象,在眼前這人的眼裏,是那麽的不值一提。而且,此人並未有絲毫的懼怕之意。


    原本那張淡然的麵孔稍稍的陰沉了下來,對於視死如歸的無登來說,他的手段似乎並不造成效果。


    一旁的妄非凡卻是臉色一變,看這顧鳴的臉色,似乎有些不悅,他生怕無登的一旬話,惹惱了眼前這位貴人,這顧鳴一生氣,隻怕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從而連累了自己。


    一邊的妄清同隻是冷冷的旁觀,一言不語的他,嘴角卻帶著異樣的笑容,有這顧鳴出馬,還有辦不了事情?


    那陰沉的臉快速變化,轉而笑麵,從而輕輕一笑,“無登大師這是哪裏的話,方才是顧鳴多有得罪,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想留住大師而已。如果有什麽誤會,還請直接點出。隻要大師幫我們這個忙,顧鳴自然放大師走。還請大師給顧鳴一個麵子,日後,顧鳴必有重謝。”


    聽到這,無登卻是一臉不為所動,隻是低頭不語。倒是妄非凡,顯得有些不自然。向來高傲不讓步的顧鳴,居然會這般客氣的和人交談,而且無登雖然貴為大師,但是還不至於到讓顧鳴低頭的底部,這般變化,卻是令得他一點也想不通。


    眼前的顧鳴,似乎隱藏了本性。


    “我說過,我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多言無益。這是我的原則,誰也不能改變。”片刻,無登凝視著顧鳴,那般表白,顯得無可商量,定心不可變。


    對無顧鳴這種虛假的麵孔,無登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這嘴臉之下,必然隱藏著惡毒的心腸,他轉過頭,抬頭看著那一道道的虛空洞黑景象。


    赫然一聲長長的笑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卻是一腳邁動,踏步而至黑色漩渦,毫無畏懼之意。


    “呼。”


    “呼。”


    “呼。”


    還未踏步走入之時,這一道道的黑色漩渦突然憑空消失。無登大師歎了口氣,卻聽得一道輕幽的溪水潺潺之聲,他抬頭一看,一道玄天水鏡定於半空。


    玄天水鏡,大如銅鏡一般,水鏡光麵整潔,有波紋浮動,似是水麵一般,卻又定於半空。此刻,玄天水鏡呈現出了一個他處的鏡像。


    在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隻有隱隱可以看見的幾處簡陋的房子處,隻見一個孩童笨笨跳跳的奔跑著,身後的母親拿著衣服追趕,想要給孩子添加衣服,隻是孩子跑的太快,這位母親沒能追上。


    這是一位慈祥的母親,長相也算秀氣,隻是臉上有一處處的紅色的瘡點,似乎是患有疾病。


    孩子跑入了人群中,和一群其他的孩童一起愉悅的玩耍起來,顯得十分興奮活躍。


    看著這孩子跑的如此跳脫,這位母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突然,這位母親皺起了眉頭,按壓著肚子,額上冒出冷汗,臉色發青,疼痛不堪,翻在地上翻滾,終於挺不住這般疼痛,她暈了過去。此時,村裏的人,及時發現,才將她送了回去。


    從始至終,無登大師便一直盯著這玄天水鏡,對於其所發生的一切不禁皺眉擔憂,赫然,從這位堅毅的男子眼角上,滑落出了兩行清淚。


    “素茹。”


    略微哽咽的喊了一聲,這聲素茹倍為親切,盡得其心疼之意。


    素茹,便是無登的妻子。


    男兒本不該有淚,卻因有愛而落,無登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番無奈,這番心酸,隻有無登大師一人能體會。


    一抹心酸淚水,無登大師赫然一抹冷汗,從感傷之中出來,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妙之感。想這玄天水鏡,折射出來的鏡像是那同步時間的景象,而這景象從這玄天水鏡之中折射出來,這又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顧鳴已經知道自己妻子得住處!不想這人情報網如此恐怖,居然連自己妻子的住處都有所知曉。


    見得無登臉色大變,顧鳴陰聲道:“無登大師,並非我有意逼迫於你,隻是你妻子得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呀。你又何必這麽固執?敬酒不吃,難道你想吃罰酒不成。這可愛的娃娃,和你那美麗的妻子,我可真下不去手呀。”


    無登一驚,掃了一眼顧鳴。一雙眼睛,也同樣在注視著他。


    凝練,異樣,以那歹毒都從這雙眼睛折射出來,無登被一嚇,微微後退了一步,這才是顧鳴的真實樣貌,這才是他的本性。


    而正是這般威脅,動搖了無登的決心。他本人可以踏入地獄,可以走向刀山,可以不顧生死,可是他的妻子卻不能,他不願她受任何的苦,哪怕隻是一點。


    盡管明知是被威脅,但是在顧鳴這般強大的力量之下,無登無可抗拒,開始懼怕。


    沉思片刻,他緩緩走向殷鳳兒,突然藤的一聲,重重的跪拜落地。


    “殷姑娘,無登有罪!未能堅持最終,實在是迫不得已,無登在這裏賠罪!”


