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雲秋夢安靜下來,儲若水才道:“我們有話好說說,何必鬧得你死我活!”


    雲秋夢衝她笑了笑:“好啊!把你這麽漂亮的姑娘打死了我也是多有不舍。那你告訴我,這套天雲劍法你到底是怎麽學會的!”


    儲若水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告訴你了,這不是什麽天雲劍法,你怎麽就如此頑固呢?”


    雲秋夢將內力聚集在雙臂,隻一稍稍提勁便將纏在身上的綢帶攪了個粉碎:“你難道真以為憑你這兩塊破布就能困住我嗎?若非有人背後幫你,你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雖說二人都會同一套劍法,內力也都一般,但儲若水畢竟不如雲秋夢基本功紮實。這許多年來,雲秋夢早已經劍法背了個滾瓜爛熟,招式也都一一使的融會貫通,這儲若水武功本就不高,隻是出招的樣式更為好看些。


    儲若水俯身撿起地上的樹葉向天問道:“高人可否出來一見?”


    聽過此話,柳雁雪抿嘴一笑卻依舊隱藏在樹上不肯現身。


    倒是雲秋夢又不依不饒叫囂起來,“老妖婆你給我滾出來,否則我就砍了你這徒弟!”儲若水雖又出言替師父辯解了幾句,在言語中卻頗為忍讓。


    墨林仙子久久不肯現身,雲秋夢再次舉起了手中長劍,眼見她的劍就要刺中儲若水之際,忽而飛來一隻玉簪刺中了雲秋夢的手腕。


    總是無恙,儲若水卻在瞬間花容失色,一臉藏不住的驚慌失措。


    一時吃不住痛的雲秋夢鬆開手將劍滑落到地上,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看的樹頂的柳雁雪是無比心疼。


    她欲要現身幫助雲秋夢之際,那墨林仙子已經從天而降至此。


    見到傷人者真麵目後,柳雁雪又多了一絲氣惱,“身為長輩竟然如此不知輕重。”


    儲若水急忙作了一揖:“若水見過師父!”


    那墨林仙子走上前細細打量著雲秋夢:“武功不錯!看來你父親著實是細心栽培你了!他養個女兒當真不易,今天我就姑且放你一馬!他日,若要我知道你再與若水為難,定不輕饒!”


    雲秋夢捂住傷口厲色道:“誰要你賊人來饒!”


    那墨林仙子歎了口氣道:“你本是後輩又是雲家堡的傳人,我原本不該如此暗算於你。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若水被你所傷,一時情急才拔了這玉簪射向你。”


    雲秋夢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柳雁雪卻小聲呢喃道:“有那麽多方法可以救儲妹妹,為何非要傷人?難道你當真不知自己與夢兒的關係嗎?”


    那墨林仙子緩步走到雲秋夢麵前向她伸出了手:“不過你盡管放心,這玉簪無毒,我也並未傷你要害。隻不過……你會疼上一陣兒,這也算是你對若水無禮的懲罰。現在便將玉簪還來!”


    雲秋夢用力拔出手腕上的玉簪,上麵雖然浸了血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玉簪的來曆,脫口而出“白玉響鈴簪”五個字。


    墨林仙子見她一直盯著這玉簪看個沒完,心裏竟然多了一絲慌張:“看夠了便還給我!”


    雲秋夢緊緊將這隻玉簪攥在手裏:“為何你這玉簪上會刻著一個晶字?”


    那墨林仙子隻道:“與你無關的事你又何必多問?”


    雲秋夢拔下自己頭上的玉簪和那隻帶血的玉簪一齊遞到墨林女神麵前:“這兩隻玉簪分明是一對,都是我祖母之物,上麵所刻之字是她的閨名——左晶晶的晶。為什麽我祖母的玉簪會在你手上?為什麽你和你徒弟會使天雲劍法?你到底是什麽人?”


    聽過此話,那墨林仙子搶回自己的玉簪帶上儲若水就要離開,雲秋夢哪裏肯放她們走。


    三人在爭執間,柳雁雪悠悠開口道:“都是一家人,不如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天!”


    尋著聲音看去,柳雁雪這才緩緩由樹頂飛落地上。


    “柳姐姐!”


    “柳姐姐!”


    雲秋夢與儲若水不約而同的對著柳雁雪喊出了這句,隻是雲秋夢叫的更顯親熱。


    憑空多出一個陌生人來,墨林仙子登時起了戒心,“你是何人!”


    柳雁雪拂了下衣袖,衣衫飄動間便向那墨林仙子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吾乃雪神宮少主柳雁雪是也!”


    墨林仙子隻覺得這位少主人端莊之嚴,令人不敢逼視,隻得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得罪雪神宮與江靈雀。


    墨林仙子轉化為緩和的語氣向柳雁雪問道:“不知柳少主為何會出現在我這小小的疊秀穀?”


