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狗東西雖然昏迷了過去,但張然還是強行把符水給他們灌了下去……


    “怎麽辦,連張神醫也救不了這瘟疫!”


    “還能怎麽辦?”


    原本圍觀的吃瓜群眾反被圍觀,被兵刃森寒的縣兵們圍在醫館附近的街巿上。


    眾人本來就害怕瘟疫,現在又被縣兵圍困,這一入夜,恐慌感越發盛了!


    咕嚕~


    不知是誰的肚子響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卻讓周邊的人們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四個時辰了。


    既無飲食,又無臥榻,想睡睡不著,想吃沒得吃,天下酷刑也不過如此……


    “大家別擔心,一來我們又沒摸過那兩個死人,隻要我們六個時辰內沒身上長紅斑那就沒事,二來張神醫就在此地,就算染了瘟疫,也有他救命……”


    有明白事理的人如此安慰眾人道。


    但也有人持悲觀態度:


    “張神醫又如何?之前那一劑湯藥下去都快兩個時辰了,那五個人不還是沒動靜嗎?”


    說得……倒也是。


    眾人情緒越發低落,甚至有人抽泣起來,覺得自己大概是命數已盡了……


    “快看,他們醒了!”


    一聲歡呼,眾人連忙向那五個狗東西望去:


    雖然黑燈瞎火,看不清具體情況,但那幾個昏迷的家夥已經醒了過來,他們有些虛弱地站起身子,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很是茫然。


    張然鬆了一口氣,這張角用來收買人心的符水,果然有奇效!


    他連忙走近幾人,開始為他們檢查身體:


    符水效果極好,體表的紅斑已經退去,除了之前因為嘔吐而導致有點虛弱之外,已經沒有大礙了!


    “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幾個劫後餘生的狗東西,喜不自勝地向張然磕頭拜謝。


    “不用謝。”


    張然卻冷笑道:


    “既然已經治好了,那就得算算你們之前醫鬧坑錢,和把瘟疫帶進城來的罪責了!”


    “來人!”


    他一聲令下,早得了縣尉叮囑的差役們連忙過來領命。


    “帶著這五個狗東西先去用石灰水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全部燒掉,然後待罪關押,等此事了結後,再行判罰!”


    張然厭惡地看了五人一眼,這種狗東西,若非必要,他實在不想救。


    ……


    處理完此事之後,見張然真的把人救活了,民眾們也不再慌張,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依舊沒有任何人發病,張然終於放心,命令縣兵們放開包圍,困了一夜的眾人這才千恩萬謝地各回各家,經此一嚇,若非必要,恐怕近期沒人再敢出門了……


    “張神醫,既然此間事了,我等便先歸營了!”


    負責領兵的小軍官向張然恭敬一禮。


    本來以他的地位,怎麽也不可能向一介平民如此恭敬的,但他可是見過張然在校場上和恐怖的縣尉大人五五開的!


    這麽牛批的人,若真把對方當平民對待,那這小軍官也太沒有眼力勁兒了……


    “嗯。”


    張然點點頭,但想了想,又嚴肅道:


    “記得回營後要讓每個兵卒都用石灰水洗澡,洗幹淨些,免得把瘟疫散布開,而且要注意有沒有人身上長紅斑、嘔吐之類的……”


    張然說得很詳細,那小軍官雖不明白為什麽要用石灰水洗澡,但既然是神醫所說,那肯定有其道理,自己這大頭兵隻管照做便是。


    “在下明白了。”


    軍官再一次行禮,隨後便領著近兩百縣兵回了兵營。


    而張然送走了他們之後,便回到了醫館。


    “師父!”


    眾弟子一同向他行禮。


    很幸運,或許是與死者接觸得少,經過一晚上的隔離後,徒弟們沒有人發病,這讓所有人都安下了心。


    張然嚴肅道:


    “近段時間你們不用再來醫館,也不要接受病人,嚴防瘟疫感染,明白嗎?”


