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三日,這一天楚熙然陪著賀蘭若明上朝,下午兩人又一塊在禦書房批閱摺子,誰知才沒過一兩個時辰,貴妃宮中就有人來報,說貴妃身體不適,於是賀蘭若明立刻拋下手裏的摺子,頭也沒回地就奔向了養心殿。


    楚熙然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無奈地搖了搖頭,整理好桌前的摺子放到一邊,隻得回永和宮。


    陪著太子賀蘭若熙練習了一會劍法,父子倆一起用了晚膳,等太子回到同順齋裏後,莊妃又帶著貼身宮女跑來了永和宮。


    「臣妾給皇後請安。」莊妃走進東暖閣,見楚熙然一身幹淨簡潔的男子便裝,眼前先是一亮,隨後笑道:「皇後這身打扮要是被別人看到,可又有閑話說了。」楚熙然放下手裏的書,揮退了一房的太監,笑咪咪地看著莊妃道:「月茹啊,你今天準備好改口了嗎?」「皇後這不是為難臣妾嗎?」


    「這點你就不如納蘭了,他當年可是熙然熙然地掛在嘴上,一點都不見生分!」楚熙然不滿地嘀咕。


    「又拿表姐來說我!」莊妃已經習慣了楚熙然的調侃,漸漸也隨意起來,往貴妃榻的另一邊坐下,隨手翻了幾頁楚熙然在看的書。


    「你怎麽在看這種書?」楚熙然在看的正是關於苗疆巫蠱之術的書籍,在後宮裏頭是被嚴禁的。


    「皇上回宮後,你可覺得他有異樣?」


    「皇後的意思是?」莊妃的目光在那幾本書上轉了一圈,隨即斂聲說:「難道是和巫蠱有關?」「皇上中的是桃花蠱,而且我懷疑他還被施了別的巫術!」「其實我也懷疑過皇上是不是中了蠱毒,畢竟向貴妃來自苗寨。」莊妃想了想,道:「對於這方麵我是不太懂,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能幫忙。」「誰?」


    「家兄趙月寧。他從小性格古怪,愛讀一些奇怪的書籍,大了後更喜愛結交各類江湖人士,最後還離家出走,氣得爹說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前年因為爹爹得了重病,他回過一次京城,皇上特赦讓我回家省親,所以我見到了兄長,他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好友,正是蠱苗寨裏出來的巫師。隻不過我爹病好後,他們又離開了京城,現在也不知道在何處。」「可有你兄長的畫像?」


    「有。」


    楚熙然興奮道:「那就好辦,隻要他活著,我一定將他挖出來。」就在這時,小順子忽然闖了進來,對著楚熙然叫道:「主子,皇上和貴妃快到永和門了!」第五章


    賀蘭若明一進永和宮,就看到剛從東暖閣裏出來的楚熙然和莊妃。


    「皇上聖安。」


    兩人齊齊地一同屈身行禮,楚熙然又接著問道:「皇上半夜來永和宮,可是出了什麽大事?」「哼,皇後自己還不清楚?」賀蘭若明一甩袖子,冷著臉步入東暖閣,略一掃視後,表情變得更加陰鬱。


    隻見靠窗的貴妃榻上擺著個小炕桌,桌上分別放著兩個茶碗,中間還擺著幾碟淩亂的果碟。


    「皇後和莊妃真是好閑情。」賀蘭若明的雙眼冷冷瞪著楚熙然。


    「難道皇上和向貴妃也想來永和宮湊個熱鬧?」楚熙然裝傻充愣的一招手,喚道:「小順子,快點給皇上和向貴妃上茶!」「皇後!你到底知不知罪!」賀蘭若明大怒、一把掃落小炕桌上的茶碗果碟,隻聽匡啷噹一陣,瓷碗瓷碟砸在地上碎裂成好幾瓣,伴著未用完的點心淩亂一地。


    「臣妾不知所犯何罪?」楚熙然不亢不卑地回答。


    「你還有臉麵問朕?楚熙然,你到底是不把朕放在眼裏,還是真把自己當女人了!」賀蘭若明抬手直指楚熙然鼻尖,滿眼盡是陰狠之意。


    楚熙然聽到後半句話心裏一沈,冷下臉來盯著賀蘭若明,「皇上是來捉jian的?」「知道最好!」


    「知道?我和莊妃相聊甚歡,難免忘記時辰,難道這也是罪嗎?」楚熙然嘲諷地一笑,又繼續道:「皇上是看到我們抱在一起了,還是我們衣裳不整地滾在榻上了?」「身為男後,在後宮中就該知道避諱,半夜三更還和個女妃在寢室裏獨處,誰知道你們在偷偷摸摸的幹什麽!楚熙然,yin亂後宮的罪,你擔得起嗎?」賀蘭若明越說語氣越重,原本要來問罪的得意心情被一層層莫名的怒氣籠罩,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內心燒的這把無名火究竟是從哪來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楚熙然冷靜道。


