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門聲響起的瞬間,柳雁雪再沒了選擇的餘地,縱身一躍便跳進了暗門中。隨著她的進入,那牆壁又恢複了原來光滑平整的麵貌。


    暗門內的密室空間極為狹小,卻擺滿了蠟燭。


    柳雁雪順著燭火最亮的地方走去,竟被她看見擺有兩張靈位的八仙桌。除了靈位,桌上還擺放著數盤新鮮的瓜果與香爐,香爐內的香尚未燃盡。她伸手撫摸了一下桌麵,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時常有人拜祭。


    待她細看靈位上的字時又嚇了一跳,幸而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沒有發出聲來。


    左側靈位書:故顯考雲公諱初杭老大人之靈位。


    右側靈位書:故顯妣雲左氏諱晶晶老孺人之靈位。


    很顯然這靈位是子女為父母而立。從靈位上的字來看,立此靈位之人該是雲初杭與左晶晶的子女。


    想到這兒,柳雁雪忽而明白雲秋夢為何會來此尋找墨林仙子了。


    “許掌櫃死在不傳外姓的天雲劍法之下,夢兒來此就說明她認定是這墨林仙子用天雲劍法殺害了許掌櫃。若是我沒記錯,夢兒的祖父祖母正是這靈位上所書的雲初杭與左晶晶。如此說來……這墨林仙子與夢兒該是姑侄關係,她也是雲家堡的人,會天雲劍法自然不足為奇。


    可她既是夢兒的姑姑又為何有家不回反倒居住在這疊秀穀呢?她又為何會有顧盟主的畫像?若水稱她師父會不會是為了掩飾她們之間的母女關係。”


    柳雁雪在密室內分析墨林仙子與雲秋夢之間的關係,忽聽得一中年女子的聲音傳來:“鍾離佑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你能夠嫁給他師父委實替你感到高興。”


    “佑哥不日便要來提親了,我雖欣喜卻又有一點難過。當真嫁進了鍾離山莊便不能常伴師父左右。”


    十分可以肯定,這是儲若水的聲音。那中年女子定是墨林仙子無疑了。隻聽得這仙子道:“若水,你去向那畫中人磕幾個頭吧!”


    柳雁雪更納悶了,這墨林仙子為何要儲若水向顧懷彥的父親磕頭?


    那墨林仙子又道:“隨我到密室來,為師有話要告訴你。”


    聞聽她師徒二人要進這間密室,柳雁雪不免感到一絲心慌,“做賊心虛這句話果然不假。”


    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件密室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她躲。


    “看樣子隻能硬碰硬了。”


    柳雁雪已經在手上揉出了大片的雪花,隨時便可將其借助掌裏打出。


    就在此時,忽聽得弟子來報,“啟稟仙子,有一自稱雲秋夢的女子非要見您。此女子異常缺乏教養且出手狠辣,迄今為止已有十餘名弟子傷在她的劍下了。”


    聽過這名弟子的話,那墨林仙子起身便甩過去一記響亮的巴掌,“你說什麽?她異常缺乏教養!?你就很有教養嗎?在我看來,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及不上!傳令下去,誰再敢對她有半句不敬之語,一個字——死!”


    “是!”那弟子捂著臉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不僅是那挨打的弟子被打的不明不白,就連儲若水也是一頭霧水,“師父,那雲秋夢是什麽人呀?為何師父要如此袒護她。”


    墨林仙子道:“你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是有緣,不妨去見見她吧!為師換身衣服,隨後就到。”


    儲若水走後,柳雁雪果然透過縫隙看到那墨林仙子開始精心打扮自己。不僅換了身新衣裳,還梳了新發型,並從錦盒中取出一隻玉簪戴在了頭上。


    看著那隻玉簪,柳雁雪又犯起了嘀咕,“為何這玉簪看上去這般眼熟。”


    柳雁雪一直等到墨林仙子離開房間才從密室走了出來,隨即沒有片刻的猶豫便將顧驚鴻的肖像畫取了下來。


    如約為那名替她把風的弟子奉上解藥後,便來尋雲秋夢了。


    此時在疊秀穀的穀口,雲秋夢正怡然自得的躺在樹上,嘴裏不住的念念有詞:“你們那個老妖婆到底在哪裏?她不敢出來見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了?”


    樹底下是十餘名疊秀穀的弟子,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或多或少卻不致命的劍傷,其中包括那名被墨林仙子打過巴掌的弟子。


    而柳雁雪則趁機站到了雲秋夢所躺之樹的頂端,在濃密的樹葉枝杈遮擋之下竟無一人發覺。


    雲秋夢依舊我行我素,無論她說出多難聽的話來,饒是無人敢反駁半句。


    直至儲若水步伐輕盈的走了過來這一切才算有了緩和,她向樹上的雲秋夢揮了揮手,“姑娘為何在我疊秀穀大放厥詞!”


