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逢月很不高興,雖然這些米麵都是對方買過去的,但他還是覺得很不爽。


    等他把這件事告訴給宋春臨以後,宋春臨覺得有些奇怪:“他們買過去轉賣也賣不出去多少啊,你為什麽要生氣呀?”


    顧逢月說不上來,他就是覺得那些人不配賣宋春臨種出來的糧食。


    宋春臨看著他這副別扭的樣子,挑了挑眉:“既然你這麽不爽,那我們一起去給他們找點事情幹唄。”


    顧逢月眼睛一亮,湊過去小聲的說:“又去搬空倉庫嗎?”


    宋春臨興奮的點點頭:“我去,你不能去。”


    “憑什麽不能去?我跟你一起去更安全。”


    宋春臨毫不客氣反駁他:“我又不需要人幫我搬東西,自己一個人去更快。”


    顧逢月被懟得一噎,心裏也知道對方說的沒錯,宋春臨收東西隻需要輕輕一揮手就行了,他跟著過去似乎還真的沒什麽用處。


    意識到自己沒用的顧逢月難得沉默了。


    宋春臨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話竟然傷害到了他,還哥倆好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待在侯府,等著我凱旋唄。”


    顧逢月隻能妥協,但還是不忘囑咐宋春臨:“萬事小心些,發現不對勁就趕緊跑。”


    宋春臨點頭如搗蒜:“嗯嗯嗯,我曉得啦。”


    雖然宋春臨嘴上說著會小心,實際上他壓根沒把去掃蕩世家倉庫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該怎麽讓那些世家一擊致命。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蠻容易的。


    宋春臨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那些世家的倉庫,反而是將京城所有的糧鋪都掃蕩了一遍,發現有擺放自己空間出品米麵的店鋪,統一按清空了處理,不光是從他們糧鋪那邊買過來的糧食,就連人家店裏剩下的糧食,宋春臨也沒放過,直接大手一揮,保證整個店麵幹淨得連老鼠來了都要掉頭。


    這個工程量有點大,宋春臨一直跑到天快亮了,才把全城的店鋪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宋春臨實在沒有力氣了,他滿頭大汗的闖進顧逢月的屋裏,顧逢月等了一個晚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宋春臨一回來他就清醒了過來,看著累壞了的宋春臨,顧逢月心疼壞了。


    宋春臨從空間裏拿出一杯檸檬水,咕嘟咕嘟嘬了大半杯下去,冒火的喉嚨終於舒服了一點。


    顧逢月倒出最後一點溫水,打濕了巾帕給宋春臨擦汗,宋春臨仰著腦袋,享受著顧逢月的服侍,嘴上還不忘記碎碎念,說自己一晚上走了多少路,跑了多少個糧鋪,收回來幾萬斤的糧食。


    “幾萬斤?你收的隻是鋪麵裏的糧食吧。”


    宋春臨嗯了一聲:“一下子收空太刺激了,我怕他們一下子適應不了,先清空店麵試試,嘿嘿。”


    顧逢月有些無奈,宋春臨這明顯是想吊著那群人玩呢,要是那些人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被清空店鋪的話,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清晨一大早,李家最大的糧鋪準備開張,掌櫃的讓店小二們去把大門下下來,然而門才開了兩扇,就有夥計驚呼一聲。


    “掌櫃的,糧沒有了!”


    掌櫃被這話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夥計們在嚇唬他,結果等他走進鋪子裏一看,好家夥,整個糧鋪入目所及,一粒糧食都沒有,幹淨得像新鋪子一樣。


    看著被清空的店麵,掌櫃的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報官,快快,快去報官,還有,去個人回府,同家主稟報一聲,讓倉庫再運些糧食過來。”掌櫃的也是見過大風浪的,很快就鎮定自若的將事情一一吩咐了下去。


    看著管事的這麽冷靜,其餘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開始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


    起初,他們都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概率事件,索性他們店麵裏存放的糧食本就不多,大部分還都是一些陳糧,小部分是從低價糧鋪那邊買來的,丟了損失也不大。