    一直沈默的莊妃也接著開口:「皇上,後宮裏的事向來說風就是雨,您是明君,不該輕信謠言,更不該無憑無據就來向皇後問罪。」「連你也想造反!」賀蘭若明怒聲道。


    「臣妾不敢!隻是不希望皇上輕信謠言。」莊妃雙膝跪地答道。


    「皇上,捕風捉影的事是當不得真的,除非皇上有證據,那臣妾也無話可說。」楚熙然依然不下跪,昂著頭挺直背脊,毫不退讓地直視著賀蘭若明。


    「朕是無憑無據,朕也不能廢了你這個皇後,但是朕可以防患未然!」賀蘭若明突然靠近楚熙然,在他耳邊道:「朕問你,這東西六宮裏,除了朕以外,其他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太監?」楚熙然聞言一震,隨即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向阿朵,隻見對方一手撐著腰,滿臉得意地看著自己。


    「為了防止穢亂宮闈的事,所以能進入後宮服侍的男人都需要淨身,使他們喪失生育能力,也就是說,太監不再是男人。朕思前想後,忽然發覺,皇後以一介男兒身處後宮之內,日日和一堆女子處在一起實是不妥,所以皇後也該淨身才對!相信各位大臣們對這個建議應該沒有理由反對!」「賀蘭若明,你是不是瘋了!」楚熙然覺得一股冷氣由頭灌入腳底心。


    「皇後,朕沒瘋,朕廢不了你,可是朕還是有辦法治你的!別說朕對你不好,就給你兩個選擇,一、你主動讓出皇後之位,二、你繼續做皇後,但必須由朕親自替你淨身!」「你敢!」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


    楚熙然環視了一眼房間,並不大的東暖閣裏隻留下賀蘭若明和向阿朵帶進來的太監和禦前侍衛,一邊的莊妃早被兩個太監捂住嘴反手製住,動彈不得,而小順子不知何時也被拖了出去。


    「看來,皇上是有備而來?」楚熙然譏笑地看著湊到自己臉前的賀蘭若明,「這麽妙的主意,皇上以前怎麽沒想到?難道是貴妃替皇上出謀劃策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後,你還是快選吧!」賀蘭若明的另隻手掐住楚熙然的脖子,手指勒得甚緊,不帶半分猶豫。


    「我怕我選了,你會後悔。」楚熙然卻溫和下來,隻是眼裏卻多了一道決然,「我選第二個,你動手吧!」「你以為朕不敢?」賀蘭若明狂笑著將楚熙然壓到牆角邊,又喚過三四個太監將他的手腳壓製住。向阿朵從一邊走了上來,遞給他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賀蘭若明接過匕首,親了親向阿朵的臉,輕柔道:「會見血,你要不要迴避?」「臣妾不想離開皇上。」


    「好,那你坐到一邊去,當心身體。」賀蘭若明留戀地撫摸了下向阿朵的臉,見她安坐到貴妃榻上後,轉身拔出銀光閃閃的匕首朝向楚熙然。


    沒想到楚熙然不怒反笑,眼角彎彎地眯成月牙兒,嘆著氣搖著頭,用輕鬆的口吻說:「一想到你以後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的傻樣,我就很解氣啊!」賀蘭若明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回過神,拿著刀尖隨意一挑,將楚熙然的腰帶割斷。


    柔軟的腰帶落到地上,衣襟頓時朝兩邊鬆開,賀蘭若明使一個眼色,兩邊的太監隨即拉開楚熙然的上衣,赤裸的胸膛毫無遮蔽地袒露在一室人的眼前。


    「朕記得皇後以前也是皮光肉滑的,現在怎麽這般難看?」賀蘭若明的眼睛盯著楚熙然的胸膛,審視般地將他看了個遍,左手忽然按在他腹部右側一道淡色的疤痕上,鄙夷地說:「現在不僅是皮肉粗糙,還有這麽硌手的疤痕,朕可是連一丁點抱你的興趣也沒有。」「皇上還沒看臣妾的背呢,那裏的疤痕更多,都是在戰場上用命換來的,皇上曾經還一一摸過親過,難道皇上忘了?」楚熙然不以為意地嗤笑了一聲,又催促道:「你不是要親手替我閹割嗎?那就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說完,他看著莊妃眨眨眼,莊妃雖憤怒,卻也隻得無奈地合上雙眼。


    賀蘭若明見到此景眼色一黯、雙唇微抿,伸手扯下楚熙然的褲子,一邊吼道:「朕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何時!」楚熙然看著五官逐漸扭曲的賀蘭若明,心下一痛,釋然地閉上眼睛:「皇上動手吧。」話剛落,他覺得頸部一涼,接著又是一陣痛意,原來是賀蘭若明為了發泄怒氣,竟拿著匕首卡在他的喉嚨處,刀刃割破皮膚,頓時血珠從傷口滲出。


    「朕真想就這麽一刀割下去!」賀蘭若明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威脅般的兩道視線彷佛要活生生釘進楚熙然的身體裏。


    「皇上就這麽恨我?」楚熙然睜開雙眼,眼裏依舊沒有一絲慌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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