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知宴有沒有相信,反正我的確是這樣想的。而知宴也跟著我回了客棧,看起來一點也不怕我把她送官。


    興許知宴真的相信我真的是個好人了吧。


    但是長溯看到知宴的時候,我覺得他明顯不開心了,甚至在知宴麵前很是不給我麵子,直接就拂袖離去,隻留下一句,“你自己想辦法。”


    我自己想辦法?我想什麽想啊我?我當即裝傻充愣的黏上去,“哎呀,長溯神君,這女子可是知宴誒,你不是說要驗明正身嗎?把她留在身邊不是更好嗎?”


    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來,你把舒樂公主看得那樣重,忍心看她現在這一副樣子嗎?慘兮兮的。可是我不敢說,怕長溯生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長溯會生氣,但我就是這樣覺得的。


    長溯抬頭看了知宴一眼,然後低下頭來看我,“誠然你說的都沒錯兒,可我就是不喜歡。”


    我愣了一下,啥啊,啥就不喜歡了?


    不是啊,我記得我剛去九天上界那會子,長溯明明還對舒樂公主極其喜歡的吧?為了舒樂公主老給我臉色看,還同孟浪神君打了一架。現下卻告訴我你不喜歡?


    我覺得長溯是在耍我,我剛想開口說話吧,長溯已經轉頭直接進了客房關上了房門,隻留下一句,“罷了,你這腦子什麽都想不明白的。”


    我:“???”欺木太甚噢,天天整人身攻擊。


    我麵對眼前這一扇關得厚實的房門,隻得冷哼一聲,然後一臉歉意的走到知宴的麵前,“你莫要在意,他這人就是這樣的。現在他對你愛答不理,以後可有得他受的。”


    哼哼,等舒樂公主回歸上界,想起今天長溯的所作所為,指不定會給長溯吃閉門羹呢。


    不過,說起這件事,我覺得舒樂公主確實可憐,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長溯有未婚妻。


    我看見知宴對我翻了翻白眼,“我剛才聽見你同他說我叫什麽了哦。”


    我震驚,“你的耳朵這麽靈?我明明說得很小聲了啊。那以後有你在,我想要說悄悄話豈不是得要更加小心?”


    知宴推了我一下,然後走了幾步,“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先告訴我你房間在哪裏,我也想要做一個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美女子的好嗎?”


    說起房間,我又覺得尷尬起來。我沒有什麽房間啊,每次長溯定的都是一間房,說是客棧隻剩下這麽一間了。


    我瞬間覺得頭大,知宴要想換衣服,肯定得要進去換啊。可是現在,長溯在裏麵啊,而且看他的模樣,會給知宴讓地方才怪了。


    我也不好同知宴啟齒我同長溯這麽多天以來都是睡得同一間房,這事要是舒樂公主以後想起來,定要看我不順眼。


    啊,救個人真難。


    “幹什麽吞吞吐吐的?不過是借你房間洗個澡換個衣服,至於把你為難成這樣嗎?”知宴見我不回答,嘖了一聲,“怎麽的,怕我弄髒你的房間或者是偷你的東西啊?還是你的房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我房間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啊?你簡直太神了吧。”


    我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好借口,妙極了,為我的機智點個讚。


    知宴神情古怪起來,“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蠢笨還是假的蠢笨,你這一眼看起來就是假的好嗎?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不就是一間房間嗎?用你這樣費盡心思的遮遮掩掩啊?”


    我覺得知宴現在很想罵我,可是我沒有證據。


    但是長溯卻打開門出來了,“進去換吧。”


    我愣了,“你磕壞腦殼了?”


    長溯麵無表情的出來,走到我旁邊,“沒有。”


    我想了想,覺得也對。縱使長溯對於這樣髒兮兮出現的知宴,自然是十分嫌棄,可是進房間冷靜了一會兒後,想起這是舒樂公主,那麽嫌棄就不複存在啦。


    我之前在鶴嶠看書時看到一句話,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


    很好,長溯已經接受了舒樂公主會變成這樣狼狽不堪的模樣,這一份愛情真的太令人感動了。


    知宴也沒多廢話,我看到她高高興興的進去了。


    我和長溯並肩站在門口,我覺得這樣好尷尬。雖然這間房間是在走廊盡頭,來往的人不多,但是我寧願來個人啊。


    因為我覺得現在的長溯很危險啊。


    “我有沒有說過你找到她可以帶回來?”


    來了來了,他帶著滿腔怒火和淩厲質問來了(不是)。


    我為了表示我的回答不虛,特意裝模作樣的認真想了想,“長溯神君隻說要找到人然後驗明正身,別的沒說,也沒說可以帶人回來。”


    “那你為什麽帶人回來?”


    “可你也沒說不可以帶人回來啊。”


    我覺得我的脖頸一涼,抬眼看了長溯一眼,果不其然他正在冷冷的盯著我的脖子,“看來是上次掐的太輕了。”


    我心想,之前也不知道長溯有沒有打過舒樂公主。按照下界的話來說,真打了那就叫家暴。


    我尋思著,曾經在晤青山老是看長溯飛來飛去的,還以為是什麽風度翩翩優雅高貴的神君呢,沒想到那些竟然都是假象。


    “嗯?”這簡單的一個音節裏不要包含太多威脅。


    我連忙把脖子一縮,頭一低,態度十分誠懇的道,“對不起,我錯了。”


    老愛威脅人的偽君子神君!還不如孟浪神君呢,至少孟浪神君就不愛威脅人,哦不,木頭。


    就很離譜,為什麽九天上界沒有神看清楚長溯的真麵目,還對長溯讚譽有加?


    就,離譜。


    我低估了長溯的心硬程度。我都那樣誠懇的認錯了,他還要抓著不放,再威脅我一次,“再有下次,你就回晤青山。”


    我:“??”這不就是明擺擺的在說要把我趕回去嗎?


    不是,這九天上界你家開的啊,你說趕我回去我就必須要回去嗎?


    我再次十分誠懇的認錯表明立場,“神君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有下一次最好。”


    “???”


    這麽討厭我幹嘛還要找我一起來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我實在理解不了長溯在想什麽。


    難道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找我的錯處,然後趁機把我趕回晤青山?這不行啊。


    我微微睜大了眼睛,“長溯神君,我真的知道錯啦,你不要趕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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