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鹿遲出現在鹿夜的麵前。


    “控製白螟。”鹿遲對鹿夜說道。


    鹿夜心念一動,精神力覆蓋身體內的白螟,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這些白螟接受了他的控製。


    在之前,這些白螟就如同一道道關閉的房間,鹿夜無法進入,隻能看著它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和規律運行著,不斷和自己的銘刻之術結合著,自己受了傷,會很快修複傷口,僅此而已。


    直到和溪長鳳對戰之時,鹿夜在必輸但是不想輸的情況下,在自己強大的意念下,才偶然和白螟建立了聯係,勉強控製了部分白螟一陣子。但是那之後,鹿夜怎麽想聯係白螟,都沒成功。


    現在,在白魔的幫助下,鹿夜終於完完全全的和白螟聯係上了。此刻,鹿夜感覺到白螟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且力量強大,能夠自如地操控它們。


    鹿夜驚喜不已,這樣的話,豈不是自己的銘刻效率要翻好幾倍。本來自己的銘刻天賦就不算高,隻能用多賺取暗香,增加銘刻時間來彌補,現在好了,銘刻效率提上來了。鹿夜估算了一下,控製白螟銘刻一個月,差不多相當於之前一年的銘刻。


    然而還沒結束,白螟中,似乎還記載著另外的東西。


    隻見一個人席地而坐,他的身體非常高大,透露著非同一般的白色,在他的麵前,燃燒著一爐熊熊的烈火,火焰呈藍色,溫度非常高,但是這個人似乎一點都不怕燙,就那樣緊挨火焰赤身裸體坐著。


    鹿夜仔細觀察,發現他正在有節奏地呼吸著空氣。


    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很深,很深,吸入和呼出的空氣量非常龐大。


    他強壯的胸肌、腹肌甚至是全身的肌肉都跟著他的呼吸有節奏地運動著。


    仔細觀看,鹿夜發現,他呼出的空氣是冷的,溫度非常低,甚至將他麵前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成了白霧,一開始還以為他呼出的就是白氣呢。


    再細細感覺,鹿夜甚至發現隨著他的呼氣,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一些,然後又在熾熱爐火的加熱下恢複到了原來的溫度,緊接著又是下一次呼吸。


    原來他每一次都是吸入高溫的空氣,呼出寒冷的空氣。怪不得他不怕熱,除了他身體結構強橫之外,他的呼吸令周圍的溫度不會特別高也是一個原因。


    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麽要在麵前燃起熾熱的爐火來呼吸,要是沒有這爐火,幾個呼吸下來,周圍怕是要結冰了。


    鹿夜非常好奇,精神感知探查過去,很顯然,這不是一個真正的人,沒有精神壁障,這應該是白螟記錄的一些信息,應該也是出自佝僂老者之手。


    感知力進入高大的白皮膚男子體內,鹿夜發現白螟隻記錄了他的以肺、血液為核心的一係列身體結構。


    鹿夜終於知道他為什麽吸入熱氣,呼出白氣了,因為空氣中的巨大能量,都被他的肺吸收了,緊接著轉化為自身的能量,再被血液輸送道身體的各個部位,就跟其它人吃飯轉化為能量一般。


    鹿夜又驚又喜,這是在教授自己獲取能量的另外一種方式。學會了這種方式,不僅獲取的效率變高,而且能脫離暗香的挾製,這種方式簡直太神奇了,就暫時稱為呼吸術吧。


    事不宜遲,鹿夜趕緊調動體內的白螟開始銘刻,這男子就是活脫脫的銘刻金,記錄的信息足夠鹿夜對照著修習了。


    而且鹿夜驚奇的發現,白皮膚男子體內的結構,都是在夜之銘刻之術基礎上改造的,也就是說,鹿夜隻要按著指引改造即可。要不然如果要重修另一種銘刻之術,那就要打破原先的銘刻之術,那就需要消耗三倍的時間,沒有人花得起這個時間。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習這套呼吸術,畢竟這套呼吸術深深地記載在活著的白螟深處,隻有和白螟取得聯係的人才能修習。


