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坐落於高山之巔,白霧氤氳中若隱若現,恍若一處出世仙境。石階漫長而高聳,從山腰盤旋直上,行至宮殿門前,仿佛與天穹相連。宮門高達數丈,上方嵌著一塊古老而蒼茫的匾額,匾上有四個古篆大字:“萬獸神宮”,字跡蒼勁有力,散發著悠久的威壓。


    殿內空間極其寬闊,穹頂如雲海般高懸,四周支柱粗如巨木,通體纏繞著紫金色的紋路,紋路中隱隱浮動著微光,仿佛蘊藏著某種神秘力量。柱與柱之間,有晶瑩如冰的巨大幕牆,牆內隱約映出外界山川風雲的倒影,仿若隨時能將整片天地收入眼中。殿中空無一物,唯有正中處放置著一張巨大靠椅,椅身呈漆黑如墨的暗紫色,猶如用最堅硬的玄鐵鑄成。


    此椅形如獸骨,靠背與扶手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凶獸,或張牙舞爪,或巨口大張,每一隻凶獸的姿態都栩栩如生。椅子表麵上,有一道道如血脈般的紅色光芒流淌而過,流轉間那些凶獸的眼睛中閃爍著微光,仿佛隨時會從椅子上躍下。坐於此椅之人是一位身著紫金長袍的中年男子,他周身散發出一種渾厚而狂放的氣息,氣勢滔天,令人難以直視。


    這男子麵容堅毅,劍眉星目,鼻梁挺直,目光深邃如淵,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妄。眉宇之間,有一條淡淡的紅色印記,如血痕般橫亙在額頭,帶著一絲煞氣。他雙目微闔,身體微微後仰,右手肘部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掌心輕扣,一指一指地輕敲著扶手上雕刻的凶獸頭顱,每次敲擊,那些凶獸的眼眸都會閃爍出一絲淡淡的紅芒。


    他身旁站立著一位白袍老者,身形瘦削高挑,麵色冷峻。老者眉須皆白,長發垂肩,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清冷出塵之感,然而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他負手而立,身體微微弓起,仿佛隨時可以化作一道淩厲的劍氣衝天而起。白袍上繡著玄奧繁複的圖紋,隱隱浮動著淡淡的青芒。


    老者正對著紫金袍男子躬身低首,沉聲說道:“主上,近日南荒之地的妖獸頻頻出沒,原本蟄伏的幾頭妖王似有異動,屬下猜測,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


    紫金袍男子聞言,眼眸微睜,眸中光芒如雷電般閃爍了一瞬。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大鍾鳴響,回蕩在殿內:“哦?南荒那群畜生,已經很多年沒敢擅自行動了。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攪動風雲?”


    老者略微抬起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冷冽之色:“回稟主上,屬下還在查探之中,但有傳聞說,有一名神秘強者自東海而來,隱匿於南荒深處。此人出手狠厲,曾經將一頭萬年妖王斬殺於掌下,手段之強令人發指。”


    紫金袍男子眼神微眯,目中寒光一閃而逝:“哦?東海來人?”他將身子微微向前傾,整個人氣勢猛然提升,猶如一頭蟄伏的荒古凶獸,帶著無窮壓迫感,“敢闖我南荒之地,斬殺妖王,他倒是好膽。繼續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不知死活!”


    老者連忙躬身應道:“是,屬下定當不負主上之命。”


    紫金袍男子這才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殿外,看著那無邊無際的山川群峰,神色漸漸變得冷酷而深邃:“這片大地沉寂得太久了……是時候,掀起些波瀾了。”


    白袍老者聞言,神色微微一動,但很快又恢複如常,靜靜站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獸吼,低沉而充滿力量的吼聲回蕩在連綿不絕的山巒之中。殿內兩人似未察覺,隻見紫金袍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看來,有東西,已經察覺到我了……”他目中寒芒再度閃爍,身上的氣息瞬間如洪流般噴湧而出,整座宮殿都仿佛震顫了一下。


    白袍老者雙目微凝,仰首看向殿外的天空,目光銳利而冰冷,口中喃喃低語:“南荒之地……似乎,也不太平靜了……”


    白袍老者站立在宮殿一側,望著殿外遠處山林,雙目微眯,眼中光芒流轉。他腦中思緒紛亂,南荒妖王雖然桀驁不馴,但一直以來對萬獸神宮極為忌憚,從不敢輕舉妄動。若非有極大變故,這幾頭凶殘至極的妖獸斷不會同時出現異動。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再度開口:“主上,若那神秘人真有足以斬殺萬年妖王的實力,恐怕來曆不凡。我們是否需先行派遣探子前往,詳細查探一番?”


