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部門的?"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在不燙。


    他們似乎沒想到我昏迷清醒後第一句話便是如此明白的詢問,所以明顯有些遲疑。


    "我是中情局的。"左邊的人第一個開口。


    "我是國家安全局的。"右邊的回答。


    我看向床尾那名長著一張刻板麵孔的男子,他皺皺眉,然後道:"抱歉,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自曝身份,而且您也不可能知道。"


    "哦,是未來智能資源保密局的。"


    我淡淡道,會連成員的一生資料銷毀,抹去所有親人朋友的相關記憶的,就隻有這個號稱掌控未來的組織了。果然,那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顯得尷尬無比,他大概以為能知道那個組織的隻有組織內部的人吧,像我身旁的兩位就露出了‘沒聽說過的表情。不過等他們回去後,第一件事一定是洗腦。


    我忽然一驚,忙撫向自己的身體,衣物並沒有褪去,但我仍不安的急急問道:"這裏的醫生為我檢查了嗎?"


    "沒有,上麵特別吩咐不許任何人觸碰您,所以在特派醫務人員到來之前先由我們偽裝救護。"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看他們背著手站立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很聽話的沒有碰我。


    "我暈倒時是誰扶住我了?"一陣沉默,好像沒人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哦,原來全是你們的人......不過當時有四雙手同時扶住我,另一個人是哪個部門的?"


    安全局的那個人難以自製的露出一絲驚異的表情,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原態,但仍逃不過我的眼睛,他大概沒想到我連暈迷時都能從那麽混亂的環境中分辯出有幾人扶住我吧?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另一人是商場的保安人員。"


    "保安?"我冷笑起來:"你們不會笨到以為保安不站在外圍維持秩序,卻跑到人群中來扶我吧?"


    安全局那人頓了頓又道:"沒錯,我們已經派人調查了,不過商場方麵說那名保安是這次活動的承辦方派到人群中防止意外發生的。"


    "那調查承辦方了嗎?"


    "已經著手調查了,相信今晚之前可以得到確切情報。"


    大概是我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不由自主中牽製了他們,他們的態度顯得謹慎而恭敬,雖然我敢保證他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鬆呢?"


    既然我身邊有這麽多人暗中跟蹤,鬆身邊更不可能少,雖然我說過反對任何形式的跟蹤,但這次很明顯是托他們的福我才沒缺胳膊少腿。


    "他跟其它人在門外等候我們的‘急救結束。"


    "其它人?"我敏感的豎起耳朵。


    "班傑明林,他為這次事件表示遺憾,所以一直陪著那位先生。"


    嗬,這下鬆可得償所願了,他最崇拜的偶像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恐怕已經自動把我格式化了也說不定。我自嘲的笑著,不得不承認心裏有些酸酸的感覺,吃醋?怎麽可能......


    "讓他們進來吧。"


    "是。"


    當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鬆一把推開開門的特工,一副硬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一下子撲到我懷裏,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你這個大笨蛋!居然會缺氧昏迷!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


    脖間一陣cháo濕,我驚得渾身一顫,一把捧起他的臉,看著他臉上濕濕的水珠,已經結巴的幾乎無法說話:"這......這是什麽東西......"


    "白癡!!當然是淚!!難道是下雨了嗎?你裝什麽傻!難道你沒有嗎?!"


    "我......"我隻覺得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慄慢慢襲卷全身,我幾乎是求救的發出一聲悲鳴:"我需要......醫生......"


    我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鬆,居然為我而流淚了,誰能告訴我這隻是一場噩夢......


    第六章


    我在院方的合理解釋下,安然出院回家休養,鬆自然而然的承擔起照顧我的責任,還有模有樣的紮起圍裙,下廚做飯!看著他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我忽然哀嘆自己會不會命不久矣,吃下他的‘愛心午餐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核劇變爆裂......


    當他端著飯盤像個討賞的孩子般湊到我麵前時,我看著飯盤上的四菜一湯心有餘怵的嘿嘿傻笑。


    "不會引起化學反應吧?"


    "喂!你什麽意思!我可是很辛苦的照著電視學的!"


    "跟電視學的?那我就放心了......"


    我輕聲嘀咕,隻要有範本,鬆就能學得非常到位......我輕輕戳戳雞蛋羹,喲,真得很嫩耶!宮爆雞丁非常香,魚香肉絲色澤誘人,紅燒茄子引人垂涎,酸辣肚絲湯正在挑戰我的胃口。


    "鬆,你很厲害。"


    大概是被我第一次表揚的緣故,鬆樂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扔了飯盤跳起來以示慶祝。我端起米飯,開始慢慢的進食。


    我不喜觀吃東西,我無法理解那些隻要吃飽了就能活下去人們為何會不惜花出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做一道五分鍾就能吃掉的菜,然後男人去運動,女人去減肥,消耗掉那些卡路裏,最後再排出。


    隻要吃飽不就好了嗎?隻要補充能源不就好了嗎?隻要能活下去不就好了嗎?所以我向來都是機械的咀嚼著食物,如同嚼蠟,我不喜歡吃東西,甚至有些厭惡,醫生稱這種行為為‘厭食症。可是,我不得不吃,就如同我討厭政客那些醜惡而虛偽的嘴臉,卻不得不與他們密切聯繫。


    為了生存,這個理由足以令我做任何厭惡的事。


    "好吃嗎?"


