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幽笑道,“曉舟主要是著急,估計沒仔細看,就趕著端來了。他今天趕了幾個小時的路,然後守了你一天,一直心急如焚,現在你醒了,他才好過一點。”


    “我明白。”陳三笑著輕輕擺手,“你們都下去吃飯吧,別打擾我們二人世界。”


    “真沒人性。”白嘯風哈哈笑著,招呼其他幾個人,“走走走,我們別影響他們親熱。”


    他們笑嘻嘻地走出去,迎麵看見王曉舟端著一碗花生紅棗粥過來,容寂關切地說:“我叫人把飯菜給你送上來,你要多吃一點,不然身體會垮的。”


    “好,謝謝四哥。”王曉舟高興地點頭,急步走進陳三的房間。


    白嘯風一邊下樓一邊隨口問路飛,“路先生成家沒有?”


    “風哥別這麽客氣,就叫我小路吧。”路飛笑道,“我已經成家了,我老婆是幼兒園老師,我們剛結婚不久。”


    “哦,新婚啊,恭喜恭喜,回頭我和小幽補份賀禮。”他豪慡地說著,忽然回頭看向許幽,“我們這些人裏,隻有陳老大和小路結婚成家了,看著讓人眼紅啊。小幽,幹脆我們也結婚吧,到那些同性可以合法結婚的國家去辦。”說著,他又看向容寂和解意,“怎麽樣,老四,小意,一起去結婚?到時候我們把老三和曉舟也拉上。”


    “我和小意都沒問題。”容寂很樂意,“隻怕小幽不行吧?他是大集團的大老闆,隻怕對他的事業會有影響。”


    “沒事,我不介意,大不了不幹了。”許幽滿不在乎,“風哥,你說呢?要不我就退休吧,到時候跟小意去環遊世界。”


    容寂和解意都笑了起來,一起說“好”。白嘯風嘆氣,無奈地說:“你這麽大一攤子事,哪能說不幹就不幹?跟著你的那些弟兄們怎麽辦?我就不信了,結個婚就能讓人身敗名裂,沒那麽邪乎。無論是我還是你,都可以讓這件事對你的事業沒有影響,你說好不好?”


    見他說得認真,許幽不再開他玩笑,往前急走兩步,與他並肩而行,認真地答道:“好。”


    容寂走在他們身後,將腳步慢了一下,一隻手向後伸出。解意微笑著握住,與他一起走進餐廳。


    路飛走在最後,看著前麵兩對流露出幸福的身影,開心地笑了。


    第19章


    路飛第二天一早就飛回去,向集團老闆提出辭呈,不過,他是永基地產的老大,即使順利辭職,交接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完的,於是便先找過去的戰友,由他們引薦了十來個退伍後沒找到合適工作的特種兵過來,為容寂和解意當保鏢。


    這些人非常專業,身手極佳,混江湖的沒受到長時間的係統訓練,即使再狠辣再陰毒再不要命,也很難突破他們的保護措施而傷到目標,因此路飛很放心,解意也很放心。


    陳家兩位公子受傷後給陳宅造成的低氣壓在兩天後就完全解除,重新進入了忙碌狀態。陳三天天與白嘯風關在屋裏密謀,全力調查這次伏擊的幕後主使,王曉舟也在旁邊聽著,偶爾出點主意。容寂每天都去上班,一下班就坐在陳智凡的房間裏,與他商討生意上的事情。解意和許幽最閑,基本上就是品茗、賞花、談天說地。


    夏天的黃昏總是很長很長,太陽遲遲不肯落下,將淺藍色的天空照得更加晶瑩,淡淡的暮色在花園裏飄來盪去,讓那些五彩繽紛的鮮花看上去如夢似幻。許幽坐在解意的畫室裏,與往常一樣,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拿開茶蓋,享受地品著極品碧螺春。解意看著光線從窗外she進來,在他臉上身上明明滅滅,使他的氣質有了奇妙的變化,不由得忽來靈感,對他說:“你別動,就這樣。”


    許幽一怔,疑惑地看著他飛快地跑出去,一動也不敢動。很快,解意便拿著自己慣用的哈蘇單眼相機跑進來,給他拍了很多張照片。他沒用閃光燈,隻是不斷地變換鏡頭、光圈、焦距。許幽僵在那裏,漸漸有些無奈,“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確實是藝術家了。”


    解意笑出聲來,一邊拍照一邊安慰他,“再堅持一下,我再拍幾張。”


    他奔進奔出,自己以為沒什麽,是很平常的事,卻已經驚動了整個陳宅,都知道他跟許幽呆在一起,有工人看到他跑來跑去,以為他這裏出了什麽大事,立刻報告上去。頃刻間,在陳三那裏的白嘯風和正與陳智凡討論工作的容寂都飛奔而來,直衝進他的畫室。


    許幽還坐在椅子裏,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拿著茶蓋,聽到異常響動,便轉頭看過去。解意卻沒有理會那些動靜,隻顧圍著他拍照。許幽一看門口那兩人的表情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由得笑了,輕鬆地說:“你們別太緊張了,這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能出什麽事?”


