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崢黑眸淡淡掃過一眾人,聲音不緊不慢,“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從旁人口中聽到,都給我爛肚子裏,明白嗎?”


    眾人連忙應聲。


    經理更是連連點頭,“裴總,您放心。”


    站在外圍的桑清寒盯著被裴硯崢牢牢護在身邊的桑黎霧,心中說不出的煩躁。


    桑黎霧肩膀上突然傳來一股暖意,混雜著好聞安心的蘭草香,男人身上的西裝披在她身上。


    她愣了愣。


    “外麵冷,你穿太少了。”


    裴硯崢聲音低磁,順勢攬著她肩膀往外走。


    身後響起有規律的巴掌聲,桑黎霧好奇地想往後瞅。


    裴硯崢掌心按著她後頸,指腹抵住她下頜,用了點力,將人腦袋轉回來。


    “沒什麽好看的,礙眼。”


    桑黎霧哦了聲,乖巧地點頭。


    沒一秒,桑黎霧又不自覺地往後轉頭,“瑩姐還在。”


    裴硯崢沒脾氣道:“我讓人送她回家。”


    桑黎霧:“好。”


    裴先生真是個好人。


    許淨遠瞥到裴硯崢離開後,壓著的憋屈冒上來,對著周圍的一圈人,“看看看!看什麽看!滾滾滾!”


    媽的。


    倒大黴了。


    踢到金剛石了。


    眾人惹不起裴家,也惹不起許家,反正熱鬧也看完了,無所謂地聳肩說著話走了。


    ——


    待跟著裴硯崢坐上車後座,桑黎霧才後知後覺的緊張起來,臉頰瞬間爬上緋紅。


    過去了剛才在宴會廳色膽包天的那股莽撞勁兒,此刻心裏顫巍巍的,緊緊貼著車門,纖纖薄背挺得筆直,一動都不敢動。


    這可是裴硯崢啊。


    她怎麽敢的。


    裴硯崢看了她一眼,拿過讓人提前準備好的藥膏,掌心向上,朝桑黎霧伸手,“手。”


    他出聲得突然,桑黎霧心緊了一瞬,緩了神,把緊張得握拳的手搭在他掌心。


    裴硯崢靜靜拖著那隻小手不動,“另一隻。”


    “哦。”桑黎霧懵著,換了一隻手搭在他手心。


    “你怎麽跟個呆子一樣。”


    裴硯崢說著,把藥膏擠在指腹,均勻塗抹在纖細手腕那一圈紅痕上,“疼嗎?”


    桑黎霧的關注點都在呆子那句上,她不明所以地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鹿眸盡是茫然。


    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


    裴硯崢沒聽見回答,以為是疼,皺著眉,手上動作更輕,將這筆賬雙倍記在桑清寒身上。


    塗完藥,兩人之間的氣氛再一次安靜下來。


    這回裴硯崢沒再主動開口,姿態懶散鬆弛地靠在椅背,靜等旁邊的小姑娘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的距離悄咪咪拉近,少女的馨香漸漸侵襲而來。


    桑黎霧盯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心跳越來越快。


    屁股往裴硯崢那邊挪了一點,抬眼看他一眼。


    裴硯崢沒喊停。


    她也沒被打。


    桑黎霧吞了下口水。


    挪一點,再挪一點。


    紅裙纏上男人的西裝褲。


    奢華低調的黑車停在路邊,司機不在,車內隻有兩人,外麵高樓光彩奪人的霓虹燈透過車窗照進來,車內亮光影綽,看不太真切,更顯神秘。


    桑黎霧身上還披著裴硯崢的西裝外套,挨在他身邊。


    她緩了緩心跳,細軟指尖試探性地輕搭上男人交疊的長腿。


    沒躲。


    桑黎霧屏住呼吸,整隻小手貼上去,毫無罅隙。


    男人依舊沒任何反應,至少緊張得頭腦發暈的桑黎霧是這麽認為的。


    他是什麽忍者嗎。


    桑黎霧抿抿唇,幾乎搜刮了腦海裏所有的情話。


    紅唇輕碰,一板一眼道,


    “裴先生,我想跟您。”


    語氣和動作都是青澀笨拙的。


    像隻自作聰明的小貓。


    裴硯崢黑眸在一瞬間閃了閃,像是一枚石子落在平靜的湖麵,泛起圈圈漣漪。


    隻一瞬,他反應過來,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姿態散漫,又重新做回了“獵物”。


    桑黎霧本來還有點信心,可看男人沉默的模樣,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鼓了下腮,垂眸想了想,決定一鼓作氣。


    桑黎霧又湊近了些,然後軟著腰趴下去,腦袋靠在男人胸膛。


    浸了蜜的嗓音帶著一點輕顫,


    “裴先生,我是您的。”


    “……”


    裴硯崢隻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呼吸間都是少女身上的淡淡花香味,像是沐浴露的香味,又像是浸潤到皮膚下的體香。


    胸膛的觸感真真切切,似乎被她的體溫灼燒著。


    手掌下細韌小腰不盈一握。


    是完全的溫順乖巧。


    他現在慶幸,小姑娘是趴著的,看不見他眸底翻湧著的偏執占有。


    男人向來低磁的聲線帶著克製的沙啞,“知道我是誰嗎?”


    桑黎霧卷翹羽睫顫了又顫,如蝴蝶扇動翅膀,“您是…裴先生。”


    裴硯崢手下微微用力,嗓音沉啞,“叫我名字。”


    他微一頓,又問,“知道嗎?”


    怎麽會不知道。


    從小到大,她除了按部就班做好溫室中成長的花朵,還有就是被教育著在京市哪些人是不能惹的。


    裴硯崢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和裴硯崢見麵的第一天,便主動勾搭他,是她長這麽大做過最瘋狂的事。


    感受到腰部酸得發顫,桑黎霧來不及再想什麽。


    她急著道:“裴硯崢…你是裴硯崢。”


    甜膩的聲線,像是撓.人的鉤子。


    裴硯崢喉結輕滾,掌心緩緩摩-挲過那截柔韌的小腰,“好。


    “跟我。”


    “我疼你。”


    ——


    司機上車的時候,桑黎霧坐在裴硯崢旁邊,心跳還沒緩過來。


    心裏不住地念叨。


    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在見麵的第一天,勾搭了裴先生,當了小金絲雀。


    她正想著,耳垂倏地傳來輕微觸感。


    桑黎霧怔然抬頭,對上男人含著淺淺笑意的黑眸。


    她發現,她今晚見到的裴先生好像格外喜歡笑,笑起來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漾開漣漪,似是有碎光,瞳仁裏倒映著她的影子,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但瞳仁是墨色,很黑很沉,帶著些桀驁銳利的鋒芒。


    總之,看起來脾氣還算…好。


    跟她印象裏的裴家家主一點也不同,也根本想不到關於他的傳聞中那些離經叛道、瘋極了的事情是他會做的。


    裴硯崢看小姑娘呆呆愣愣的樣子,笑了聲,“問你呢,現在住哪?”


    “啊?”桑黎霧不解。


    短暫的沉默後,裴硯崢倏地俯身,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勾纏,


    “跟我,不得和我住。”


    距離有些近了。


    想躲。


    不行。


    他是金主。


    …嗚。


    桑黎霧指尖蜷縮起來,顫著眼睫點頭,“…沒錯,要住一起的。”


    裴硯崢坐直身體,又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冷白指尖上移,落在那洇著濕紅的眼尾。


    慵懶輕笑,“霧霧眼睛紅了呢。”


    “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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