    隻是眾人都沒想到的時候,京城裏大大小小三百多間糧鋪,居然有一半的糧鋪都丟了糧食,而且清一色的全都被偷了個精光,連粒碎米都沒給他們留下來。


    李家家主一早上光顧著聽底下人們稟報,哪裏哪裏的糧庫失竊了,李家主攻糧食生意的,他們的攤子鋪得最大,損失自然也是最嚴重的。


    李家家主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認為對方即使搬空了他們的糧鋪又如何,就那三瓜兩棗的,喂狗他都嫌棄,就是那些剛買回來的有些可惜了,那麽好的品質,他還沒賣出過一斤呢,就這麽沒了。


    直到此時,眾人還是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就是丟了幾個糧鋪的糧食嗎,他們家大業大,自然不會把這點子東西放在心上,去官府報官後就都回來了,該幹嘛幹嘛。


    京兆府可就沒這麽高興了,短短一個晚上過去,京城居然有上百家糧鋪失竊,別看一家的糧少,可這加起來就不算少了,京兆府尹粗略一算,好家夥,居然也有幾萬斤之多。


    然而這麽多的糧食光靠人力是斷然不可能輕易運送出去的,能一夜之間搬空這麽多的糧鋪,莫不是對方是團夥作案?


    可是也不對啊,巡防營的人又不是吃素的,那麽多人去偷運糧食,怎麽著也不可能不被發現的。


    京兆府尹一個腦袋兩個大,失竊的店鋪太多,他底下的人手不夠,還跑去巡防營那邊罵罵咧咧搶了幾十個壯丁過來,幫著一起去調查。


    巡防營如今是大司馬手底下的中郎將代管,一聽京城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是一頭的冷汗齊刷刷往下流,因此對於京兆府尹的怒罵,隻得夾著尾巴不做聲,人家讓他派人他便派人,一句辯駁的話也不敢說。


    一百多家糧鋪集體失竊的事情,很快就傳入了百姓的耳朵裏,一時間百姓中說什麽的都有,還有人猜測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居然如此神通廣大,一夜之間搬空上百家糧鋪。


    經過了一整天的走訪,不光是巡防營的人毫無頭緒,就連京兆府的官差們也是一頭霧水。


    所有失竊店鋪的門鎖都是完好無損的,門窗沒有強行進入的痕跡,屋頂瓦片也沒被動過,甚至地麵上也沒有任何大型物品被拖拽的痕跡。


    這就很讓人費解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明白,這門窗都是好好的,對方究竟是怎麽進來的,還將鋪子裏的糧食給全都帶走了。


    而且帶走一間鋪子的也就算了,對方可是帶走上百間鋪子的糧食啊,幾萬斤的糧食居然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京兆府尹跟中郎將自然是不相信對方什麽痕跡都沒留下的,他們一致覺得,要麽對方訓練有素,團夥作案,要麽肯定就是見鬼了。


    “先別說人家怎麽偷的了,先說說他們能拿走這麽多的糧食,你們巡防營的人真就一點也沒發現?”


    中郎將有些不服氣地道:“他們搬空了不止一家,我們的人每隔一刻鍾就會換崗,一刻鍾的時間怎麽也不夠他們把糧食運走吧?更何況自從邊境開始打仗一來,陛下早就命我等加強對京城的防護,我們巡邏的人增加了一倍,時間縮短了一炷香,就這麽點時間,哪有人可以做到將這些糧鋪搬空呢?”


    中郎將說著說著,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了,你說這巡邏的人都這麽多了,時間也足夠密集,那些人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才能既躲開巡防營,又能輕鬆將糧食帶走的呢?


    這些行為怎麽看,都不太合常理,京兆府尹甚至還跟中郎將兩人一起對著堪輿圖複盤,等他們複盤完了以後發現,在巡防營如此密集的巡邏之下,那些糧鋪所處的位置,基本都能被他們的士兵覆蓋到,可以說每隔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有一隊士兵從那些糧鋪門前經過。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搬空糧鋪了,恐怕就連把門撬開都要心驚膽戰的吧。


    京兆府尹越複盤,冷汗就越多,到最後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背脊發涼。


    “中郎將,你看這……”


    中郎將驚恐的望向京兆府尹,兩人此刻心裏都湧現出一個離譜的念頭來——這麽神出鬼沒的賊人,莫不是真的是鬼怪所幻化出來的?


