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離開半個時辰後,街道巷子裏的某處空間劃破,一大一小兩名鬥篷人走了出來。


    “馭歌說的是對的,武田忠是個老狐狸,沒那麽容易上鉤,這事倒是白做了。”小鬥篷傳出了清脆的女聲。


    “哼,何必在路邊設伏,若不是怕暴露,讓巴塔克出手,直接殺進源氏,把源義朝給殺了,這樣即便武田忠在怎麽清醒,也沒辦法麵對怒火中燒的源氏,這樣兩家混戰,我們便得益了。”


    “大個子你太魯莽了,難怪馭歌讓我看著你。”女孩搖頭晃腦道:“馭歌不是說了麽,源義朝不能死,至少暫時不能死,進攻高麗的主力目前來看隻有源氏是最合適的,這一次本來隻是向讓他們兩家火拚,折損掉源氏的人手,這樣他之後也不得不求助我們,我們對源氏的掌控力度也能在多一些。”


    “現在看來,兩邊都不上鉤,反倒是那些出了死士的家族虧了。”女孩假裝悲傷道:“啊,真可憐呢,看來我們事後要多給些補償給那些貴族了。”


    “哼,這也在馭歌的計算內吧,這樣一來,慢慢得就能掌控大部門幕府貴族領主了,到時候還需不需要源氏也兩說了是吧。”巴塔克哼道:“馭歌真是太可怕了。”


    “嘿嘿,馭歌真是聰明。”女孩很高興。


    “走吧,也沒啥好戲看了。”巴塔克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嘛。”女孩不願意離開:“聽說那大梁使團的船隊快要到了,我們不去看看嗎?”


    “傀儡女,你想死我不攔你,但我可不想回去之後被馭歌責怪。”巴塔克聞言眼裏先是冒出了光,但片刻後還是冷靜了下來:“聽說跟隨船隊來到有內禦直的副指揮使,加上迎接他們的櫻花神社執劍人朽木修白,下任執劍人本田幼次郎,副社長浮竹朝一,還有那麽多社兵守衛,我可沒也自大到我倆去了能回來。”


    “唉,那就不去了嘛,真沒意思。”傀儡女聞言心情低落了不少。


    “走吧走吧,回去吧。”傀儡女揮揮手轉身遁入黑暗中,巴塔克緊隨其後。


    “對了,前幾日那幾個密諜司要處理了不?”


    “不了,留著他們的命吧,貌似他們做的事也挺有意思的。”傀儡女嘻嘻笑道:“居然追人追到了扶桑,搞別的情報不行,內鬥倒是一流。”


    “確認人踏上扶桑國土就算叛變。”巴塔克悶聲道:“他們這是要抓誰?”


    “好像也是一個禦直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隨他們去吧。”兩人沒入黑暗,漸行漸遠。


    ......


    “這情報不會有錯吧。”督武衛大殿中,簡宜拿著一張公文疑惑道:“我們督武衛已經落後太多了,若是此次再出錯,真的要貽笑大方了。”


    “你以為如今就沒有人暗地裏嘲諷督武衛,嘲諷老夫麽?”宮老一拍案桌,茶水四濺:“三番兩次被那陳小源逃脫,即便布下了天羅地網都找不到他的蹤影,這裏麵內禦直肯定是插手了!”


    “可我們確實沒有證據說他們插手了,按他們的說法,陳小源就是接到調令後一路北上,而且由於任務特殊性,隻要他不主動聯係各地的禦直所,即便是他們也無法掌握陳小源的蹤跡。”簡宜苦笑道:“雖然知道他們在胡說,但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也的確沒辦法。”


    “沒有關係,他們千算萬算不會想到,密諜司的能力會如此強大,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他跑掉。”宮老哼道:“老夫失算了,以為陳小源會從南境進入案南,沒想到他兜了一個彎又北上了,讓老夫誤判他是要故意吸引目光,好等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南境的時候走水路一路北上,等出了吾威城,督武衛便拿他沒有辦法,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居然在青州出海後直接跟隨使團船隊前往扶桑。”


    “他身為大梁禦直,無令擅自踏入他國領土,隻要當場抓獲,就隻有兩個結果。”宮老撫須得意笑道:“一,跟隨我們返回大梁,然後入宮,該做什麽文章,便是朝堂那幾位老人的事,二,拒絕返回,那可以公然宣布他叛國,那追討叛徒的事,可不止內禦直做得,我督武衛也做得!”


    “若是一個禦直叛國,這對內禦直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到時候便是我督武衛起勢之時!”


    宮老站了起來,命令道:“加派人馬,盡快趕上船隊,這一次,絕對不讓他逃脫!”