    紫金袍男子輕輕搖了搖頭,手指仍在扶手上輕扣著,節奏不疾不徐,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不用。探子雖可刺探情報,但這種層次的強者,稍有察覺,就能將其輕易滅殺,暴露了我們意圖反而不好。我們隻需靜觀其變——他既敢入我萬獸神宮轄地,總有機會將他引出來。”


    他微頓片刻,忽而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何況,他敢斬殺妖王,必是要吸引我等注意。就讓他盡情鬧上一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居心。”


    白袍老者見主上心意已決,不再多言,隻是低頭領命:“是,屬下明白了。”


    話音落下,殿內忽地陷入一片沉寂,隻有遠處隱隱傳來的獸吼聲斷斷續續,仿佛在昭示著某種不安的氣息在山林間湧動。白袍老者站立良久,終是緩步退至殿門口,目光遙遙望向南方。


    那裏,青翠的山巒起伏,如同無窮無盡的綠浪一般,層層疊疊,連綿至天際。突然,老者的目光一凝,隻見遠方的某片山脈上空,雲層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撕裂,一道如血般的紅光衝天而起,貫穿雲霄!


    紅光騰空而起,隨著一聲低沉的嘶吼,一頭體型巨大的妖獸從山脈深處一躍而出。那是一頭全身覆蓋著厚重鱗甲的巨蛇,蛇身足有數十丈長,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澤。巨蛇之上,有著宛如刺刀般鋒利的骨刺,自頭頂延伸至尾部,每一根骨刺都散發著濃烈的煞氣。此時巨蛇血目圓睜,豎瞳之中閃爍著狂暴與驚恐的神色,它嘶吼著,仿佛在逃離某種恐怖的存在。


    白袍老者眼神微動,沉聲道:“這是南荒血骨妖蛇……怎會這般狼狽?”


    那血骨妖蛇乃南荒強大妖獸之一,尋常之物根本無法令其如此恐懼。然此刻,它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不顧一切地向北方奔逃而去。就在白袍老者疑惑之時,忽然,隻見遠處山林中掠過一道疾風,那疾風所過之處,竟卷起了無數飛沙走石,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滯。


    那是一道身影。


    一道白衣飄揚的身影,自遠方山林中徐徐走出。此人身形修長,步伐輕緩,但每一步邁出,皆帶起滔天威勢,腳下無形的勁氣將地麵硬生生碾壓成深深的凹痕。白袍老者目光微凝,能在如此遠的距離感受到那股強悍氣息,足以證明來者的實力不凡。


    白衣人緩緩抬起頭,眉目如刀削般俊朗,眼眸中隱隱透出冷冽與孤傲。他身披白袍,袍上紋飾如潮水般流動,仿佛有無窮生機蘊藏其中。白衣人的目光冷漠地看著正拚命奔逃的血骨妖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下一刻,他抬起手,五指微張,淡淡開口道:“逃得了嗎?”


    隻見他手掌微微一震,一道無形勁氣自掌心噴湧而出,化作一道赤紅色的光柱,瞬間貫穿虛空,直逼血骨妖蛇的後背。那巨蛇似有所覺,倉皇扭動龐大的身軀,想要避開,但光柱速度太快,僅在刹那間便已轟擊在它的鱗甲之上。


    “轟——!”


    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血骨妖蛇那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猛地一滯,隨即鱗甲崩裂,血肉橫飛。那鋒利無匹的光柱直接洞穿了它的脊背,將它整條身軀釘在了地麵之上!血骨妖蛇發出淒厲的哀嚎聲,蛇身瘋狂扭動,但卻無法掙脫那恐怖的力量,隻能無助地蜷曲著,哀鳴不已。


    “弱者的垂死掙紮,徒增笑耳。”白衣人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妖蛇,抬步朝其走去。隨著他的接近,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仿佛天地都在為之顫栗。