    說著,他磕頭,重重的在地上撞擊,使得地麵之上滲出了鮮紅的血液,一連幾下,不顧疼痛,皆為真誠。


    此時,一雙巧手赫然攔住,殷鳳兒露出善意的笑容,小心地將他扶起。


    “大師仁至義盡,在利益麵前,能夠做到不為所動,小女子實在佩服不已。這般變故,大師也是迫不得已,也並非大師本意,實屬無奈。小女子並不責怪大師,大師務必太過歉意。鳳兒真的不怪大師。反而,要謝謝大師呢。鳳兒倒是有些羨慕,素茹姐姐嫁給了一個好男人。”笑容滿麵,殷鳳兒始終保持著那份笑容,卻並無不悅的臉色。


    “多謝姑娘理解,姑娘這般善解人意,本應有個美好眷侶,可是本大師卻在這裏橫刀奪愛,實在是慚愧。”無登大師長長歎息,滿含深深的歉意。


    殷鳳兒微微一笑,“大師不必再過客氣,既然躲不過,那這便開始吧。”


    無登點了點頭,赫然將手裏的短刀咬牙嘴裏,又從袖口取出一個黃色的果體,這果體長相類似南瓜,卻泛著亮橙橙的光芒,這便是恨果。而後身影微微縮小,變成比手掌還小的小人模樣。殷鳳兒攤開手,微微張著嘴巴,小人便在此時飛進了嘴巴之內。


    ……


    而另一方麵,小年卻是馱著在夜空飛行,他不敢停留片刻,雙翅不斷地拍動,一邊飛行,小年不時的看著喬威的反應,確認到後者還有那均勻的呼吸,小年這才放心了許多。


    飛騰的翅膀抖動,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熟悉的地方:淩雲決。


    咬了咬牙,小年用盡僅剩的力氣,雙翅再次猛然一抖,飛在高空,滑翔落入了淩雲決內。


    “嘭!”


    重重的一擊,落在地麵上,揚起眾多塵土。小年疲倦的眨巴著眼睛,顯得有些無力。


    “喬威!小年!”


    一個雜役弟子聽到聲音,趕來過來,赫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驚訝叫道。


    ……


    妄家西院。


    大約十分鍾左右,無登從裏麵出來,冷汗直流,無登變化原本大小。


    “恨果已經種下,可否將這續命丹給我!”伸手一攤,無登變得頗為懇切。


    “自然。妄家這點信用還是有的,隻是我還需要檢測檢測,你所說的是否屬實。”淡然一笑,妄清同走向了殷鳳兒。


    他在他的耳邊說了“喬威”二字,卻發現她的眼裏閃現這怒火,雙拳緊握,表現的異常憤怒,而且條件反射,是根本裝不出來的。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慵懶的對著一旁的下人道:“帶他去取續命丹吧。”


    “是。”那人點頭,對無登冷冷道,“隨我來吧。”


    無登點點頭,緊跟離去。


    “喬威。下次再見之時,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雙拳一握,妄非凡惡狠狠的說道。


    此刻,一邊的顧鳴卻是笑道:“想不到清同這般專情,實在是令我這般長輩羞愧呀,隻是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種下愛果,為何偏偏要種喬威的恨果?”


    妄清同笑道:“師叔見笑了,我清同有原則,還不至於強人所難,總有一天我會感動鳳兒,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我!”


    話鋒一轉,問道:“已經深夜,不知師叔突然臨至妄家,有何要事?不會隻是來喝茶而已吧。”


    妄非凡見妄清同說話這般直接,連忙喝住,“清同,不得無禮!顧兄要做什麽,他自然會說。顧兄,上次承蒙指點,才使我突破到了結丹中期,非凡非常受用。”


    “不礙事,清同的性格我很是欣賞。”顧鳴淡淡一笑,“這次來,我還真有要事要做,而且,也想請你們妄家幫個忙。方才我幫了你們,你們也幫我一次,這也公平吧?而且,我還可以再教非凡兄一些功法,提升隻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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