    即便是鹿遲,也就是白魔,也不能修習這套銘刻之術,因為他已經沒有精神感知,他身體的運行,一切都在圍繞白螟的本能意識。


    鹿遲緩緩將手掌和鹿夜移開,他已經引領鹿夜完成了和白螟的鏈接。他能夠感知到,鹿夜的身體正在飛速改變著,因為他能夠感覺到鹿夜體內白螟的活動。


    木孤影和水清玄見狀,看向鹿遲,眼中滿是疑問,他和鹿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鹿遲見狀,伸出雙手,然後將左右手的食指緊緊勾在一起,示意引領鹿夜完成了和白螟的鏈接。然後又伸手連續摸了好幾次脖子,示意他和鹿夜見證了好多次屠殺。再然後,他就退出來了,呼吸術的事情,隻有鹿夜一人感知到。


    然而在木孤帆和水清玄看來,鹿遲手勢示意著有人結婚了,然後就是殺殺殺,然後就沒了?兩人一陣無語,無奈鹿遲的語言非常有限,怎麽也解釋不清楚,隻好等鹿夜從銘刻狀態中走出才知道了。


    畢竟雖然他和鹿夜也就進入銘刻狀態一頓飯的功夫,但兩人可是實實在在經曆了上萬場屠殺,文字很難形容出那種震撼。


    隻要見過那些畫麵的人,阻止黑魔對抗黑魔的想法就會被刻在骨子裏,這就是那個佝僂老人的用意。


    然而鹿夜這一坐,便整整修習了一整夜。正常人修習銘刻之術,很快就會因為身體內能量耗盡而蘇醒,但隨著鹿夜開控製白螟修習這套呼吸術,他的能量就變得源源不斷了,要不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銘刻了很久很久,他還不會醒來的。


    到深夜的時候,鹿夜的呼吸已經開始帶走空氣中的能量,木孤帆和水清玄也漸漸感覺到了洞室中的氣溫在下降,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夜晚溫度正常下降的,直到後來,才發現冷得有點不正常。


    幸好這個時候,鹿遲感受到了鹿夜體內白螟發出來的信號,不知道從何處弄來一盆火,放在鹿夜麵前,這才阻止了溫度的下降。


    清早,鹿夜終於從銘刻狀態下清醒過來。他再不清醒,木孤帆和水清玄都要使用特殊方法喚醒他了,還以為他無限跌落入微觀世界中了呢。


    “如何,你怎麽進入銘刻狀態這麽久?”水清玄關切看著鹿夜問道。


    “那個,白螟存儲的信息量有些大,所以瀏覽剛起來很費時間。”鹿夜嗬嗬笑著回答道。


    “小子,那溫度下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隨著你修習銘刻之術,洞室的溫度會下降。”木孤影一臉疑惑地問道。


    “那個,因為白螟會在我修習銘刻之術的時候,幫我從周圍的環境中吸收能量,所以溫度會降低。”鹿夜說了一半實話,隱藏了呼吸之術。


    因為白螟儲存的這種呼吸術,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有可能自己,水清玄和木孤影都有危險,因為這種呼吸術,簡直就是改變世界的存在,這種革命,堪比當初有人發現暗香這種存在一樣重要。


    “這也太神奇了,可惜我無法再修習你的這種銘刻之術,白螟進入我體內,沒有任何作用。”木孤影感歎道。他之前就拿鹿遲體內的白螟做過實驗,白螟非常奇怪,隻認那種平平無奇的銘刻之術,進入正常人體內,完全不起作用。


    天快亮了,鹿夜和水清玄也辭別了木孤帆和鹿遲,準備回暗淵閣第一層。


    “我讓人送你們。”木孤影說著,吹了一聲口哨。


    緊接著,舌頭纏繞石柱的聲音響起,令人惡心的水老怪下來了。


    鹿夜正想拒絕,自己走上去。


    水老怪已經一手一個,將鹿夜和水清玄抓在手中,舌頭滋溜一收,急速向上而去。


    直到回到第七層,水老怪才將兩人放下,傻嗬嗬地衝兩人笑了一下,又利用舌頭走掉了。


    剩下的幾層,兩人自己走。


    在向上走的過程中,鹿夜問水清玄是如何跟隨自己下來的,畢竟第六層可是有守衛的。


    “我就一直跟在江寒大人身後,就下來了。”水清玄眸子微動說道。鹿夜也知道她應該是和水族長學了可以無聲無息移動的方法,所以也就沒有再追問。


    回到第一層,水清安才從洞室中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她和溪東升對練,耗盡了全身的體力,直到現在才完全恢複。而鹿夜和水清玄則是在休息的間隙,不斷努力前進著。