    眾弟子紛紛點頭,而後各自散去……


    待送走了所有人後,張然便關上了醫館大門,在瘟疫事件平定之前,為了病人的安全起見,他也不打算再開著醫館了。


    呼……吸……


    張然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隨後目光堅定下來,朝著縣衙走去。


    ……


    “見過縣尊。”


    已經來過許多次了,守門的差役也認識張然的身份,於是一路暢通無阻,張然成功見到了縣令。


    “嗯,你來了。”


    此時的縣令一身道袍,盤坐於廳內四尊香爐正中間。


    他一臉凝重,全然不見了往日的淡然:


    “你來得正好,有關瘟疫之事,本官昨日便元神出竅上報了郡守,郡守得知後大驚失色,即令各縣嚴加查控。”


    “這一查,便查出了大問題……”


    張然也目光一凝,他差不多能猜出來是什麽大問題了。


    果然:


    “各縣緊急排查,發現每個縣城都有一些類似紅斑症狀的病人,而因為沒有事先封城應對,病人的接觸者已經數不清了!”


    說著,縣令又麵色稍緩:


    “還好,隻有我們縣城內沒有發現更多的病人,這都是你的功勞。”


    “草民不敢居功!”


    張然謙虛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


    縣令皺眉道:


    “你昨日治好那五個狗東西的事,本官也聽說了,還上報了,郡守讓我問你,你可能再多治些病人?”


    張然連忙搖頭:


    “在下不能,其實之前幫那五人治療時,在下僅憑醫術已經束手無策,隻好用了丹藥,但這丹藥用材珍惜,且煉製耗時極長,並不能量產……”


    倒不是張然不想治好更多的人,而是他的確沒法治,要麽用珍惜的丹藥來治,要麽就隻能用法術【清瘟符水】。


    丹藥的話,實在是杯水車薪的事,張然願意煉,朝廷還不一定願意給這麽多靈藥丹材來治療不值錢的平民百姓呢!


    而法術,張然是絕對不能暴露的,以他的非官方背景,居然能有足夠的氣運來施展法術。


    朝廷一旦盯上他,他的“大隱隱於市”就成了一個笑話了,到時候丹鼎派傳人身份分分鍾暴露,進而發現他返老還童……


    “丹藥?”


    果然,縣令一聽這詞,立馬就目光閃爍,轉口道:


    “朝廷手頭也不寬裕,實在是無力以此救民於水火……”


    看吧,還不是舍不得!


    張然心中吐槽,畢竟不是每一個政權都能不計代價地拯救老百姓的。


    縣令此言一出,那便代表朝廷差不多已經準備放棄收治病患了,頂多把他們隔離起來,任其自生自滅。


    雖然很殘酷,但在這種年代裏,卻是最簡單而有效的方法,基本上封建社會都是這樣做的,狠點的甚至能集中搞屠殺……


    這一點,縣令明白,張然也明白,於是廳中陷入了沉默。


    “縣尊。”


    張然忽然想到,朝廷文官甚至皇帝不都是強大的神修嗎?他們莫非沒有幾種如同【清瘟符水】一樣的治瘟疫法術嗎?


    “朝廷不是有神修嗎?派幾個懂治瘟疫法術的神修來,不就好了嗎!”


    “嗬!”


    聽得張然所言,縣令冷笑一聲:


    “清瘟法術自然是有的,但消耗極大,如本官這般修為的,頂多治上幾十個人就得耗幹元神,然後就要沉睡恢複數天,恢複期間感覺更是生不如死。”


    “而且你知道全天下的文官神修才多少人嗎?從縣級到郡級,再到京官,文官總計不過數萬,平常還要專心處理政務,哪來的閑心跑來幾個小縣裏麵給百姓治病!”


    縣令依然冷笑:


    “至於比本官更強的神修,那都是日理萬機的封疆大吏,他們來幫百姓治病?嗬!”


    啊這……


    張然懵了,有這麽複雜嗎?


    但不論縣令所說是真是假,這時候爭辯都沒有意義,因為朝廷的態度已經顯露無疑了:


    治不了(不想治),等死吧!


    反正隻要控製得當,以這種年代的低速人口流動,諒這瘟疫也殺不了多少人,完全不影響高級官員乃至皇帝的利益……


    張然也無話可說,於是準備與縣令討論一下有關防疫的事情,畢竟朝廷再怎麽不想治,該防疫的還是得防疫,總之不能讓瘟疫繼續大規模傳播感染。


    可正在這時,卻有人驚慌來報:


    “啟稟縣尊大人,之前被收走驗屍的那兩個瘟疫死者,他……他們爬起來咬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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