    神賀港口


    處處旌旗飄飄,來往巡曳的武士足輕正神色緊繃地搜尋著每一處,此刻的港口處除了上千名兵士外,所有的民間商船勞工都被驅離了,不僅如此,通往港口的路上,還布滿了一隊隊的兵士,沿途所有百姓被勒令不許出門,幾匹輕騎在路上來往奔波。


    兩輛破破爛爛的馬車在幾十名護衛的護送下緩緩駛向港口。


    一眾迎候大梁使團的扶桑官員見到馬車後,匆忙上前迎接。


    “恭迎聖女,恭迎殿下!”看見馬車上玉柯牽著織雪下車後,眾官員紛紛鞠躬。


    見另一旁連車篷頂都沒有的馬車上的朽木和幼次郎,官員們再次行禮。


    剛下馬車,迎麵撲來的便是略帶有一絲腥味的海風,玉柯深深地吸了一口,忽然眉頭一皺。


    朽木環視一周,道:“港口也遭襲了?”


    為首的一名官員連連點頭,心有餘悸:“幸虧浮竹大人出手,不然今日我們就沒命了。”


    朽木聞言微微一怔:“浮竹回來了?”


    “也是剛到不久。”那官員還沒回答,一把溫潤如玉的聲音傳入朽木等人耳中。


    織雪扭頭望去,頓時臉上一喜:“浮竹叔叔。”


    “好久不見了,小織雪。”浮竹朝一翻身下馬,笑著走近了織雪身旁,隨後朝著玉柯微微一鞠:“殿下安好。”


    “你就是櫻花神社的副社主?”玉柯捏著下巴打量了幾下眼前嘴角含笑的男子,有些詫異:“沒想到竟這麽年輕,難怪和朽木並稱雙星。”


    “都是虛名罷了,他日若是遇上了對手,我的頭銜不過是他人炫耀的資本。”浮竹笑道。


    “源義朝大人,您也來了。”就在幾人寒暄之際,一個眼尖的官員忽然看見不遠處幾個騎著馬的身影緩緩靠近,定眼一看,心裏一抖,連忙上前迎接。


    朽木聞言眉頭一挑,回身望去。


    “不是他。”不知何時,浮竹已經靠近了朽木身旁。


    “他還沒愚蠢到那個地步。”朽木微微頷首:“隻是我很好奇,是誰。”


    “社主大概心裏有數,但我這幾年都在外麵征討叛靈者,不太了解,你知道?”


    “不知。”


    “想來也是。”浮竹點了點頭,忽然聽得身邊幾聲嘈雜聲起,扭頭望去:“使團的船要到了。”


    周圍的官員匆匆忙忙開始張羅迎接事宜,源義朝向聖女和玉柯行禮後便走到了另一邊,闔目不言。


    本來源氏和櫻花神社早已水火不容,隻是沒撕破最後一層臉麵罷了,向聖女行禮也不過是看在從小看著織雪長大,多少還有點感情,至於櫻花神社其他人,源義朝不在乎。


    若不是這次大梁長公主車駕遭襲,而他源氏是最大的嫌疑,不得不出來證明一下,這一次的大梁使團來扶桑,他也不可能出來,畢竟這次出使的使團主要成員是大梁皇室和內禦直,他一個地方領主不好出現,但現在也不能顧慮太多了,關白和大將軍那邊晚點再解釋吧。


    “大梁雲夢劇變之事可有聽聞。”看著巨獸一般的戰船緩緩靠近港口,浮竹朝一一邊心中感歎一邊問道。


    “你在外征討都知道,我不過是帶著幼次郎修習,怎可能不知。”朽木答道。


    “看來這次大梁真的生氣了,不然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使我們扶桑。”


    “合縱連橫?”朽木皺眉道。


    浮竹搖了搖頭:“要是那樣倒無所謂,最怕是敲打。”


    朽木聞言瞳孔一縮,扭頭望向浮竹:“你知道些什麽?”


    “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浮竹笑道。


    朽木回過頭:“社主不是那樣的人。”


    “對的,我也相信。”浮竹伸了個懶腰:“不然來得就不是使團了。”


    隨著甲板上放下吊橋,一隊披堅執銳的大梁軍卒走下吊橋呈雁形排開後,一身親王服飾的玉衡和宮裝打扮的璿璣帶著一群大梁官員緩緩走下戰船,朝著早已恭候多時的扶桑官員走去。


    “恭迎上國天朝使臣!”


    雙方見麵自然是一套完整的外交流程,此不贅言。


    隻是讓一旁等候的璿璣顯得無聊至極。


    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那位一直說個不停的扶桑官員看到這位來自天朝上國的王爺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明顯能看到一絲不耐煩後,才連忙結束了交談,站在玉衡身旁的一名使官見狀也很自然地上前接過了話頭,比起不擅外交事務的玉衡,這位官員則是如魚得水。


    玉衡見狀也鬆了口氣,還趁機朝著一旁的帝國長公主,自己的親姐姐偷偷打了個眼色。


    可姐姐貌似沒看見,正和璿璣聊得正歡。


    唉,貌似指揮使說得沒錯,這事比修煉可是要煩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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