    別人能夠成功,是因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還在努力著。


    吃過早飯,三人就在江寒的帶領下繼續和溪東升對練。溪東升明顯感覺到,鹿夜和水清安進步了不少,特別是鹿夜。


    在呼吸術的加持下,鹿夜體內的能量源源不斷,要不是因為洞室中的氣溫下降了一些,呼吸術獲取空氣中的能量效率下降,鹿夜還想繼續跟溪東升打下去呢。


    三人走後,溪東升呼著氣,搓了搓手罵道:“什麽鬼天氣,動不動就降溫。”他還不知道,其實這是鹿夜搞的鬼。


    坐在洞室中,鹿夜眉頭緊皺,不是因為銘刻之術和呼吸術,而是,他想起了一個人:溪雲杉。


    當天遇到溪雲杉之時,三個血奴的表現,有些像是黑魔手下的那些黑衣人。隻不過白螟記載的那些畫麵非常模糊,而且還有幹擾,所以看得不真切,鹿夜不能肯定。


    而按照溪雲杉所說,他是喝了什麽水才變成那樣的,不是被什麽人或者動物咬到,這又跟黑魔的手下不一樣。


    這件事必須告訴水族長或者水五裏老師。想到這裏,鹿夜走出洞室,找到了江寒,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水五裏老師。


    江寒很快就出去了,沒過多久,他就帶著一個人回來了,不是水五裏,而是水東方。


    “正好出去就遇到了水堂主。”江寒笑著道。


    鹿夜想想,水五裏老師在帶著另外的一族弟子特訓,應該是暫時無法趕過來。江寒為什麽會遇到水東方,難道水東方有事。


    水東方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嚴肅表情:“你找水五裏什麽事,你告訴我,我會一個字不差的告訴他,江寒不方便離開暗淵閣太久。”江寒走後,水東方單獨麵對鹿夜說道。


    水東方是否可信,這是鹿夜剛見到水東方就產生的一個疑問。


    血奴的出現,更像是一種人為的陰謀,這是鹿夜思考後得出的結論,而且是擁有很強力量的一群人主導的,如果水東方也是他們的一員,那麽自己說出來,就等於死。現在自己的實力,麵對水東方這種級別的對手,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見鹿夜有些遲疑,水東方沒有催他,而是開口道:“其實我也正有事情找你,江巧兒和水富春失蹤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根據調查,他們兩個應該是考核對戰結束後,和你說過一些話,然後就失蹤了。”


    “啊,他們兩個失蹤了。”這消息讓鹿夜有些驚訝,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惹怒了江巧兒,她就跑出去了,然後水富春就去追她了。


    “沒錯,你最後和她說過什麽話,你記得嗎?”水東方問道。


    “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話,江巧兒好像是提出想和我做朋友,我沒有答應,她就跑了,然後水富春就追她去了。”鹿夜努力回憶著,他當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羽瞳身上,江巧兒說的話,他確實不太記得。


    “嗯,如果後來想到什麽重要的,要跟我說。”水東方點點頭說道。


    “還有別的事嗎?”水東方見鹿夜沒有說話,問了一句,意思是沒有事我就要走了。


    “那個,水堂主,你能幫我告訴水五裏老師一聲,讓他來找我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鹿夜連忙說道,從內心裏,他還是更相信水五裏老師,不止是因為那個男人教會了他很多很多,還因為老師也來自馭風一族。


    “我會幫你轉達。”水東方點點頭,轉身走了,沒有任何表示,沒有任何好奇心,就好像一根不分叉的木頭,直接一頭到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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