    柳雁雪一邊替雲秋夢包紮傷口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忘了同仙子說了……出現在這兒之前,我還出現在了您的閨房,不小心進了一間密室。”


    聞聽此言,那墨林仙子登時臉大色變,“你都看見了什麽?”


    柳雁雪道:“我不僅看了密室裏的東西,我還拿了密室外的東西。”說罷,柳雁雪自身後掏出那卷畫作,“就是這個!”


    儲若水趕忙問道:“柳姐姐,你是何時何地進了我師父的房間?怎得還拿了我師父的東西?”


    柳雁雪歎了口氣道:“我原是想正大光明,仔細想了想還是作罷,到底是賊步最輕、賊眼最明!”


    墨林仙子大怒道:“雪神就是這麽教徒弟的嗎?還望柳少主速速將畫作還來!”


    柳雁雪道:“還?仙子當真好會說笑,難道這幅畫屬於你嗎?我今日偏要帶它走……你又能奈我何?”


    那墨林仙子依然被柳雁雪氣的青筋暴起,“豈有此理!”


    隨之而來的是墨林仙子的掌風,柳雁雪一個不留神已被牽扯過去,一隻手腕牢牢的被墨林仙子捏在手裏。


    儲若水欲要被柳雁雪求情時,柳雁雪已然從墨林仙子手中掙脫並與雲秋夢相視而笑。


    這便是天生的默契。


    柳雁雪揮了一下衣袖將卷軸扔至雲秋夢手裏後,便全神貫注與那墨林仙子交起手來。


    墨林仙子內力深厚,掌風淩厲入刀,招招致命。


    柳雁雪自是不弱,隻見她劈出左掌後,右掌也緊隨其後而至。前招掌力未消,後招掌力又致,根本不給墨林仙子任何喘息的機會。


    二人對打了一掌後,墨林仙子後退了三步,柳雁雪卻仍舊屹立在,巋然不動。


    當墨林仙子低頭看向自己掌心時才發現,這隻手已在刹那間多出了一枚藍色的雪花,緊接著一股不適感便自這隻手傳遍了全身。


    聽到儲若水的求饒聲,柳雁雪自腰間摸出一個白色的瓶子扔到她手中:“一粒便可解毒!”


    吃過解藥後的墨林仙子仍感到一絲眩暈,目光卻始終不曾自柳雁雪身上離開,“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武學修為竟如此之高!你師父她豈不是……”


    柳雁雪微微一笑道:“仙子莫不是忘了,我師父她可是神。”


    墨林仙子忽而開口道:“柳少主可否與我單獨說幾句話?”


    二人散步一般在墨林峰周圍聊起了天,還是柳雁雪最先開口:“仙子的真實身份我已知曉,就連夢兒也開始懷疑你了。”


    墨林仙子苦笑一聲道:“沒錯,我就是雲秋夢那失蹤多年的姑姑,當年的雲家堡大小姐——雲珠。”


    柳雁雪滿麵狐疑的望著她:“即是如此仙子為何不回到兄嫂身邊,而是選擇隱居在此呢?”


    雲珠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自是有我的苦衷,還望柳少主不要將此事告知其他人,尤其是雲家堡的人。”


    柳雁雪道:“可以!不過我要仙子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是否殺害了桂鼇閣的許掌櫃?第二,夢兒可是你的親侄女?”


    雲珠似是一點也不驚訝於柳雁雪的問話,很是氣定神閑的答道:“我從未離開過這墨林峰又哪裏尋的到殺人的機會呢!至於夢兒,她既是我哥哥的親生女兒自然就是我的親侄女!”


    柳雁雪動了動嘴唇又將話咽了回去,許久才向雲珠作了一揖:“今日著實打擾到了仙子,還望仙子恕罪!”


    雲珠道:“無妨,我知道那幅畫是決計要不回來了,但我不明白,柳少主為何一定要將它帶走?”


    柳雁雪笑道:“我不問仙子與畫中人的關係,仙子也莫要問這幅畫的去處,可好?”


    雲珠閉上眼睛點了個頭。


    一陣清風吹過,隨著衣衫飄動,被雲珠藏在袖間的白玉響鈴簪不慎抖落出來。


    柳雁雪俯身撿起後輕輕拭去了上麵的血跡,輕聲說道:“我說這玉簪看上去怎麽如此眼熟,夢兒頭上有一隻一模一樣的。”


    雲珠接過玉簪輕柔的撫摸起來,“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本是一對,戴在夢兒頭上的那隻原是我母親送給嫂嫂的。”


    柳雁雪指著那隻玉簪說道:“夢兒是個聰明的孩子,縱使我不說,仙子的身份隻怕也不好隱瞞。”


    雲珠道:“若當真天意如此,我也認了。十七年了……孩子們都大了,有些事是該浮出水麵了。”


    柳雁雪自她的神色中便隱約感覺到,這雲珠與疊秀穀決計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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