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忠家。


    “媽,再給我煎兩個雞蛋!”


    劉光天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主位上,剛招呼完他媽,又看到劉海忠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劉海忠剛端起來酒杯,就被劉光天搶了過去,“爸,人家醫生說了,喝酒不利於胳膊康複,您怎麽就記不住呢,這酒啊,還是我替您喝吧。”


    說完劉光天一仰脖子,把整杯酒灌下。


    “噯!~”


    劉光天滿意地點點頭,夾起一筷子菜閉著眼品了起來。


    劉海忠看到自己兒子得意忘形的樣子,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可這輕哼聲讓劉光天不樂意了,他板著臉拿筷子指著劉海忠說道:“爸,我好歹還是廠裏g委會的積極分子,你看你這什麽態度!”


    緊跟著劉光天惡狠狠地盯著劉海忠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深刻反思啊,憑你一個丟失集體財產的罪名,就該拉著去挨鬥!”


    劉光福看到哥哥如此神勇,也有學有樣地抓起一邊的竹條,指著劉海忠嚷道:“爸,別怪兒子不尊重你,你還得繼續接受教育改造啊!你現在沒資格吃飯,趕緊站一邊去,先給我背二十頁最高指示再說!”


    劉海忠直接氣急,他指著兩個兒子怒罵道:“兩個小兔崽子,我是你爹,敢這麽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揍你!”


    聽到劉海忠還敢還嘴,光天光福兩兄弟直接站了起來,伸著胳膊指著劉海忠“怎麽著,你還敢和我們叫板,這是要成了反動派啊!”


    劉海忠媳婦趕緊攔在中間說好話,先把劉海忠攆到裏間,又給兩個兒子都煎了兩個雞蛋。


    劉光天吃了口煎蛋,又憤恨地看向裏間,衝著躲在裏邊的劉海忠嚷道:


    “也就是看在這煎蛋的麵子上,要不然罰你站一晚上軍姿!”


    王波在家做了個紅燒魚,燉了個肘子,而雨水端過來兩盤白菜肉餃子,還帶過來一瓶汾酒。


    兩人一邊吃著菜一邊聊著天,偶爾還喝上一口酒。


    這汾酒口感綿柔,喝起來不辣嗓子,不知不覺,兩人竟然把這一瓶都喝沒了。


    上了頭的雨水紅著臉,笑嗬嗬地指著收音機說道:“小波哥,你說這說相聲的真厲害,他們怎麽能想出來關公戰秦瓊這種段子。”


    王波也是嗬嗬一笑,心想這算啥,等過幾十年,還有人想到‘霸道總裁愛上拉閘停水的我’這種劇情呢!


    吃完飯後,王波照例出來逛逛,隻不過這次有雨水陪著。


    大年三十夜晚,四九城一片祥和,不知不覺中雨水慢慢靠近了王波,還偷偷握住了王波的手。


    也許是喝了假酒,王波腦子一熱,直接反握住雨水的手,把她拉過來輕輕抱在懷裏。


    “等過了年,我們就結婚。”


    “嗯。”


    雨水也反手把王波抱緊。


    兩人擁抱了一會後,雨水突然笑著問道:“小波哥,平時也不見你出門,怎麽一到大年三十晚上,就非得出來逛逛?”


    王波聽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因為每當這時我就會想起,那天下午在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易中海和往年一樣,是一個人過年。


    酒是5毛一斤的散酒,肉和餃子都是昨天秦淮茹他媽給做好的,剛才在爐子上熱好後,誘人的香味飄滿了整間屋子,再配上秦淮茹在商場買的花生,這小酒喝得挺美。


    可這些不適合出現在大年三十的一個老人身上。


    孤單寂寞冷的易中海越吃越心寒,越喝越鬱悶。


    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就一直走黴運,自己的名聲臭了,大院職務沒了,工級降了,工資低了,老婆離了,存款沒了。


    就連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沒個動靜。


    自己混了一輩子怎麽成這樣了!


    就在這時,不知誰家傳來了歡笑聲,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裏響得震耳欲聾。


    笑,笑,笑,笑什麽笑!


    聽到別人家幸福的笑聲,易中海更是怒不可遏,氣急敗壞的他突然起了個惡毒的念頭。


    既然這個大院就我一個孤家寡人,那我就把你們都舉報了,讓你們嚐嚐難受的滋味!


    酒勁上頭的易中海連夜寫了幾大張舉報材料,趁著夜色鑽狗洞溜進軋鋼廠,塞入舉報箱中。


    等舉報材料交到李懷德手上時,已經過了正月十五了。


    坐在辦公室裏的李懷德隨手翻了翻幾頁紙,就知道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別人,無所事事的他就當個笑話掃了幾眼。


    材料裏邊舉報的全是南鑼鼓巷95號大院的住戶,你還別說,寫得是頭頭是道,大體總結下就是:


    原三大爺閻埠貴,解放前為資本家,通過關係把成分定為小業主,經常以關心幫助為名,敲詐勒索街坊財物。


    原二大爺劉海忠,多次以暴力手段威脅和打壓鄰居、工友,是群眾中隱藏的壞分子,擔任糾察隊組長時,多次私藏查封財物,中飽私囊。


    原一大爺易中海,曾因歧視婦女被軋鋼廠處罰。


    原軋鋼廠放映員許大茂,下鄉期間強行收取村民財物,並與多名婦女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在糾察隊任職時,與劉海忠一起私藏查封財物。


    原軋鋼廠後廚大廚何雨柱,曾多次偷盜後廚糧菜,盜竊國家財產。


    後院聾老太太,解放前曾為官宦小妾,解放後倚老賣老,多次欺壓街坊鄰居,以大院老佛爺自居,十足封建餘孽。


    現軋鋼廠保衛科巡邏隊小隊長王波,長期欺壓同院鄰居,多次發出反動言論,夥同巡邏隊偷盜軋鋼廠扣押財物,簡直就是反動派,是安插在軋鋼廠內的特務,是群眾內的叛徒!


    李懷德本來對著洋洋灑灑的舉報信不以為意,可當他看到劉海忠和許大茂私藏查封財物時臉直接黑了下來。


    當他看到王波合夥巡邏隊偷盜軋鋼拆扣押財物時,他的手甚至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自己的東西,竟然是巡邏隊的人偷了?!


    李懷德拿起電話就要和給老周要個說法,可轉念一想,自己收到的舉報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有太多的都是亂扣帽子,亂按罪名,就憑一封舉報信根本不能說明什麽。


    可,萬一就是王波和巡邏隊偷的呢?


    那可是夠自己揮霍一輩子的財產啊!


    李懷德在辦公室裏轉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舉報信裏的人,都要抓起來審訊。


    至於巡邏隊,隻能是讓老周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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