    光線漸漸暗下來,白嘯風順手打開燈。解意這才停手,直起身看了一眼門口,笑容可掬地引誘許幽,“給我當模特兒,我送你幅畫。”


    “我不能在這裏呆太久。”許幽笑眯眯地反引誘,“到我那邊去,隨便你怎麽畫。”


    白嘯風立刻順水推舟,“對,跟我們走吧。”


    解意笑著搖頭,“我不會離開容哥的,他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許幽這時才把杯蓋放到茶碗上,將已經涼了的茶放到茶幾上,略帶調侃地說:“又不是讓你們分手,不過是邀請你到我那裏玩幾天,怎麽?一天都離不開?”


    解意一點也不掩飾,很實誠地點頭,“對,一天都離不開。”


    許幽沒想到他如此大方,不由得一怔,隨即笑道:“好,我服了你,不過,我確實不能在這裏呆太久。公司裏事情太多,我必須回去處理。三哥既然沒有危險了,我就要走了,風哥會再留幾天。我們在一起將近二十年了,沒你們新婚燕爾的這麽熱乎。”


    “我很羨慕你們,能在一起二十年,太幸福了。”解意看了一眼容寂,有些感慨地說,“我們能在一起不容易,所以每一分鍾都很珍惜,一天都不能分開。”


    “我理解。”許幽有些遺憾,“可惜,不能讓你為我畫像了。”


    “沒事。”解意收起相機,安慰道,“我已經把剛才的景象記在心裏,你就算回去了我也能畫出來。”


    “這幅畫我們先定了。”白嘯風立刻說,“多少錢都要。”


    “送你們。我們是朋友,用不著事事談錢。”解意將手上的相機揚了揚,笑著問白嘯風,“這照片要不要?”


    “要。”白嘯風忙不迭地說,“全都要。”


    解意、許幽和容寂都笑了起來。這時,華叔過來對容寂說:“四公子,大公子、三公子惦記這邊,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哦,沒事,我去跟大哥說。你去跟我三哥說,讓他放心,這裏沒事。”容寂轉身往陳智凡的房間走去。


    “華叔,你去忙你的吧。”白嘯風邊走邊說,“我去跟老三繼續談事。”


    許幽和解意重新坐下來喝茶,把相機裏的照片拿出來品評一番,都覺得很高興。


    許幽呆在這裏,把手機轉到秘書台,不是重要電話一概不回,如此輕鬆了兩天,也就不能再任性,隻得開機,立刻就不得清閑。兩人仍然喜歡呆在畫室,許幽講電話,解意就畫他,倒也悠閑自得。


    等到過了周末,許幽再也不能在這裏耽擱,隻得先離開。東子帶了一幫兄弟保護著他,強子留下來繼續跟著白嘯風。


    他們一走,屋裏仿佛清靜了不少。容寂早出晚歸,將陳氏的幾個集團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白嘯風常常呆在陳三屋裏,用手機和電腦對外聯絡。王曉舟一直陪著陳三,很少走出房間。解意恢復了以前的生活習慣,早上起得晚,吃完早餐後在花園裏散散步,然後就在畫室裏一直呆到晚上。


    一個星期後,陳智凡就能起床走動了,隻是身體虛弱,不能多用力氣,更不宜劇烈運動。他也不急,先到陳三那裏坐了一會兒,然後蹣跚著來到畫室。


    解意趕緊上前扶住他,將他攙到軟椅上坐下,關切地說:“你傷剛好一點,別太急著走動,好好休息。”


    “我躺得太久了,全身骨頭都在疼,起來走一走還鬆散一些。”陳智凡邊說邊坐下來,看著他端茶過來,淡淡地笑道,“你在這裏怎麽樣?這幾天家裏亂得很,一定有顧不到你的地方,沒受什麽委屈吧?”


    “沒有,大家對我都挺好的,勞大哥掛心了。”畫室裏開著冷氣,解意怕他身體虛,受不了,拿起遙控器便關上空調,這才笑著說,“大哥是不是覺得一個人悶?要不我送你回房,你在床上靠著,我陪你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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