    白袍老者目光微凜,他身處高空,隔著數萬丈的距離,卻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那白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力量。那種力量,已然超越了尋常妖王,甚至……與他這個萬獸神宮長老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此人果然不凡……”老者眼中精光一閃,隱隱有些猶豫是否要即刻稟告主上。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忽然微變,因為他看見,那白衣人竟徑直走向了倒地掙紮的血骨妖蛇,並緩緩伸出了手。


    那是一隻修長而蒼白的手掌,骨節分明,看似毫無威脅。然而當這隻手掌按在血骨妖蛇的額頭之上時,一股濃烈的紅光自血骨妖蛇體內湧動而出,沿著那隻手掌源源不斷地被吸入白衣人體內。


    血骨妖蛇原本猙獰的蛇頭在劇烈的痛苦中慢慢低垂下去,它原本燃燒著凶煞氣息的血色瞳孔漸漸黯淡,身軀也在緩緩萎縮,仿佛體內的精血與力量被盡數剝離吞噬。僅僅片刻後,那龐大的妖獸便隻剩下了一具幹癟如枯木的軀殼,蜷曲在地上,再無一絲生機。


    白衣人收回手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微微閉目,片刻後緩緩睜開,眼中寒芒一閃而逝:“不過如此。”


    白袍老者見狀,心頭猛然一顫。他雖為萬獸神宮長老,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而霸道的手段。吞噬妖獸精血為己用,此等手段,已是邪道中的絕技。白袍老者思忖片刻,終是輕歎一聲,轉身朝大殿走去:“此事……必須盡快告知主上。”


    然而他剛轉過身,殿內的紫金袍男子便已微笑開口:“不用了,我已看到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一絲興味,“看來,獵物已經自己送上門了……”


    紫金袍男子微微直起身子,眼中透出濃濃的戰意。他伸出手,掌心中有一縷黑氣繚繞,那縷黑氣逐漸凝聚成一道漆黑如墨的長劍虛影:“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他緩緩起身,身上湧動的氣息驟然凝聚,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墨刀,鋒芒畢露,淩厲無匹。


    他每踏出一步,殿內的空氣便如潮水般湧動,發出低沉的嗡鳴聲。那些雕刻在靠椅上的凶獸,此刻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全身散發出幽幽紅光,眼眸中閃爍著仿佛要躍出椅身、掙脫束縛的強烈戰意。紫金袍男子的身形在殿中緩緩走動,所過之處,一道無形的力量波動擴散而開,殿內的空氣似乎都為之顫栗。


    他手中的漆黑長劍虛影微微一顫,劍尖輕輕一點,空氣中頓時傳來“嗤”的一聲輕響,隨即一道漆黑如墨的裂痕憑空出現,仿佛連空間都被這一劍輕易切開。這一劍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仿佛任何事物在它麵前都不堪一擊。


    紫金袍男子眸中寒芒湧動,目光直視遠方。盡管殿外山巒阻隔,雲霧迷蒙,他卻仿佛能穿透層層阻礙,看見了數百萬裏之外,那片正在緩緩散去的血色紅光。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吞噬精血之法?真是有趣。你到底是何來曆?又為何敢在我的地盤上肆意妄為?”


    一旁的白袍老者不禁暗暗心驚。作為萬獸神宮的長老,他深知主上極少會流露出如此感興趣的神情。要知道,這片萬獸神宮的統禦之地內,無論是妖王還是其他宗門強者,皆因主上這無匹的力量而俯首稱臣,根本無人膽敢挑釁。而眼前這名神秘的白衣強者,顯然觸動了主上那深埋已久的戰意。


    “主上,是否讓屬下立刻召集其他長老,布下天羅地網,將此人圍殺於此地?”白袍老者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圍殺?”紫金袍男子嗤笑一聲,目光中透出不屑,“若我萬獸神宮竟需這般對待一名外來者,那我還有何顏麵自稱‘主上’?”