    有人說凝聚了愛心的飯菜會格外好吃,我沒有那麽唯心主義,可是......厭惡一切食物的我,居然覺得口中的食物有‘好吃的感覺......


    "好吃嗎?"鬆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我放下筷子,深深的一笑:"鬆,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鬆高興的一下子撲過來摟住我的脖子,可憐我的絨毯立刻變成了肚絲湯泡毛毯。


    "羅!我好愛好愛你!非常非常的愛!一生一世!永遠永遠!"


    我有些愛憐的摸摸他的頭,也許他很難明白,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與他絕對不可能......


    鬆慢慢的仰起頭,忽閃的大眼睛緊盯著我的唇,我忽然有種被盯上的獵物的感覺,而且是在強大的捕獵手麵前。鬆一點、一點湊近我的嘴,我明知該推開他卻僵直的不敢動,他緩緩閉上雙眼,頭微微歪著,我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然後,唇間一熱,好軟......


    鬆的手緩緩下滑,纏到我的腰間,同時將身子緊緊貼來,我有些難以克製的向後仰去,倒在了軟軟的床上。鬆的吻忽然越來越霸道,越來越瘋狂,雙手開始撒扯我的衣服!天啊!這個傢夥是不是又看了什麽激情小電影?千萬不要是強暴題材的......


    鬆的大手滑進我的衣裳內,那雙大手為何會如此滾燙?我掙紮著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扯開我的手,緊緊按在枕邊不能動彈。我不明白他的唇怎麽會如此灼熱,由頸間一點、一點燙到胸口,這股熱度到底是從何而來?


    "鬆,你是不是體溫過高?要不要檢查一下?"


    我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卻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我的臉頰。頓時有點惱,想我一米八的大個兒,你一米七八的小個兒,就算真要做,也該是你在下麵吧?忽然胯間滑入異物,我反射性的用盡全力將鬆推開!


    "不行!"我有些呼吸不穩的瞪著目光迷亂、衣服淩亂的鬆,心中一驚,是我扒的?天!


    "為什麽不行!你明明在回應!"鬆不服輸的瞪了回來。


    這麽尷尬的場麵要如此挽回?我覺得頭開始痛了......能不能裝暈?不會被他來個迷jian吧?


    "就算真要做,也該是我主動!"天,我在說什麽!


    "好!你主動!"


    鬆又撲了過來,摟住我的肩一翻身,到了我的身下。微敞的衣領下那潔白如雪的肌膚閃著珍珠色的光芒,微凸的鎖骨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引人遐思......我頓覺有一股火熱從胯下燃燒起來,股間的蠢蠢欲動令我心慌意亂,我怎麽會有這種反應?第一次產生這種不該有的生理反應的我隻覺得自己的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欲望之火愈燃愈烈,幾乎要燒掉我所有的理智!


    "不行!!"


    我被嚇得拚命後退,直至抵到牆壁才驚怵不定的看向鬆,鬆半支著身子,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與悲傷......


    "為什麽不行?告訴我原因......"


    原因?要我從何說起啊......


    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不禁奇怪,這個電話隻是擺設用的,號碼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為何會響起來?如果是那邊的人,應該知道我的手機號啊......


    鬆死盯著我看了很久,我仿佛看到他的失望與哀傷漸漸被憤怒的火焰覆蓋,然後他麵無表情的接起電話,用冰冷的聲音對著話筒說起話來。


    "餵?是我......嗯......嗯......好的,你等我,我馬上到。"


    不到兩分鍾的電話,被他用令人心怵的眼神目不轉睛的死盯著的我,硬是覺得過了兩個世紀......


    "是誰的電話?"


    鬆有朋友嗎?怎麽可能!


    鬆一聲不響的整理起衣服,然後打開衣櫃拿出一件外套,一副要外出的模樣。我心中一驚,一把拉住他,幾乎是用質問的口氣說:"你要去哪兒?誰約了你?"


    "與你有關嗎?"鬆冷哼一聲,一把甩開我的手:"不關你的事!你跟我又沒有任何關係!"


    "鬆!不要耍脾氣!"我有些生氣了:"對方是誰?你怎麽可以隨便將這裏的電話泄露去?你怎麽知道對方安得什麽心!"


    "泄露?好嚴重的字眼!"


    鬆嘲諷的看著我,我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在對鬆的解釋中,我與他都是平民百姓,任何危險的事都與我們無緣。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鬆!不要鬧了!是誰!"


    說著,我動手去搶他手中的外套,忽然,鬆一瞬間露出憤恨的目光,狠狠的推開了我!鬆的力氣有多大我早就知道,所以我幾乎是在發出驚人的巨響後坐倒在地無法起身......鬆愣了,他沒想到他會如此有力。


    "你忘了自己一向是個大力士嗎?鬆......"我苦笑的看著他,後背部好痛......可能裂了......


    鬆的腳步遲疑的向我走近一步,但馬上又退了回去,然後轉身逃命般奔了出去。


    "鬆......"


    我再無力站起,隻好眼睜睜看著他跑出去,苦笑著,慢慢躺倒在地,牽動著全身龜裂般疼痛起來。我艱難的拿出手機,按了一個鍵,然後目光有些朦朧的望向窗外。


    天空有些蔚藍,朵朵白雲輕輕的飄浮著,飛翔鳥兒的叫聲被喧鬧的都市嘈雜聲覆蓋,沒人聽到......


    "餵......是我......嗬嗬......我需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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