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澤這話直接叫周圍為之一靜,薑雪更是狠狠的攥緊了手心,她沒想到徐天澤會這麽說,徐天澤明明最是知道,她聽不得這種關於身份的話。


    徐天澤涼薄的看了薑雪一眼,麵上帶著一絲冷笑,可是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麽叫做傷人最深的,永遠都是身邊人捅出的利刃。


    可是徐家的利益和榮譽是高於他個人的,所以哪怕是再痛、再酸澀,他也必須說下去。


    “這上京城誰人不知,薑雪是薑家的庶女,不過是因為我徐天澤和鎮國公世子的可憐,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徐天澤故作不屑的瞅了瞅薑雪。


    “論身份,我是嫡,她是庶;論家室,我父兄皆入朝堂為君效力,母親更是出自百年書香世家範家,她除了有個不疼她的戶部尚書父親,可有母親氏族幫襯?”


    徐天澤的話宛如一柄利刃,一刀一刀的割著薑雪的心,劃出一道道傷口,叫薑雪痛的無法呼吸,更是被羞辱的無地自容。


    可,徐天澤的話還沒有結束,徐天澤掃視了周圍一圈點頭示意讚同的人群,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就算混吃等死,也一輩子吃喝不愁,容貌更是上等,而她汲汲營營也不過是薑家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出二小姐,此等容貌隻要我揮揮手,便有無數女子自薦枕席,她又算得了什麽東西?”


    徐天澤的話氣的薑雪身體不住的顫抖,頭更是埋得深深的,薑雪那無人看見的雙眸中更是湧現出無限的恨意。


    可是偏偏周圍一群人都為徐天澤的話而叫好,因為在他們眼裏,門當戶對,為家族帶來足夠的利益,就是子女應盡的義務,更是他們精心教養多年的目的。


    鎮國公府娶薑家庶出的女兒,就已經讓他們在背後恥笑一番了,若是徐家三公子也是這個樣子,那他們所謀、所行都會顯得極其可笑。


    “徐天澤!雪兒已是吾妻,莫要太過分!”宋玉見此不得不出來替薑雪撐腰,不然鎮國公府就會成為明天上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徐天澤不允許有人抹黑徐家,讓徐家聲譽受損,宋玉也未必容許別人對鎮國公府指手畫腳。


    事到如今,早就不是三個人之間的情感糾紛了,而是家族顏麵的維護。


    他們彼此之間的種種矛盾和衝突一瞬間爆發,徐天澤的據理力爭,滿心的失望;薑雪的憤恨與怨氣和不甘;宋玉的無奈和不理解,直接讓三人走向了對立的開始。


    “徐三公子?徐三公子醒醒。”


    徐天澤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費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帶著銀色蝴蝶麵具的臉,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總是讓他覺得陌生又熟悉。


    徐天澤雖然醒了但是依舊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他勉力的支撐身子想起來,隨後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扶起來,那熟悉又陌生的 香氣再次席卷了鼻尖。


    徐天澤這才想起在他墜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恍惚看到一個白藍色的身影向他遊過來,然後自己就落入了一個寬廣而溫暖的胸膛。


    一瞬間,徐天澤忽然腦海中一絲靈光閃過,他喃喃出聲:“白藍色。”


    雪蝶聽到徐天澤的聲音,心頭一顫,他忽然想起來了第一次救徐天澤的場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上,一看是鵝黃白的這才在心頭鬆了一口氣。


    還好將徐天澤救上來之後,自己就去換了一身衣服,不然他可能就暴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了,那個時候可就不好找徐天澤進行合作了。


    徐天澤緩了一會兒,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屋,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民居,雪蝶就在床邊坐著,哪怕是有麵具相隔,讓雪蝶的眼睛幽深了些,他依舊能在雪蝶的眼裏看出對他擔憂。


    “你是不是穿的白藍色衣服救得我?”徐天澤張嘴就來了一句不說毫無關係,但是也很奇怪的話。


    “徐三公子莫不是水進了腦袋,還需要空一空?”雪蝶打開手裏的折扇,輕輕搖了搖,“三公子何時見過在下穿白藍色的衣服?”


    徐天澤笑著搖了搖頭,看樣子是自己昏了頭的模樣,然後靠在床上又恢複了懶散的樣子:“雪兄也不必叫我徐三公子,聽著怪別扭的。”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徐兄。”雪蝶也不跟徐天澤在這上麵計較,隻是拱了拱手就換了個稱呼。


    畢竟對他來說,人隻要是眼前人就可以,稱呼而已,換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徐天澤按下雪蝶拱起的手,然後嘴角帶著笑意:“這次承蒙雪兄搭救了,天澤也是欠了雪兄兩命了。”


    “徐兄說笑了,隻是搭救一次,哪來的兩命一說。”雪蝶也不上套,隻是笑了笑然後將被角掖了掖。


    徐天澤尷尬的笑了笑,再也沒有說什麽,他接連兩次試探,雪蝶都沒有反應,看樣子是他想多了。


    那次墜湖,他就一直沒有找到救了自己的那個人,這次墜湖,雪蝶救他的時候應該是出現了幻覺,才會把雪蝶認成了當初的那個人。


    本來還想著要是找到那個救命恩人好好的答謝答謝他,畢竟救了他的命,還tm的奪走了他的初吻,他要不死死的折騰,啊,不是,是好好答謝那個人的話,他屬實是內心難安啊。


    徐天澤本想下床去,沒想到身體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光是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雪蝶見徐天澤這個樣子也是有些無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徐兄不妨等傷好在離開就是了。”


    “不是。”徐天澤支支吾吾,臉色都憋得有些紅,“我隻是想要如廁。”


    雪蝶聽到這話,手中的扇子都停止了擺動,好一會兒直接爆笑出聲:“徐兄如今這狀況確實是自己難以獨自解決這個問題啊。”


    徐天澤被雪蝶這麽調笑,臉色更加紅了,直接羞惱的輕飄飄給了雪蝶一拳:“快搭把手!不然我就在床上解決了。”


    雪蝶笑著答應,然後扶著徐天澤向屋外的茅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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