    話音剛落,他身形猛然一震,一股磅礴浩瀚的氣勢自他體內噴湧而出,宛如驚濤駭浪,整個大殿頓時風聲呼嘯,似有千軍萬馬咆哮其間。殿頂上方的穹頂雲海劇烈翻騰,繚繞的白霧瞬間被撕裂成無數碎片,甚至露出了一絲深邃漆黑的夜空。


    白袍老者勉力挺直了身子,硬生生承受著那股近乎壓倒性的威壓,臉上露出無比恭敬與敬畏的神情。他知道,主上那蟄伏已久的殺意,終於被徹底激發了出來。而這,也意味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衣人,將麵臨真正的滅頂之災。


    紫金袍男子猛然抬頭,眼中鋒芒大盛,他手中的漆黑長劍虛影也隨之激蕩起來,發出陣陣低沉的劍鳴聲。他輕輕揮動長劍,劍影一閃,原本被撕裂開的虛空裂痕驟然放大,變成了一個直徑數丈的漆黑漩渦。漩渦中湧動著濃濃的黑氣,似有無盡深淵在其中孕育,讓人望而生畏。


    “我親自去會會他。”紫金袍男子淡淡說道。


    “主上親自出手?”白袍老者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不可!若您親自出手,隻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強者,未免有失——”


    “無妨。”紫金袍男子擺了擺手,打斷了老者的話。他的目光犀利如刃,冷冷盯著那漆黑漩渦深處,“他能在我地盤上斬殺妖王,已證明有資格讓我親自會上一會。”


    他一語未畢,身形便猛然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流光,直直朝那漆黑漩渦飛去。白袍老者尚未反應過來,隻覺眼前紫光一閃,主上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唯有那漆黑漩渦在大殿正中徐徐旋轉,帶起陣陣刺耳的風聲。


    “主上果然動了真怒……”白袍老者呆立在原地,心中驚疑不定。他看著那緩緩收縮、即將消失的漩渦,神色間漸漸浮現出一絲憂慮,“但願……那人真有如此資格,否則這場狩獵,隻怕會是場單方麵的屠殺。”


    ……


    與此同時,南荒深處。


    那名白衣人依舊靜立於血骨妖蛇幹癟的屍體旁,淡淡的血腥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仿佛燃燒著兩簇淡紅色的火焰。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掌,那如瓷般白皙的手掌中,此刻有一道猩紅的紋路若隱若現,那是他剛剛吞噬血骨妖蛇的精血後,凝聚出的力量痕跡。


    “真是弱小……”他輕聲呢喃著,語氣中充滿了對血骨妖蛇的不屑。他目光掃視了一圈四周,那些潛伏於暗處窺視的妖獸在他眼神掠過的瞬間,皆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白衣人猛然抬頭,眸光如電,直視天際。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終於來了麽?”


    隻見遙遠的天際,忽然有一道紫金色的流光破空而至,轉瞬間便已穿越重重山巒,徑直朝他所在之地疾馳而來。那紫金光芒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周圍的雲霧與山川在它麵前竟顯得無比緩慢,宛如定格了一般。


    白衣人站立不動,身上的氣息驟然攀升,周身的白袍無風自揚,一縷縷淡紅色的煞氣自他體內升騰而起,凝聚成無形的護罩,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他目光森冷,緊緊盯著那道紫金色流光,眼中戰意熊熊燃燒。


    “來得好。”他淡淡道。


    刹那間,那道紫金色流光驟然停滯在半空,光芒斂去,露出了紫金袍男子那魁梧的身影。紫金袍男子懸立於空中,俯視著地麵上的白衣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便是那名闖入者?”


    “正是。”白衣人冷笑一聲,抬起頭,毫不退縮地與紫金袍男子對視,“聽聞此地乃萬獸神宮的統轄之地,怎的——莫非堂堂萬獸神宮,竟容不得區區一名過客?”


    “過客?”紫金袍男子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你斬殺我麾下妖王,肆意妄為,還妄稱自己是過客?”


    白衣人冷冷一笑,眼中寒芒閃爍:“我若說我殺的不過是畜生一條,你又待如何?”


    “如何?”紫金袍男子嘴角一勾,目光如刀,森然道:“那我便斬了你,讓你知曉,擅闖我萬獸神宮之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紫金袍男子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白衣人陡然爆發出一聲長嘯,那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回蕩在整片山林之間,震得群山搖晃、獸群匍匐。緊接著,他便看到那名白衣人雙手合十,冷冷注視著自己,雙眸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機。


    “站著?嗬,那就站著讓我看看,你萬獸神宮到底有何資格如此囂張!”白衣人——陳清明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周身氣勢急劇攀升,原本平靜的空氣瞬間變得熾熱無比,仿佛周圍的溫度在頃刻間上升了數百倍,連天邊的雲朵都被炙熱的火焰氣息蒸發得消散無蹤。


