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琳匆忙穿上衣服,回房收拾好就去找王雨倩。


    1至5號會員的房間是專屬的,位於景觀最好的區域,要去普通客房區還有小段路。


    路上,一些會所員工已開始忙碌,見到譚琳會微笑著道早安。譚琳開始懷疑周懷民的話,她昨晚應該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才對,不然這些人怎麽還會笑臉相待。


    到了雨倩的房間,譚琳沒有見到麥可,說是跟著斐超然出門玩了。雨倩苦笑道:“超然覺得我這個媽媽會把孩子帶壞。”


    “我們昨晚真的……?


    雨倩愁著臉道:“如果沒人來阻止,我們這次就玩大了。”


    譚琳懊惱地陷進沙發裏蜷縮著,“我再也不跟你一塊喝酒了。”


    王雨倩對酒精的耐受度比譚琳要高,加上她久經歡場,對自己的酒量心裏有數,喝到一定程度就會下意識地控製住,所以昨晚她其實保持著一定的清醒。譚琳根據她的回憶拚湊出事情的始末。


    王雨倩喝高了之後,嚷嚷著要征服全世界的帥哥。她們雖在邊緣區域,經過的保安仍是聽到了動靜,便過來查看。


    保安是個高大帥氣的混血兒,有著古銅色的健康肌膚,雨倩見色心起,貼過去就抱著人家磨蹭。保安也許是太過年輕,也許是這個偏僻的角落裏讓他放下了心防,總之他沒抵住誘惑,沒幾下就跟雨倩廝纏在一起。譚琳那會兒已經喝得神智不清了,隻會在一邊拍手叫好。


    王雨倩把帥哥撲倒在沙發,譚琳被擠下了沙發,坐在地上邊灌酒邊看戲。


    “雨倩,來個甜甜圈啵啵糖十八式。”譚琳囫圇著道。


    “什麽甜甜圈?我給你表演個風車大輪盤。”


    保安不知道這兩個瘋女人在說什麽,其實譚琳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意思。王雨倩也一樣,她解下保安的領帶纏在他手腕上,保安不想這麽被動,拽回領帶,他注意到了喋喋不休的譚琳,長手一探,用領帶繞住譚琳脖子,將她拉近,他說:“美女,你不一起來嗎?”


    譚琳抵住他貼近的臉,手掌隔住兩人的嘴唇,吱唔著往後退去。王雨倩正撩開他的襯衣,挑逗著他敏感的肚皮,他按耐不住亟待宣泄,於是一個勁想吻到譚琳。譚琳的脖子還被領帶絆著無法後退,隻能別開臉躲閃,保安於是摟住她,啃食她的脖子。


    當斐超然覺得兩個女人喝得太晚,跟周懷民一起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色爆表的畫麵:王雨倩壓著保安,保安摟著譚琳在親,譚琳抵住他的雙手,看起欲拒還迎。


    斐超然先拉走王雨倩,周懷民過去對著保安裸露的肚子就是一拳,等他鬆開譚琳,緊接著是另一拳打在保安下頜,然後是另一拳打在臉上。


    一拳接一拳……


    等到斐超然警覺到不妥,使勁架開沉默而暴戾周懷民時,保安已經暈死過去。


    而周懷民還想再打。


    譚琳撲進他懷裏,嘟囔道:“周懷民,你別這麽凶。”


    “譚琳!你這個——”


    周懷民舉起手掌。


    譚琳揚起臉,“別這麽凶,我害怕你這個樣子。”


    舉起的手掌終究是沒有打下去,他扯走還掛在她脖子上的領帶,用手帕胡亂在她脖子上擦拭,力道大到把她的皮膚都擦紅了,才把手帕扔掉,扣住她的手臂帶走她。


    雨倩經過這一番鬧騰,酒意去了不少,她問斐超然:“他不會把她怎樣吧?”


    “放心吧。連一巴掌都舍不得打,還會把她怎樣?倒是你,你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沒什麽好解釋的。”雨倩一聳肩,“我們都有出來尋歡作樂的自由。不是嗎?”


    斐超然生氣歸生氣,但雨倩的話也站得住腳,他隻能收起火氣,開始替周懷民善後。


    聽完雨倩的回述,譚琳用個抱枕捂住臉,不想麵對這個世界。


    “我跟你向周懷民解釋吧。”雨倩說。


    譚琳沉吟了下,說:“算了。以我跟他的性格,就算在一起了,大概也不會長久,用不到七年,估計不到七個月就會分了。”


    她不知斐超然還會不會幫助雨倩,說:“我想周懷民還沒有把我踢出俱樂部,如果斐超然不肯讓你繼續住這,就去我的房間住,”


    雨倩一笑,“他很喜歡麥可,為了麥可他也會讓我們繼續住的。我現在是沾了麥可的光。”


    譚琳茫然了一會兒,說:“我想去歐洲。”


    “怎麽這麽突然?”


    “一直有這個想法,隻是沒有機會,等我拿到新證書,在那邊找工作也方便。”


    “你昨晚還答應我要去商會的呢。”


    “我不記得啊。”


    “你喝高了,我可沒有。不管,你說了要去的。”


    兩人一番扯皮,譚琳得知隻是兼職後,便答應了。隻是在那之前,她得先回家一趟。


    今年清明,譚家將舉族回鄉祭祖,陳管家要確認每個人的行程安排,他已經發來郵件,問譚琳是準備坐家裏的飛機,還是自己飛去大陸。


    譚琳給管家回電,說會跟家裏一起飛。


    這事說完,她又道:“陳叔,我想找一個中學同學家的電話。不不,是找她父母。那就麻煩你了。”


    **


    故鄉,對海外遊子來說是一個帶著無限遐思,又有無限惆悵的地方。


    背井離鄉的人們,會把對故土的感情冰凍儲藏,直至百年後,仍維持在百年前的模樣,所以譚家仍保持著不少舊時習俗。這些舊俗在年輕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也有些已遭時代淘汰,但祭祖這事是至關重要,不能觸動分毫的。


    對譚琳來說,祖輩的故鄉則是一個朝聖地,是個用來團結族人的中心,每五年一次的大祭祀,就是一場聚攏人心的儀式。


    如此大的氏族活動,是不允許有人缺席的。所以譚家海外“本竹堂”的子弟,不過在忙什麽,身處地球哪一處,都要在指定的日子裏,出現在大陸的某個地方。


    譚琳已經訂好回加州的機票,在那之前,她先去接了一趟機,載上一對老年夫妻去弓箭俱樂部。


    老夫妻已生華發,眼神也沒有以前清澈,去俱樂部的路上,老婦人時不時就要用手帕抹一下眼淚。


    老先生看不過去了,道:“別哭了,待會兒見到女兒,有得你哭的。”


    等到了俱樂部,真正見麵,真實地抱著自家女兒時,老先生也哭了,老夫人倒是抿著嘴,倔強地站在父女邊上。


    “你是我奶奶嗎?”麥可仰著頭問。


    老夫人再也把持不住,抱著麥可哽咽道:“外婆,應該叫外婆。”


    “外婆。”麥可乖巧地重複了一句,又引來老夫人更多的眼淚。


    兩位老者牽著麥可走在前方。雨倩擦幹眼淚,用力抱住譚琳。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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