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揮了揮手,任由指尖餘焰散去,在廣場上練劍的弟子見了,紛紛停下,書銘小跑著過來。


    “副院大人。”


    “清胤和解藥童呢?叫他們過來一趟。”白澤點點頭,說完就往住處走去。


    而他身後,是被亦宸抱著,麵色極差的江淮景。


    走進屋子,白澤沒做停留,徑直走向藥房。


    “大長老!”


    等白澤走後,反應再慢的也反應過來了,跟著書銘往茶室去。


    “怎麽了?”大長老疑惑抬頭。


    而他身邊的解祈安也跟著回過頭。


    “副院大人叫你過去一趟。”


    “現在就要去。”


    “還有解藥童也要一起去。”


    “江師兄出事了!”


    聽到最後一句時,大長老立即站起身往外走去,門口的弟子自覺讓出一條路。


    等大長老和解祈安到白澤那裏時,亦瑤和言舟正在門口等著他,見他倆都皺著眉,大長老不自主的也跟著皺眉。


    “簡要說說,怎麽回事。”大長老揮手示意言舟免禮,自覺踏入屋子。


    “我們也不知道,等我們回來,他就這樣了。”言舟低下頭,聲音小小的。


    “副院大人。”


    剛走上樓梯,大長老就看見白澤端著藥出來,白澤沒接話,將碗遞給大長老。


    “等他清醒,他會有話跟你說。”


    白澤說著,伸手抽走大長老腰側的劍,幾乎是同時,銀光閃過,血順著他的手腕落下。


    血落在碗中的藥材上,白澤一邊捂住傷,一邊看著大長老端著藥材往藥房去。


    “不對,他的修為?”


    等將藥都放去熬了,大長老才後知後覺,抓起江淮景的手腕把了把脈。


    “他的金丹碎了,修為……”


    大長老聽了這話,也愣在原地。


    金丹被剖?


    怎麽可能?他還特意留意過,如今大齊幾乎沒人能打過江淮景。


    究竟誰能取走他的金丹?


    “他還中毒了?”


    命懸一線。見著江淮景皺在一起的眉,大長老些許恍惚。


    “我來吧,你扶他坐起來。”解祈安一邊說一邊將袖中銀針拿出。


    “咳咳……”


    解祈安給他紮上針後,隱隱有了轉醒的跡象,解祈安沒鬆懈,一點點調整銀針的位置。


    “小友雖修為盡失,但勝在是天生靈體,體內自生的靈氣,起到了一點保護。”


    等白澤端著藥進來時,解祈安剛好將渡毒氣的銀針拔下,她一邊收銀針,一邊看了一眼白澤。


    “……”解祈安皺著眉搖搖頭。


    “師父……”


    萬般掙紮過後,意識慢慢回籠,江淮景捂著心口咳了好一會兒,等他看見扶著自己的人,瞬間泄力。


    “為師在,你受苦了。”大長老扶著江淮景,伸手擦去江淮景唇角的血。


    “不苦…徒兒無能……”


    “先將藥喝了。”白澤將碗遞到大長老手邊。


    大長老依言接過,指腹觸碗壁稍試了試溫度才舀起一勺遞到江淮景嘴邊。


    江淮景將藥喝完後,氣色確實好了不少,大長老看著他,手忽然伸向他的腹部,後者微愣後抬手按住大長老的手。


    “……生剖開的?”大長老眉頭微皺,收回手。


    如果是像二長老對沈子聿那樣取金丹,是不會對人有肉體上的傷害的。


    剖開強取不僅對人有傷害,金丹可能在離開身體後破碎,修為越高的金丹破碎後對周圍的傷害就越大。


    “當時沒注意,一不小心便……”江淮景收回手,低著頭,也在恨自己不爭氣。


    “記得那人模樣嗎?”


    江淮景下意識想開口,怎麽也想不起那人的臉。覺察到江淮景的茫然,白澤挑了挑眉。


    “過兩日我進宮一趟,你們……”


    大長老會意,點點頭。


    “放心吧,我們都在,最近也沒什麽事,算得上清閑。”


    “師父,副院大人,我想不起來……”


    江淮景感覺到不對勁,他連當時打鬥的細節都記得,可他就是想不起那人的臉,分明是呼之欲出的姓名,就是叫不出名字。


    “想不起來便先不想它,先養好傷再說。”大長老抬手輕輕揉了揉江淮景的腦袋。


    如今江淮景也才十九,他當年也是十九結業的,但他那時的修為卻比不上江淮景。


    結業五年後回來接任,頂了原先那位大長老的位置,現今他少說也教過二十年的弟子,他很清楚像江淮景這樣天賦高又勤勉的有多麽罕見。


    他現在該怎麽辦?江淮景該怎麽結業?


    大長老心裏也有些迷茫。


    “……”亦瑤看著幾人,猶豫過後,還是伸手碰了碰言舟。


    後者回過頭,見她指指門外,自覺往外走去。


    “你們北上,可有收獲?”大長老看著幾人,一回頭就看見言舟和亦瑤出去,沒多說什麽,目光重新落到江淮景身上。


    “多抓住一批賊人,渡淮城的人們,也不太在意這件事,甚至似乎在包庇那些人。”白澤停了停,抬眼淺笑看著大長老,“值得一提的是,你家小弟子的桃花好像開了。”


    “啊?”大長老思緒一下沒拐過來,扭頭看一眼江淮景,發現江淮景也一頭霧水。


    “我似乎也沒與哪位姑娘走得近。”江淮景仔細回憶了一下,更加確定了。


    他就沒跟哪個姑娘走得近過,走得最近還是梁惜枝。


    “那天那小姑娘可頻頻看向你,就差問你生辰八字了。”


    “副院大人這麽說的話,梁前輩似乎也……”江淮景以牙還牙。


    言舟和亦瑤剛好進來,言舟看了眼白澤,又看看江淮景和大長老,而後開口說道:“外麵來了宮裏的人,說是叫師父領聖旨。”


    “……”


    白澤看了眼手中的聖旨,又看看遠去的那些人,陷入沉思。


    一場武科殿試,怎麽這回還專程叫他過去,甚至搬出聖旨?


    白澤一邊暗自吐槽著小題大做,一邊捧著聖旨回去。


    “嗯?不再躺會兒?”剛走回去,就看見江淮景從床上下來,白澤疑惑。


    “到底不太好意思一直占著副院大人這裏的床,何況副院大人與師父還有解藥童醫術高明,較先前,已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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