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憶在做愛前後誠心誠意地說過很多誓言,可穿上衣服,提上褲子,看看公司,抱抱甜甜,再摸摸梅竹,安憶就否定了自己和玉雅在床上時的真切想法,他開始有點想躲避玉雅,安憶搞不清楚自己,也不想搞清楚自己。


    安憶安排玉雅做了酒店值班的位置,他想也算是未來對玉雅的補償。


    164、


    薑海申請給家人打電話,他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沈曉雪。


    當時曉雪正與員工在工地上忙碌,手機響,她心煩地拿起來查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曉雪差點想把手機關了,但她猶豫片刻,接聽。


    曉雪不客氣地:是哪位?


    電話裏低沉的聲音:……我啊……


    曉雪驚呆,她沒回答,卻眼淚都下來了。


    監獄這邊。


    薑海:餵?曉雪?……


    曉雪無法克製情緒,當著其他人喊:說話,薑海,你從哪兒打的電話?在哪兒呢?你怎麽不說話了?……薑海:我在看守所……


    曉雪流淚:薑海……


    曉雪好像一時喪失語言能力的。


    其他員工知趣地,閃到一邊。


    曉雪也躲到一邊,努力克製情緒,卻還是失控,幾乎語無倫次地:馮律師告訴你了吧?開庭那天我本來是一個人去的,我根本就沒注意張宏宇……還有前天在公路上,我真的笨死了,我怎麽那麽……薑海突然打斷,甚至厲聲的:曉雪!


    曉雪被驚嚇,停止訴說。


    薑海溫和的聲音:電話的雜音很大,你是不是在外麵呢?


    曉雪:我在工地上。


    薑海:你現在出去帶不帶保安?


    曉雪:……有時候讓他們跟我一起出去,因為挺麻煩的,也根本沒必要……薑海:冬冬一直跟小林在家裏吧?


    曉雪:一直就沒去幼兒園,家裏有一個保安員跟著。你好嗎 ?肩膀還疼嗎?你這種狀況根本不能做那麽重體力的工作……薑海:醫生已經開了假條,我現在不出去了。馮瑞跟你說了吧,保外應該很快就會批下來……曉雪,你怎麽樣?


    曉雪又流淚,低聲:……我想你! 非常想你……薑海愣,也不禁情感波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曉雪擦去眼淚,語氣裏帶情緒的:你想我嗎?


    薑海微微笑,掃一眼房間那邊看報紙的警察:嗯……那個……今年的生日等我出去給你過……曉雪又流淚:我不過生日,我以後再也不要過什麽生日了……薑海不解:怎麽了?……


    曉雪帶哭腔,又情緒化的語氣:你隻要在我身邊,隻要平平安安的,我就天天過生日了……薑海笑,然後嚴肅的語氣:聽我的,你晚上出去一定要讓他們跟著,不要嫌麻煩。如果……一定要和張宏宇出去……曉雪打斷:沒有這種如果,這輩子也不會和他一起出去!


    薑海愣,又立刻滿意,甚至得意地一笑,接著:……打電話時間有限,我還想給家裏打個電話,聽聽臭小子的聲音,再跟兩邊爸說一聲。下次再給你打。


    曉雪:薑海!……


    薑海:要說什麽?


    曉雪嬌嗔:你在我這裏藏的小秘密讓我發現了……薑海笑:我藏什麽秘密了?


    曉雪難過的:我就知道你早忘了……這電話也太短了……薑海:行了,照顧好冬冬,照顧好你自己,我下次給你打長點,說不定打電話前就能出去了。


    曉雪滿臉流淚地關了電話,一個人走回汽車裏,坐在裏麵恍惚,出神。


    曉雪想這就是薑海,可真有他的,過去的事一句都不問,也不聽自己解釋,更不說半句埋怨的話,還要出來給她過生日……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男人,"心機"這麽深,自己怎麽可能搞得定他……曉雪在門窗緊閉的車內,大喊一聲:薑!海!


    之後,曉雪流淚,卻臉上傷心又感動的笑容。


    夜晚。 娛樂城包房內。


    原慶,傑瑞,良哥三人一起喝酒。


    原慶:這次薑總的事真是謝了良哥,良哥這份人情我記下了。我先敬良哥一杯。


    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進,原慶又給良哥斟滿。


    良哥:你一直管薑海叫薑總?


    原慶笑:我兒子都老大了,總不能叫薑哥,可人家是大老闆,而且救過我媽一命,人特別仗義,我信得過他。


    傑瑞:慶哥是被薑海給震住了,其實姓薑的有什麽呀……良哥厭煩,冷臉,悠悠地:我們講話你給我一邊老實呆著。


    原慶觀察:良哥在裏麵跟薑海關係不錯吧?


