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想說了,你先把腳拔出來。”凱瑟琳看那人嘴巴被撐成個河豚,善心忽然發作,拉了拉麻井直樹的衣角,“別,別不學好,別和老大淨學些不好的,他以前特工訓練,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你能是嗎?”


    麻井直樹把布滿口水的鞋子抽出來,凱瑟琳擦了把臉,準備唱紅臉,她蹲下來,溫柔地看著他,伸出手擦去加藤浩二臉上的血汙,捧住他受傷的麵頰。


    她聽說日本人都有美少女情結,什麽蘿莉啊,三無啊,禦姐什麽,凱瑟琳覺得自己也算頂級美女,想想三十六計裏還剩美人計沒用過,就嚐試以色服人看看。


    加藤浩二目光閃動:“您……”


    她忍著惡心深呼吸一聲,把眼前這個臉和心靈都一樣崎嶇的男人,想象成亨利·卡維爾,才柔聲道:“加藤先生,說真話真的有那麽困難嗎?隻要您願意說……”


    看到加藤臉上浮起了紅暈,麻井直樹對三十六計又高看一眼:不得不說,英雄易過千夫守,難過美人關,誠不欺後人也。


    加藤浩二的臉從白變紅,從紅變青,內心經曆了痛苦矛盾的掙紮,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在美人和神明麵前,就像魚和熊掌不能兼而得之一樣,凱瑟琳看了他半天,手都有點酸了,心中腹誹:這狗東西還挺虔誠。


    “說出來吧,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我這……是對神明的背叛啊……”加藤浩二痛苦地叫道,“神會懲罰我的。”


    在一邊圍觀的一個印度人士兵庫納勒受不了了,上前給了他一巴掌:“您和這家夥客氣什麽?家裏一看就是燒殺搶掠後的,你這狗東西竟然如此歹毒,你的心都能毒死恒河裏的寄生蟲了。”


    兩位少校也沒製止他,庫納勒說完又是啪啪兩巴掌,才解氣地離開。


    麻井直樹抱臂,也冷冷地道:“你身為一個地球人,信序神,這和中國人去拜臭名昭著的靖國神社有什麽區別?雖然這供奉戰犯的鬼社已經被戰火燒成灰了。”


    加藤浩二是個思想很封建的日本人,聽到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麻井直樹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木村0.5郎的一部分,丟出來自己的大殺器:“你再和我們拖延時間,我就送你去監獄裏坐坐,讓裏麵的大哥們招待你。”


    軍委管轄下的監獄可是個磨人性子的好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更是不乏一些變態無賴,像他們這種身形瘦弱的人進去,不僅會被群毆,還會被“三姐妹”問候。


    最終求生欲望還是戰勝了信仰,加藤浩二結結巴巴地說道:“名單在……裏麵……”


    “在哪裏?”


    似乎是難以啟齒,加藤浩二用手比劃了一下,指了指下方,凱瑟琳一臉疑惑,同為男性的麻井直樹倒是領悟,他走到後麵去,拽掉這家夥的牛仔褲。


    “……”


    “……”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麻井直樹麵色無異,忽然問道:“你是gay?”


    “嗯。”加藤浩二麵色紅潤,還有點羞澀,隨著動作忍不住輕輕哼唱起來,“其實我是0~一直想找個匹配的1~~”


    艸,凱瑟琳忽然明白這廝剛剛被捧著臉時的紅暈,原來不是衝她來的。


    她探頭看了看,不屑地說道:“和你朋友的一樣,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我看等你到了監獄裏都沒人願意碰你這攤爛肉,這也隻能甩起來起個造型上的作用。”


    她一邊惡狠狠地說,一邊在心裏讚歎麻井直樹的敬業精神。


    畢竟不是誰都有那種毅力光著手在臭哄哄的直腸裏麵翻找東西的……在麻井直樹麵色如常地提出一團濕漉漉,沾滿可疑棕褐色軟塊的硬紙團時,凱瑟琳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我必須讚助一瓶洗手液。”


    “我也讚助科研部最新研發的洗手液。”


    在接到凱瑟琳的通訊後,楚斬雨坐在隔離間裏,哭笑不得地捂著臉:“等會我必須在本部最恪盡職守名單上第一個填上直樹的名字,你們這趟真是遭了大罪了。”


    楚斬雨向來是不吝自己行動的,但是奈何成了將官之後,他越來越忙,很多大事小事都要他到場,他能想起來這件事就不錯了,親自跑一趟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兩天還恰好趕上了他的排異期,身體日常的疼痛加劇了幾倍,必須待在科研部觀察身體情況;不過楚斬雨心想,來都來了,不如順便試試四級抗體的初版。


    胳膊上布滿了還未成愈合的針孔,此時他金色的眼睛完全打開,眼睛周圍也和裏麵一樣,裂開無數小而纖長的金色眼睛,看起來著實妖異怖人。


    他問道:“名單上的字還能看清嗎?”


    “能。”麻井直樹慶幸這家夥沒吃進去,不然就得劃開胃袋搜尋了。


    “按照上麵找,必須都給我捉起來,真是無法無天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以為政府不存在是吧?”


    楚斬雨也很重視這個邪教問題,因為現在很多人沒經曆過那個絕望的二度異潮初期,那真是跳樓的跳樓,自焚的自焚,現在真是時代變了,居然還把殺害自己同胞的序神當成信仰來崇拜。


    “那個殺人狂,木村一郎死了。”


    “死得好啊,可惜髒了你的手了,事後我會和最高法院解釋是他自己不小心掉進切麵包的機器裏的,你不用擔心。”


    “在這些人住的地方發現不少…字麵意思上金銀珠寶,這些怎麽處理?”


    “按規矩來,先給治安局當物證……”


    楚斬雨話一頓。


    這個邪教能發展這麽久不被察覺,治安局的飯桶們肯定在攪渾水。


    剛剛他就致電治安局,詢問相關事宜,治安局意料之中地開始撒潑打滾,裝瘋賣傻耍無賴,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直到楚斬雨把鐵證如山的調查摔到他們個人終端裏,這些人又變身成奧楚蔑洛夫,痛心疾首地表示一定配合審判。


    他想起上次在治安局受的氣,就那些吃公糧領俸祿的草包,按照他們“清正廉潔”的風氣,必然要把這些東西批判性使用了。


    “算了算了,直接把這些物證和書麵資料都扭送紀委陳蓼藝女士那裏吧。”楚斬雨說,“把人都抓齊了和我說一聲。”


    個人終端通訊掛斷,麻井直樹翻了一下字稍微有點不清楚的名單,這名單看起來倒像是打印出來的點名冊,數了一下,這一張居然足足有幾千人。


    “還有的呢?”


    他問地上奄奄一息的加藤。


    “……也在他們裏麵……”


    加藤浩二聲音細若蚊呐,被百般摧折的脊梁骨徹底直不起來了。


    就知道會是這樣。


    “庫納勒,你叫外麵幾個吃苦耐勞的人進來一起翻腸子。”


    麻井直樹這回戴了手套和口罩。


    凱瑟琳從剛才開始就不斷後退,將工廠內的眾人護至身前,麻井直樹瞥了她一眼,笑道:“英雄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我第一次這麽不想當英雄。”凱瑟琳認了命,如喪考妣地接過手套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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