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東大笑起來:我這可是戰友式的純潔感情,別跟個同x戀似的,噁心。


    薑海更窘,好像對旭東同x戀的說詞很詫異,難以理解,最後露出他那招牌般,溫和的笑容,不說話。


    旭東看著這樣的薑海,他沒辦法不生出想親他,想把他脫光,想看見他舒服表情的念頭……旭東爬到駕駛座,他發動車子,問薑海是不是送他回家,薑海依然頹廢般,疲倦,甚至很忍受著什麽,回答:去你那兒,有喝的吧?


    旭東沉默開車,他在"自己冤大頭被利用",以及"很傻很天真、缺根筋小黑羊自投落網入狼口"的情緒中,心裏那個樂,那個無奈。


    曉雪回家後,一邊和小保姆忙活安頓兩個孩子睡覺,一邊心裏七上八下掛念薑海,她打薑海的新手機,居然關機,曉雪開始心慌……沈曉雪有一句心理話,她隻對父親一個人講出來,那就是她自從知道真相,目睹薑海戒毒,她一輩子恐怕都要生活在提心弔膽中,而且一輩子內疚。


    從來能為女兒在關鍵時刻給出理姓建議或者忠告的沈然,說他也拿不準,但如果為了一份債跟他過日子,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曉雪回答絕對不是債,就是喜歡他,離不開他。


    沈然告訴曉雪:想承擔就竭盡全力,不過吸毒非同小可,如果真到承擔不了的那天,有爸媽給你接著呢。


    孩子都躺下,薑海和曉雪的座機響,曉雪連忙去接電話,是安逸打過來的,他找薑海。


    曉雪震驚。安逸也有歉意,說他看薑海沒開進家門開出別墅區,他就覺得不對。


    安逸:估計是出去喝酒或者……總之是找放鬆找樂子吧……曉雪:你到底跟他說什麽了?!


    安逸:沒說什麽,什麽都沒說!……我不是沖他!爸真會挑日子,現在跟我說那些,我心裏有什麽話也不能跟他說什麽,不跟薑海說我跟誰說!


    曉雪怒罵:你小時候欺負他還沒欺負夠啊!陳安逸!你還是人嗎你?!這件事對你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不是還是陳家唯一的兒子!薑海有什麽錯?!親生的不認他,追著認他的又是人家的恥辱,薑海不比你難受啊!……這麽晚他去哪兒了?根本找不到他人……曉雪說著流淚。


    安逸:他丟不了……


    曉雪有些歇斯底裏,發潑般:你混蛋,你知道個pi!……他這陣子一直就不對……安逸:別哭啊,他不會有事,你怕他自殺呀?就是把他扔到關塔那摩,他都能想辦法活著走回來……我現在就出去找他。


    曉雪:把電話開著!


    曉雪掛了安逸電話,開始給捍成以及所有她能想到的人掛電話,她失望地放下兩個電話後,突然想到了張旭東……旭東領薑海到自己的公寓。他們這才想起來光有酒,還都沒吃飯呢。旭東要再出去買飯。


    薑海:別出去了,家裏隨便吃點。


    旭東告訴薑海他最近忙案子,就回來睡覺,冰箱裏除了四個長著神奇小綠毛的饅頭,什麽也沒有。


    薑海:有啤酒就當麵包了。


    旭東發現薑海就是不讓他出去,也不讓他張羅,隻能把所有能放到嘴裏的東西都搬出來,也不管是不是上世紀買回來的。旭東忽然間有新發現,這薑海和強有相似之處,就是自己都隻能餓著肚子陪他們。但很快旭東繼續發現薑海根本不是強,他把那兩筒看著最有食鬱的土豆片都給旭東吃,他就幹嚼方便麵。旭東不客氣,就象薑海第一次給把他的那盒鮑魚羹給自己,享用起來,旭東接著發現自己還真貪吃。


    薑海已經一包半方便麵,兩瓶啤酒,少說二兩白酒下肚。


    薑海:說是硬姓戒毒能讓人心理產生恐懼,因此不想復吸,全是胡扯蛋。就是想去回憶都回憶不起來,最強烈的感覺你知道是什麽?吸一次可以再戒,很容易,說戒就戒了……就抽一根,能抽上一根,心裏那種抓心撓肝的難受全沒了,一下就解脫了,徹底放鬆了……薑海說得滔滔不絕,旭東認真當聽眾,打了個酒嗝,沖薑海用力點頭,很有共鳴感,甚至回應:就跟戒菸一樣……薑海滿臉不屑,還舉起手裏的煙:跟戒菸根本沒法比!我是不想戒這煙,戒一萬次我都能戒……你也戒過煙?