    “燃燒軍團在此,焚燒千裏!”陳清明怒喝一聲,雙手微張,隻見他的身軀瞬間開始瘋狂膨脹。原本修長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轉瞬之間,他的身形便暴漲到十丈開外!他整個人仿佛一座巨人般佇立在天地之間,漆黑如墨的長發狂舞不休,猶如翻騰的海潮,而他那宛如刀削斧鑿的麵容此刻被火焰照耀得更顯猙獰。


    最駭人的是陳清明周身湧動著一股漆黑的火焰,那火焰不同於普通的火焰,漆黑如墨,透著無盡的陰冷與毀滅氣息。那赫然是——地獄火焰!


    地獄火焰自陳清明體內狂湧而出,順著他的肌膚、四肢、軀幹蔓延而上,頃刻間將他整個人徹底包裹其中。火焰中隱隱浮現出一頭頭模糊不清的惡鬼虛影,張牙舞爪,凶相畢露,仿佛這些火焰並非隻是單純的熱力,而是蘊含著無數怨靈與惡念,它們在嘶吼、在咆哮,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全部焚燒殆盡。


    “你……竟敢動用這種力量!”紫金袍男子眼神微變,眉頭緊皺。他顯然也認出了陳清明體外燃燒的黑色火焰,那是無比詭異而邪異的地獄之炎。燃燒軍團乃地獄中至高無上的一支毀滅軍團,它們的火焰能焚盡世間一切,無論生靈還是亡靈,無論實體還是虛無,都無法幸免。


    陳清明目光中帶著一絲瘋狂,他站在原地,仰天狂笑,笑聲中帶著不可一世的桀驁與霸道:“既然你們萬獸神宮如此自負,那我陳清明就站在這裏,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焚燒千裏!”


    隨著他的狂笑聲,陳清明雙臂陡然向外一震,那纏繞在他身上的黑色火焰頓時如同噴湧的火山般爆發而出,化作無數條巨大的火焰觸手,迅速向四麵八方蔓延而去。所過之處,樹木、岩石、土地,無論何物,皆在瞬間被地獄火焰吞噬,化作灰燼。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在這一刻變成了人間煉獄!


    “轟——!”


    地獄火焰翻騰之間,巨大的熱浪席卷而出,仿佛連天地都要被焚燒。那些潛藏在山林深處的妖獸在感受到火焰氣息的刹那,紛紛發出淒厲的哀嚎聲,它們驚恐地朝四周逃竄,卻依舊無法逃脫地獄火焰的蔓延。火焰在它們的身軀上迅速燃燒開來,頃刻間便將它們徹底吞噬,連骨頭都未能留下,隻剩下一片焦黑的灰燼被風吹散。


    “焚燒軍團,燃盡世間萬物!”陳清明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天地間轟鳴,他站在火焰中央,仿佛一尊從地獄中走出的炎魔,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恐怖的毀滅氣息。他抬起手臂,向前一揮,地獄火焰化作一道滔天火浪,直奔半空中的紫金袍男子而去。


    紫金袍男子見狀,眼中寒芒一閃,隨即冷笑出聲:“狂妄!你以為區區火焰就能奈何得了我?”他身形微動,手中漆黑長劍猛然揮出,劍光乍現,一道道紫金色的劍芒橫空劈斬而出,與那滾滾而來的地獄火焰狠狠碰撞在一起。


    “轟隆——!”


    天地間仿佛響起一聲巨響,火焰與劍芒在空中激烈碰撞,兩股恐怖的力量互不相讓,彼此對撞、撕扯。劍芒銳利無匹,地獄火焰卻邪異霸道,雙方在空中僵持不下,激蕩出的餘波令周圍的山巒不斷崩塌,巨石滾落,地麵上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痕。


    紫金袍男子冷哼一聲,雙手握劍,劍光愈發璀璨。他猛然發力,手中的漆黑長劍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紫金光芒,那光芒猶如一輪烈日,瞬間將陳清明的地獄火焰撕裂開來,劍氣縱橫千裏,硬生生將火焰劈成了兩半!


    “憑你,也妄想焚盡世間?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多久!”紫金袍男子目光如電,冷笑著說道。盡管他對陳清明的力量有所忌憚,但依舊不認為對方能夠威脅到自己。萬獸神宮屹立萬年,從未有人能在此地撒野,區區一個外來者,他豈會放在眼裏?