    雲秋夢低頭看去時一眼便認出了她,於是笑嘻嘻的從樹上跳了下去:“大美人我記得你,你是儲若水!”


    儲若水見這姑娘俏麗的容顏中儼然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不禁笑了笑:“下次別再去樹上玩兒了,若是不甚摔了可是會疼的。不過我看著姑娘好生眼熟,莫不是在何處見過?”


    雲秋夢仔仔細細的圍著她繞了一圈後才開口道:“自是見過,你在酒飄香不是跳過一段驚世駭俗的舞嘛!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越看越美……連我都舍不得挪開眼睛了,難怪鍾離會對你那麽死心塌地。不過也對,你這樣的人間絕色怎麽會記得我們這些俗人。”


    提及鍾離佑的名字,儲若水的眼睛立刻冒出了光芒:“原來你認識佑哥。”


    雲秋夢趁機在儲若水臉上揩了一把:“皮膚白嫩如雪,柔滑吹彈可破,保養得如此得當,真是人間尤物我見猶憐……至於我和你那佑哥嘛!我們豈止認識,還是好朋友呢!”


    聽罷此話,儲若水十分和善的牽住了雲秋夢的手:“佑哥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你我又同年同月同日生……當真是緣分匪淺。我瞧著你這姑娘雖有些潑辣,卻也是個心直口快、爽朗灑脫的性子,不如與我結個金蘭如何?”


    雲秋夢無比驚喜的攬住她的肩膀:“你說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當真?”


    儲若水點了個頭:“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也是她派我來見你的。”


    雲秋夢猛地將儲若水鬆開並皺起了眉頭:“我差點中了你這美人計……你師父呢?把那個老妖婆給我叫出來!我有事要問她!”


    聞聽此言這溫柔似水的儲若水也不免生氣起來:“放肆!你怎可如此詆毀我師父!”


    雲秋夢重重“哼”了一聲,“喲~美人生氣也這麽好看……不過你再好看也沒用,要是再不把那老妖婆喊出來就別怪我不留情了!”


    儲若水道:“這位姑娘你到底想幹什麽?”


    雲秋夢一把將她推開:“看在鍾離的麵上我不會傷害你一根頭發絲,但我也不想跟你廢話了!她不僅傷了我朋友還令我蒙冤,我一定要找到她討個說法!”


    說罷,她氣勢衝衝的便往穀中走去,儲若水從一名弟子手中奪過一柄長劍便橫在了雲秋夢胸前,將她去路攔住。


    雲秋夢反手便摁住了她的手腕:“這是你自找的!”青光閃動間,雲秋夢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劍。


    過了十餘招後,雲秋夢忽而停住,瞪大眼睛盯著儲若水問道:“我雲家堡的劍法向來是不外傳的,你師徒怎麽會我雲家的天雲劍法?”


    儲若水被她問的一頭霧水:“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雲家堡的功夫向來不外傳……什麽天雲劍法……”


    雲秋夢快步上前攥住了儲若水握劍的手:“你剛才使得這招撥雲見日是天雲劍法中的第六式!你既姓儲……那便跟我解釋一下吧!”


    儲若水雖然不明白雲秋夢在說什麽,但還是極力解釋著:“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這並不是什麽天雲劍法,不過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一套普通劍法而已,是我打小就練得。”


    “儲大美人,既然你肯不說實話,那就別怪我無禮了!”說罷,雲秋夢奪過她手中的劍結合自己的佩劍以雙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十字。


    “我今天就讓你嚐嚐我天雲劍法的第十一式——雙雲誅邪!我先誅了你這小賊,再去誅那大賊!”


    那十餘名弟子迅速擋在了儲若水身前,疾風驟起,發絲飄揚間,雲秋夢連出四招,將一眾弟子盡數擊退。


    儲若水被雲秋夢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完全不知所措,“你怎得這般驕縱蠻橫不講道理!”


    禁不住雲秋夢招招強勢的進攻,儲若水從袖中飛出了兩條彩色綢帶與雲秋夢的雙劍纏鬥起來。


    樹頂上的柳雁雪一直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將此景看了個清清楚楚:“儲妹妹雖然身手敏捷,但相較夢兒來說,這功夫到底還是粗淺了一些……憑借她的身手定然不是夢兒的對手。”


    儲若水每每落至下風時,柳雁雪便自樹上拋下幾片樹葉助之,以免她被雲秋夢所傷。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打鬥了幾百回合卻仍舊難分勝負。


    猛然間,隻見儲若水用力一甩手臂,“嗖”的一下,那兩條綢帶便將雲秋夢上半身纏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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