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林,風吹過的時候樹影婆娑,帶起沙沙聲,仿佛在低聲吟唱著不遠處,那木製小屋的寧靜致遠。


    小屋的前方有著一片鬱金香的花田,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徐天澤躺在屋簷下的藤椅上,鼻尖充斥著花香,他忽然覺得好像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那個父兄族人都在的時候。


    “沒想到半個多月的修養,倒是讓徐兄的性子愈發懶散了。”雪蝶從屋裏走出來,看了看躺在藤椅上半眯著的徐天澤,又眺望了一下前方的花田。


    這快速的移開自己的視線,並沒有讓徐天澤察覺到他眼神中的異樣,明明過了半個月,雪蝶還是難以從半個月前徐天澤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出來。


    當初從湖底將徐天澤救出來之後,看著徐天澤身上的六支箭不由得有些慶幸,因為他觀察了下,這六支箭沒有一支是致命傷。


    讓人拔了箭好好治療一番,這才在徐天澤連著昏迷了七天七夜之後,終於守到徐天澤睜開眼睛。


    本以為好好休養就是了,沒想到徐天澤剛剛清醒了不過兩三日,就又出事情了。


    圓月升空,雪蝶就聽到隔壁不斷傳來悶哼聲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本就是一個從來都不能失去警惕心的身份,自然直接清醒過來。


    他翻身下床一打開徐天澤房門,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場麵。


    隻見徐天澤躺在床上,他的血液直接從紅色變成了紫黑色,滿頭、滿身的汗水混合著血液,浸濕了他的頭發,也浸濕了衣衫和他身下的床單。


    那渾身暴起的青筋,和布滿血絲的雙眼,更是表明它的主人到底在經曆著怎樣的痛苦。


    “別,別過來!”徐天澤費力的扭過頭,看到了雪蝶呆愣的站在門口,他咬緊牙關,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本來徐天澤就是受傷昏迷剛醒,根本就來不及思考自己離發作還有多少的時間,沒想到這一個忽略就給自己來了一個大的。


    他深知自己的血液一但變成黑紫色,那血液裏麵潛藏的劇毒,全都顯露無遺,甚至連帶著氣味都帶上毒氣,雪蝶一但近身,必會受此威脅。


    “徐兄,可需要我做什麽?”雪蝶稍稍冷靜後,看看自己能夠力所能及的做什麽。


    徐天澤現在這個樣子,再去詢問徐天澤為什麽會這樣已然是沒有了任何意義,他所需要的就是想辦法幫徐天澤渡過這一難關。


    徐天澤現在在清醒和昏迷之間來回跳躍,又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蝕骨之痛,早就疲於應對,要是雪蝶真的在此時詢問他。


    恐怕他真的會不小心暴露出更多的東西,一旦暴露出來,恐怕齊老就會陷入危險,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神醫穀,也必然會卷入紛爭之中。


    還好雪蝶並沒有對他多加詢問,一時間本就有著些許信任和好感,更是再次提升,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足夠沐浴三次的熱水,秦艽、穿山甲、地榆······”徐天澤斷斷續續說著要求,然後強撐著一口氣看向雪蝶,“我的血液黑紫,就是劇毒無比,莫說接觸,就是連聞都聞不得,你切莫靠近。”


    說完徐天澤就暈了過去,雪蝶手一顫,腳步下意識的就向前邁了一步,可是當他看到昏迷的徐天澤臉上帶著絲絲解脫的樣子的時候,咬了咬牙轉身退出房間,然後去吩咐下人去準備徐天澤要的東西。


    “就雪兄這隱居之地,想讓人不變的懶散恐怕都不行吧?”徐天澤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雪蝶的沉思。


    雪蝶看過去,原來不知何時徐天澤已經睜開了雙眼,隻是那輕輕搖晃的藤椅,擺明了是不打算從椅子上起來了。


    “徐兄這話說的,活脫脫的耍賴。”雪蝶輕笑一聲,眼中有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徐兄的話一出口,我差點以為是因為自己的過失了。”


    徐天澤給了雪蝶一個白眼,這話說的,就差沒說他徐天澤是個無賴成性的家夥了。


    不過徐天澤也不客氣,直接換上假笑的樣子,搖了搖頭:“就雪兄的性子,怕是連自己的心思都要躲著藏著吧?”


    “也罷。”徐天澤一臉的無奈,嘴角卻帶著一絲壞笑:“既然雪兄也覺得這個地方不是很好,那不如就直接送給在下吧。”


    雪蝶微微一笑,倒是沒想到徐天澤還真敢厚臉皮的向他討要這裏,當初為了搭建這裏,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隨後雪蝶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徐天澤這一失蹤,上京城裏麵可是多了兩個瘋子,甚至鬧出不少亂子來。


    明明人都不在上京城了,因為徐天澤的事情所出來的亂子,反倒是越來越大了。


    “若是徐兄想,在下也願意割愛的。”雪蝶坐在徐天澤的身邊,學著徐天澤的樣子,輕輕搖晃起藤椅。


    別說,這麽坐著還真的很舒服,怪不得徐天澤不想要起來,換做他也屬實是不想要動彈了。


    “不過徐兄的心思恐怕不在此吧?”雪蝶拿起自己招牌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了起來。


    “雪兄是不是不舍得啊?”徐天澤坐起來,直接調笑出聲,“就雪兄這心機深沉的樣子,心思卻又極好猜,想來是上京城有些有趣的事情發生才對。”


    兩個人雖是看似愜意的坐在這,聊著普普通通的話,但是高手過招又哪有真的平常的。


    來來回回試探,徐天澤自然知道依著龍沐斯的性子,上京城必是發生了不少事情,至於龍沐斯的傷勢,有著齊老出手,自是不會再生變故。


    雪蝶都這麽試探他了,看樣子上京城出現的變故,比他想的還要多。


    可是想歸想,就徐天澤現在的樣子,跟本就沒有可能離開,不要說身體條件不允許,就說那三步一站崗的下人們,就可以想象這裏的戒備是多麽的森嚴。


    要是雪蝶不主動開口,那徐天澤就根本沒有可能從這裏離開,這才耐下性子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兩耳不聞窗外事。


    畢竟以他和雪蝶這幾次的見麵來看,雪蝶比徐天澤更希望他能盡早回去攪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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