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起霧了。”


    言舟看著窗外,濃霧罩下,模糊了窗外圖景,就連日光也不肯傾落一絲。


    “昨天可有問到什麽?”白澤點點頭,不緊不慢的梳理頭發。


    “昨日未見,但似乎有幾人頻繁在翠香樓周圍徘徊。”言舟回過身,自覺拿過木梳替白澤梳頭發,“師父的頭發,每次摸到都感覺煩惱都消失了。”


    “是麽?大抵是為師的神力與你相契合。”白澤任由著言舟撥弄自己的頭發,通過銅鏡看著右耳斷的那一截,暗歎了口氣。


    “平日怎都不見師父束發的。”言舟一邊說著,一邊拿來發冠,替白澤束好發。


    “太麻煩。”白澤按了按鼻梁,無奈歎氣。


    “那以後,我給白澤大人束發。”言舟看著垂下的那幾根銀製鏈飾,幹脆給白澤後麵散下的頭發編四根小辮。


    “很麻煩的。”白澤輕笑出聲,沒拒絕。


    “不怕麻煩。”言舟瞧瞧那四根小辮,頗滿意,目光落在額角的傷口上時,他又收起了笑容。


    “今日什麽安排?”言舟放下木梳,理順白澤的衣擺。


    “去翠香樓看看,說不準能抓到人。”白澤慢悠悠起身。


    大抵是因霧氣蒙了視線,街道上少了不少人。


    白澤和言舟在翠香樓對街的茶館坐下,等著上茶的功夫,言舟扭頭看向白澤。


    “師父,江師兄的修為,還有辦法嗎?”


    “金丹都碎了,沒辦法了。”白澤搖搖頭。


    言舟聞言心下一涼。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將江師兄傷的如此重。”


    他們當時去看過,周圍並無打鬥痕跡。能讓江淮景傷的那麽重的,至少高了江淮景一個境界。


    “一擊致命,絕不會是闕雲昭。”


    言舟合眼歎口氣,按了按額心。


    “真是,越來越亂了。”


    “不急,應當快來了。”白澤將茶點推到言舟麵前。


    不多時,翠香樓門口真起了衝突,姑娘被死死抓著,爭吵聲愈發的大。


    見白澤站起身,言舟自覺跟在他後麵,剛要走過街道,暗處飛來數支飛鏢,躲避的間隙,言舟還抬手接住其中一支。


    等他抬頭要去找人,卻隻能看見被霧蒙住的街道。


    白澤抬手向虛空彈了一指,賊人便都僵在了原地。原先被拉住的姑娘跪在地上,哭著一遍遍重複“不認識他”。


    言舟走近去將她扶起,瞥了一眼那些賊人,在她站穩後,自覺鬆開手。


    “姑娘,報官吧。”


    “多謝,多謝恩公。”那姑娘俯身行了好幾次禮。


    言舟些許驚恐的擺擺手,看看白澤又看看那姑娘,硬著頭皮接下去:


    “姑娘不必介懷,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姑娘無事便好。”


    見白澤轉身離開,言舟連忙也跟上去。


    “如何?又一批?”言舟驕傲道。


    “能抓多少便多少,官府不樂意管就讓他們不得不管。”白澤輕輕摸了摸言舟的頭,話語雖帶著些冷笑意味,手上動作卻輕。


    “又是傷害朝廷命官?”言舟挑眉。


    “算是吧。”白澤沒著急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我看看。”


    白澤忽然扭過頭看向言舟,後者愣了愣,隨後將手中飛鏢遞去。


    “手上,沒被劃破吧。”白澤接過後反而拉過言舟的手,見他手上沒有傷痕才去看手中的飛鏢。


    銀製的短刃泛著冷光,鋒利的刀刃上似雕著些紋路。


    “沒毒,估摸著想直接取命。”言舟這才仔細看看那飛鏢,不像尋常的飛鏢,這枚飛鏢要輕不少,刀刃又薄又鋒利。


    “真的會是他嗎?”


    想到江淮景一開始說的話,言舟也開始懷疑。


    “說不準。”


    白澤抬眼看向翠香樓門前的官兵,想到那日在白狐領域見到的人影,若有所思。


    “慶安侯。”白澤緩步走近,將腰間腰牌遞去。


    “啊,侯爺,可有什麽吩咐?”領頭的官兵慌張行禮。


    “你們回頭看看誰有空閑去外境瞧瞧,近幾年失蹤了不少女子,其中白及院的幾位小弟子也不見了,頭疼得緊。”


    幾人有些遲疑的互相看了看,白澤點頭作恍然大悟狀,而後開口:“是白及院的請求。”


    白澤說完順手摸出一塊玉佩和一封信箋遞去。


    “下官定不遺餘力傾囊相助。”領頭那人接過玉佩和信箋,立刻賠笑道。


    “嗯。”白澤點點頭,見著他們將那群人押走才離開。


    “接下來去哪?”


    “攬霞閣要去外境,我們先回去。”白澤沉吟片刻,應道。


    “不一起去?”言舟疑惑。


    “不去了,淮景現在不適合跟著四處奔波。”


    “白澤公子?”


    言舟和白澤應聲回過頭,梁惜枝與她的弟子正跟在後頭。


    梁惜枝看了看白澤束好的頭發,又打量了他一下,隨後說道:“白澤公子今日與往日大不相同,我還以為小弟子看錯人了。”


    梁惜枝看看白澤,移開目光後又說:“那些人都被抓了?你們幾時回去?”


    “今日午膳後離開,人交由官府處理了。”白澤點點頭,而後無奈歎氣,“小徒弟編的,應當不難看。”


    “沒沒,自是極好看的。”梁惜枝擺擺手,些許局促的低下頭,“那我們到時便不送了,公子路上小心。”


    白澤輕“嗯”了一聲,帶著言舟往客棧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這一路疑點頗多,局勢漸複雜。


    為什麽所有人都對失蹤的女子閉口不言?


    江淮景說見到了闕雲昭,那闕雲昭又是如何將他擊倒的?


    對於此事,那日在翠香樓的姑娘又為什麽說自己沒看清?


    他們回到客棧時,亦瑤和亦宸正往外趕,正好與兩人碰上麵。


    “怎麽了?”見他倆慌張模樣,言舟開口問道。


    “主子他,情況不太好。”亦瑤眼眶微泛紅,聲音微顫,還帶著些哭腔。


    白澤沒開口,聽了這話,立刻往樓上走去。


    如亦瑤所說,江淮景的情況確實不好,呼吸急促又微弱,像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白澤扶起江淮景,掌心抵在他後心,輸去些許靈氣,同時抬頭看向言舟。


    “收拾東西,現在就回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界與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錦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錦忱並收藏世界與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