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你這是怎麽回事,出了這麽多廢品!”


    一道嚴厲的批評聲把渾渾噩噩的賈東旭喊醒。


    站在賈東旭旁叫罵的不是易中海,而是新的小組長,自從易中海出了事,他當上小組長後,賈東旭就一直出問題,這可把他氣壞了。


    難道是易中海被擼下來後氣不過,讓他徒弟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小組長一陣心煩,他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賈東旭你先別在這添亂了,你叫上幾個學徒工和你一塊,把車間的廢品送到廢料站去吧。”


    賈東旭沒說話,而是默默地轉身,招呼了幾個學徒工,和他一起收拾廢品廢料。


    賈東旭覺得最近自己太累了。


    前幾天自己去找易中海,打聽晉級考核的事,易中海說名額已經給了,自己可以參加考核,但易中海剛犯了事,在考官那他說不上話,隻能憑自己本事了。


    自己啥水平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自己花了錢,再考核不通過,那就虧大了!


    現在家裏天天吃不飽,棒梗整天喊餓,還有一百塊錢的外債。


    老娘和媳婦還天天在旁邊念叨,讓自己倍感壓力。


    最近中院的氣味還沒散,自己總是睡不著覺,一睡不著就覺得餓,越餓還越睡不著覺。


    困,餓,累,還有生活的重壓,讓賈東旭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推著滿滿一車子廢品,一步一步踩在軋鋼廠內的道路上,這道路怎麽這麽的漫長?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賈東旭和幾個學徒工推著廢品終於來到廢料站。


    廢品站裏機器轟鳴,那震透耳膜的巨響更是一遍遍錘擊著賈東旭的大腦,讓他一片恍惚。


    忽然,賈東旭沒注意腳下,踩到了一塊廢料,他一個踉蹌,竟然直接撲進了分割廢料的龍門剪裏!


    倒在龍門剪下的賈東旭忽然覺得自己特別的舒服,沒有生活的壓力,沒有饑餓,沒有困頓,沒有勞累,隻有完全放鬆後的舒適。


    龍門剪緩慢卻無法阻攔地落下,把賈東旭一分為二。


    一旁的工友們正在卸廢料,等注意到賈東旭時,隻看到了他還在抽搐的身體,以及滿地的鮮血。


    王波正在附近巡邏,他第一時間就趕到這裏,現場的慘烈讓他忍不住身體一晃。


    賈東旭脖子以上的部分都沒了,那一部分和龍門剪裏邊的鋼筋都擠在了一起,就像給鋼筋上了一層紅色的蘸料。


    而剩下的部分,則趴在龍門剪外,像一隻去了頭的大蝦。


    隨後趕來的保衛人員更是控製不住自己,紛紛跑到一邊彎腰嘔吐。


    老周也很快趕了過來,看到眼前慘烈的景象他也緊皺著眉頭,向站在前邊的王波問道:“報給公安了嗎?”


    “報了,第一時間我就讓丁鵬去報了。”


    “好,你安排人,把這圍起來,別讓任何職工靠近,別讓人破壞現場。”


    “好。”


    不一會兒,陳科長也帶著一大隊保衛人員趕來,把廢料站完全封鎖,等人來處理。


    王波站在廢料站外,想到剛才看到的賈東旭,就忍不住一陣唏噓。


    這麽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沒機會留下一句話。


    這讓王波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來這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在那個世界發生了什麽,在那邊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要是真死了估計和這賈東旭差不多,也沒機會和家人告個別。


    車間裏易中海不停地打著哆嗦。


    他最近一直計劃著報複賈東旭,王波則排在賈東旭後邊。


    易中海已經計劃好了,先讓賈東旭晉級失敗,然後再找機會舉報他盜竊國家財產,讓賈東旭蹲大牢、吃槍子。


    可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賈東旭竟然在他還沒出手之前,就這麽死了!


    易中海作為賈東旭的師傅,剛才有機會看了賈東旭一眼,那血淋淋的畫麵,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恐懼得止不住顫抖。


    事情處理得很快,賈東旭就是工作中意外死亡,廠裏邊通知了賈東旭的家屬,但沒讓她們見賈東旭最後一麵,那畫麵太慘烈了,擔心她們承受不住。


    廠裏出麵,把賈東旭拉走火化,最後遞給秦淮茹的隻有一盒骨灰。


    秦淮茹接過賈東旭的骨灰後,直接暈倒過去,一旁的賈張氏也癱倒在地,無力地哭嚎著。


    賈東旭雖然死了,但還留下一個老母親,還有媳婦和兩個孩子,軋鋼廠為了照顧她們,由廠出麵,為賈東旭辦了葬禮。


    四合院的街坊們聽到這個噩耗,都非常吃驚,而了解了賈東旭的死法後,更是難以置信。


    賈東旭的喪禮是在四合院裏辦的,靈堂就安置在中院,院裏的街坊鄰居們都過來幫忙,傻柱還特意請假,給大夥做飯。


    王波去吊唁的時候,看到秦淮茹帶著小當跪在一邊,棒梗跪在另一邊。


    秦淮茹穿著一身孝服,哭得梨花帶雨。


    棒梗這小子戴著白色的孝帽子,嘴裏幹嚎著,也不知道他是真難過還是裝的。


    王波給賈東旭鞠了一躬,然後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賈東旭。


    你死得倒是利索,留下這麽一個俏媳婦,得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你看那在外邊燒水做飯的傻柱,每隔幾秒鍾就得瞅兩眼。


    嗯?王波的感覺非常敏銳,他感覺到還有一道視線一直放在秦淮茹身上。


    原來是易中海,這老小子也一直盯著秦淮茹,這貨想當老扒灰?


    王波心中一樂,傻柱,你小子有競爭對手了!


    王波剛走到一邊,忽然發現門口走進幾個人,帶頭的竟然是日後在軋鋼廠呼風喚雨的李主任。


    李主任一行人給賈東旭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一邊找到易中海,和易中海聊了一會。


    聊完之後,李主任還看了秦淮茹一眼,才轉身離開。


    要想俏,一身孝,看來李主任也盯上秦淮茹。


    賈東旭的喪事一共辦了三天,王波作為大院的三大爺,也在一邊幫忙。


    三天之後,王波本以為就沒事了,結果當天晚上劉海忠就把他叫了過去。


    劉海忠家,王波一進門,就看到劉海忠、易中海、閻埠貴還有傻柱坐在屋裏。


    王波掃視了一圈,指著易中海和傻柱奇怪地問道:


    “老劉,剛才不是說咱們三大爺開會麽,這倆人在這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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