    兩個人想到這裏,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然而此事還沒有結束,宋春臨在睡了一個早上以後,便精神抖擻的進了空間,在空間裏幹了半天的農活,晚飯時間才出來,顧逢月跟他一起用過了晚膳,兩人吃飽後又聊了一會兒天,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宋春臨才慢悠悠的離開侯府,開始去往他今天的第一個目標。


    剩下那些擁有他空間糧食的店鋪不算多,晚上宋春臨早早收工,路過昨天才清空的一個糧鋪門口,精神力隨意的掃了一下,發現裏麵居然又擺上了自己空間出品的糧食,於是毫不客氣的再次進入店鋪,將鋪子裏今天剛剛送過來的糧食一起全收了起來,看著再次被清空的鋪子,宋春臨滿意地拍了拍手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他要去下一家店鋪檢查咯。


    第二天早上,李家糧鋪的掌櫃的再次受到了驚嚇,這一次,他有了經驗,點了昨天的那幾個夥計,夥計們對視一眼,然後麵色古怪的去幹活去了。


    李家家主昨兒下午才消停一會兒,今天一大早的,底下的人又來告訴他:你家的糧鋪又被偷了哦。


    李家家主氣得差點吐血。


    “殺千刀的賊子,偷我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敢來第二次!”李家家主因為氣憤,聲音尖利高昂,他憤怒的在屋子裏踱步轉圈,末了還不解氣,自己親自去了京兆府尹,指著京兆府尹的腦袋破口大罵。


    京兆府尹雖然是個四品官,但對上李家這個龐然大物,他這個四品官就不太夠看了,因此麵對著李家家主的怒火,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哄著這位爺。


    “我們的人已經在抓緊排查了,這不是還得需要時間不是嗎?”


    “時間?你們京兆府抓個這麽一個小賊,究竟需要多少時間?”


    京兆府尹他心裏苦啊,他怎麽能知道那賊人竟然如此囂張,前天夜裏才偷過,昨天夜裏居然又來一回,想到昨晚他已經跟中郎將親自監督著巡邏,還特意加派人手去重點監視那些糧鋪了,沒想到今天一早,居然又有鋪子被偷了個精光。


    最詭異的是,有幾間鋪子,他們是從頭到尾都派人在門口守著的,一個時辰輪一次班,本來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哪曾想清晨等那些糧鋪的夥計過來開門的時候,眾人全都傻眼了。


    昨天下門板的時候店裏明明擺滿了米麵雜糧,怎麽一夜過去,那些米麵雜糧竟然全都沒有了。


    全程輪值守著糧鋪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都覺得後背發涼,而且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全程他們都沒有偷懶打瞌睡,眼睛甚至都沒敢離開糧鋪的門板,都盯成這個樣子了,對方究竟是怎樣進到糧鋪裏麵,並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盜走糧食的呢?


    聽到京兆府尹的敘述,李家家主也懵了,其餘來府衙找說法的家主們也都懵了。


    不是,這聽著怎麽也不像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啊,莫不是真的有鬼怪在作祟嗎?


    其中一個家主哆哆嗦嗦的開口:“這麽神通廣大,他為什麽隻偷我們的糧食呢?”


    “是啊,我家的都被偷兩回了。”


    “我也是,我也是。”


    “唉,幸好我鋪子裏放的東西不多,加起來攏共也不到一千斤,那些人這麽大本事,就為了偷個一千斤糧食?”


    說到這個京兆府尹沉默了,他想到前段時間這些世家們哄抬糧價,保不齊他們是被人給惦記報複上來,然而這話他不能說,怕被這群人暴揍。


    其實不用他說,但凡腦子不笨的人都回過味來了,合著人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而眾人裏,趙斐一臉沉思,他想到自己府裏那些失竊的寶貝,後麵有人私底下告訴他,有一些貧民拿著金珠子銀珠子去金鋪換錢,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些金銀珠子,極有可能就是他府裏失竊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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