    良哥微微冷笑:一般吧,薑海腦子好使,嘴巴又嚴。他跟張宏宇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原慶沒立刻回答。


    良哥陰冷的目光。


    原慶連忙:薑海不是咱這道兒上的,真要上了道我看將來比他媽的張宏宇強多了。


    良哥沒說話。


    薑海那天打了一通電話後,他猶豫片刻是不是應該跟旭東通個話,他想告訴旭東,最好他不要跟張宏宇關係太密切,不要被張宏宇長線投資"拉攏成功"。薑海的想法是做假的東西,越單一越好,因為假的總是假的,一不留神就會露餡。但薑海知道這是薛隊,韓處,是警察自己的計劃,他作為一個局外人,沒有足夠的理由,難以說三道四。


    薑海如今想到與旭東的來往,不再是原來的無所顧忌,輕鬆,甚至薑海感覺到壓力,他覺得有點欠旭東的。


    兩年前,戰友李石磊出差路過春南時來看薑海。薑海請他去自己家,但石磊讓他去賓館見麵。石磊結婚比薑海早,兒子也比冬冬大兩歲,他退伍後在一家國有設備公司工作,以後以子公司的名義起做起了避雷針的生意,現在公司已經相當不錯。


    石磊晚上喝得挺暈,他們聊了半宿,薑海沒回家,睡在賓館客房的另一張床上。石磊走的時候情緒低落,他說他們天南海北,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麵。薑海雖然也受感染,但卻笑著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從前跟旭東聊過之後,薑海現在明白了,他猜測石磊有同性戀傾向。薑海不禁詫異自己的人生怎麽會如此匪夷所思,他猜測過繼父是親生父親,還要猜測戰友哥們是同性戀感情。


    薑海最終沒有給旭東打電話,他要想好了再跟旭東談。


    165、


    張宏宇讓三個光著身子的女孩兒跪趴在床上,等待他臨幸。宏宇現在想明白了,如同他販毒,人生要想擁有各種各樣的經歷與收穫,總是要冒點險的,何況性病也可以醫治。男人沒有不想妻妾成群的,但天下多數可憐之人都是夾著公文包,為生活奔波,除了偷偷嫖一兩次ji女,一輩子隻能無奈用一個女人解決欲望。這人生縱慾的、極至的歡樂,他們也就隻能看看av幻想幻想。


    宏宇在三個女孩身體裏進出,完事之後,宏宇讓她們說些情話,說過之後,宏宇讓她們穿上褲子滾蛋。張宏宇躺在床上想如果把沈曉雪扒光了跟這些垃圾女孩一起放床上能有多大的區別,宏宇認為不會有區別,對於跟不下百個女人上過床的張宏宇來說,女人和女人的真正區別就在於上床之前,一旦脫了衣服,她們都是賤*。


    張宏宇的手機響,他庸懶地查看,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宏宇接聽。


    薑海在電話裏告訴張宏宇他明天出來,他有話跟他說,來不來隨他。


    說完薑海掛了電話。


    早晨,看守所的辦公室裏,薑海依然穿服刑的衣服,站在那裏聽訓話。


    管教:不能離開本市,如果不是住院,每個星期要去派出所匯報。


    薑海:是。


    警察指著桌子上的物品:這都是你的東西,把衣服換下來,然後這裏簽字。


    薑海平靜,禮貌,友好:謝謝!


    管教刻意,看看薑海。


    看守所外,張宏宇坐在汽車裏,望著有電網的圍牆,以及小鐵門。


    鐵門打開。


    薑海出來,穿著灰色毛衣,手裏提著件外套。


    張宏宇在修路工地時並沒太注意到薑海的外型變化,現在冷眼看著比原先消瘦太多,臉上都顯得顴骨突出的薑海,宏宇也不禁暗暗吃驚。


    薑海在鐵門關上的霎那,他覺得心也為之一震。然後薑海完全下意識,抬頭,看看四周的一切,看看天空,薑海感覺呼吸都片刻艱難,麵部肌肉都僵硬,他一時緩不過神,想放聲大喊,甚至醉一場哭一場,他出獄了,他自由了……這瞬間的難以控製的情緒,還是被薑海克製住,因為他聽到有人對他按汽車喇叭,他同時看見了張宏宇的車。


    薑海走到張宏宇的汽車前,透過汽車擋風玻璃,薑海,張宏宇對視片刻。薑海申請刻板,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然後拉開車門,坐進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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