    旭東:沒戒過煙,我就沒戒過什麽,不對,戒過男人,……還不對,嚴格地說除了戒你,別的什麽我都沒戒過。


    旭東說著自己就笑起來,笑得愉快。


    薑海愣一愣,高興地笑一笑。


    旭東手機響,他離開查看:你們家的電話?……旭東薑海相互看看,旭東接聽。


    旭東:嫂子……在我這兒呢……喝酒呢……我們倆慘得還不如孔乙己呢,連盤茴香豆都沒有,哥就著酒啃方便麵呢……你現在過來?……薑海示意,讓旭東把電話給他。


    薑海拿過電話:你別過來……沒事……真沒事……他向來不都是什麽解恨說什麽……我當然了解他……你趕緊告訴他,你一嚇唬,他肯定亂找……這事對他怎麽說也算晴天霹靂,勸他先回家……旭東點根煙,繼續若無其事地聽薑海打電話。


    薑海:今晚看情況,我的車……不是,沒撞車!車停別的地方了……不想開,那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哪騙你了?……我當時是挺生氣的……薑海聽著電話,然後有些生硬的口吻:有什麽話回家再說……別過來……就這麽著。


    薑海把電話給旭東,旭東掛了電話。


    旭東看著薑海:不想讓嫂子知道?


    薑海搖頭:你也別說漏了,就說我來找你。


    旭東:你沒吸幹嘛不告訴她?


    薑海微微喘口氣:不想嚇唬她,讓她害怕。


    旭東若有若無一笑。


    薑海:這她都一天到晚緊張,我感冒她懷疑是犯癮,我抽根煙,她都大氣不出地盯著,好像連說話語氣都變了……旭東笑出來:那時我以為因為張宏宇,你過渡嗬護嫂子,看來是一貫姓的。


    薑海笑:她話多,什麽事都讓她知道……更添亂。


    旭東笑:我就是女人話多事兒多,麻煩死,你還跟我說話多也有話多的好。


    薑海笑,又去啃方便麵。


    旭東把一滿盒土豆片遞給他:我吃剩的,賞給你了。


    薑海瞪旭東一眼,笑,把一酒盅的酒全部喝下去,吃一個土豆片:有一點你真說對了,收養沈燦真不是原來想的那麽簡單……張宏宇在我們家無處不在,照片擺著,沈燦經常提起,但你嫂子不敢跟我提,我也不敢跟她提,有那孩子,更是什麽都不能說……沒放鬆的時候……旭東:後悔了吧?


    薑海搖頭:還是應該收養……張宏宇給沈燦留了個保險櫃,不知道什麽……由我們把他養大,告訴他真實情況,怎麽也比他在孤兒院受欺負,最後聽張宏宇一麵之詞強。而且沈燦長大如果學壞進監獄,你嫂子非一輩子難受不可……旭東沒再多說什麽,他讓薑海借著酒勁兒,把很多過去說過的話再說幾遍,旭東發現薑海喝高了,也就那幾句來回說,了無新意。剛才他們夫妻電話裏討論的內容,關於安憶,究竟什麽事情讓薑海痛苦衝動到險些復吸,薑海並不多說。旭東問薑海自己究竟有多象安憶,薑海回答根本不象,旭東笑問誰更好,薑海回答根本不能比。


    旭東意外,他記得薑海從認識之初,一直拿自己和安憶相提並論的。


    兩個孩子都沒睡覺,曉雪還是開車出去。她來到張旭東公寓樓下,果然沒找到薑海的車。沈曉雪在車裏坐了一會兒。薑海電話裏的意思是他撒謊陪安憶,實際上是去找旭東,可曉雪憑藉女人的直覺,薑海當時根本不是想找旭東……無論是那種情況,曉雪都非常沮喪惱火。


    曉雪又有從前那種強烈地,抓不住薑海的心,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薑海讓她絞盡腦汁去猜,而且根本控製不住……他向來自作主張,還不善於不屑於溝通,哄著天下所有的人就是不用心哄自己……薑海所有的毛病,自己對薑海所有的不滿又回來了……曉雪最終沒上樓,敲旭東的房門,曉雪努力拿出麵對客戶的理智,她確實擔心這麽做是錯的,擔心萬一搞得大家都很尷尬,她對有可能發生的局麵,對後果心裏沒底,憂慮……"看上薑海什麽了?"------這象帶魔力的話語,神出鬼沒般又回到曉雪的腦海裏……曉雪開車離開旭東公寓,她沒有回薑葦達那邊,而是回到父母家。


    旭東終於等到薑海不說話了,這才想起來,憋著泡尿呢,於是才起身上廁所,回來,看見薑海用個塑膠袋子把他們吃的喝的垃圾都收拾起來,旭東感慨他哥怎麽就不能喝得徹底糊塗呢。旭東到廚房,發現垃圾筒裏的垃圾好幾天沒倒了,還有他上星期啃的雞骨頭呢,於是旭東連同剛剛收拾的垃圾準備一併拿到樓下,扔進小區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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