    然而,陳清明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然一笑:“支撐多久?我陳清明要的,不是支撐,而是摧毀。”


    話音未落,隻見陳清明那雙燃燒著地獄火焰的眸子中驟然爆發出一道猩紅光芒。他猛然張開雙臂,那原本已經被紫金劍光撕裂的火焰頓時瘋狂暴漲,如同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催動,竟然在眨眼之間再次匯聚成形,且比先前更加龐大、更加熾熱!那些被撕裂、湮滅的火焰,此刻竟似複生一般,再度焚燒而起,洶湧澎湃地朝紫金袍男子卷去。


    紫金袍男子麵色一變,心中湧起一絲不安:“這火焰……不滅?”他雙目凝重地盯著陳清明,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並不如自己想象得那麽簡單。


    “沒錯,這便是燃燒軍團的地獄之炎。”陳清明冷笑著,聲音如同滾滾雷霆,“它不會熄滅,除非,將我一起湮滅!”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團巨大的火焰旋風,周身的地獄火焰如同怒潮般翻湧而出,直接將紫金袍男子籠罩在內。


    紫金袍男子被火焰團團圍住,瞬間感到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連血肉都要被焚燒殆盡。他怒喝一聲,體內力量瘋狂湧動,手中漆黑長劍連連揮出,劍光化作無數道鋒銳的劍氣,硬生生在火焰中斬出一道道裂縫。


    陳清明那十丈之高的巨大身軀在燃燒著猩紅色的地獄火焰中愈發顯得猙獰恐怖,他的雙眼如同兩顆熾熱的熔岩,熊熊燃燒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火焰從他身上滾滾流淌而下,仿佛岩漿流過山脊一般,將腳下的土地徹底焚燒成焦黑。他每邁出一步,腳下的大地便轟然震動,地麵如同遭受重擊般開裂出一道道巨大的縫隙,裂縫中隱隱有暗紅色的火焰與灼熱的氣浪升騰而出,仿佛地獄深淵正在吞噬整個世界。


    站在陳清明的麵前,即便是強如紫金袍男子,也不由得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那種壓迫並非來自體型的巨大,而是來自陳清明體內散發出的力量,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紫金袍男子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毀滅氣息,這種氣息仿佛具備實體,刺得他的肌膚微微發疼,血脈深處竟隱隱有種要被焚燒的錯覺。


    而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陳清明那布滿全身的古莫羅符文。


    這些符文密密麻麻地遍布在陳清明那宛如山嶽般的肌肉表麵,每一道符文都仿佛被注入了無盡的力量與精血,它們閃爍著妖異的猩紅光芒,如同一道道活躍的火蛇在他體表遊走,不斷變化著形態。符文的每一條紋路都深深鐫刻在他皮膚之上,仿佛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伴隨著火焰的跳動,那些符文時而泛起熔岩般的紅光,時而變得黝黑而深邃,宛如深淵中的惡獸在蠢蠢欲動。


    這些符文的存在絕非僅僅是裝飾,它們的每一條線條都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仿佛每一道符文中都凝聚了天地間最原始、最狂暴的能量。每當陳清明的氣息波動,那些符文便會隨之散發出不規則的光芒,它們像是在回應陳清明的怒火,又像是在引導他體內那股無窮無盡的力量。


    古莫羅符文,乃是燃燒軍團所特有的古老力量的承載。它們不僅僅是符號,而是一種關於“創造與毀滅、秩序與混沌”的古老語言。傳說在上古時期,隻有那些經曆無數次毀滅與重生的存在,才有資格將這些符文銘刻在自身之上。它們象征著破滅與重生,象征著對世界規則的徹底踐踏與淩駕。


    陳清明的身軀上,那些古莫羅符文在火焰的光輝中交織成了一張複雜而龐大的能量網絡。無論是肩膀、胸膛,還是四肢,那些符文的紋路彼此相連,形成了一幅繁複而玄奧的圖案。那些圖案時而顯得錯亂無章,宛如混沌初開,天地未分;時而又顯得井然有序,仿佛蘊含著世間至理。


    符文紋路交織的網狀圖案中,每一個節點,每一條線條,都在戰鬥中不斷散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那種能量仿佛化作無形的漣漪,層層擴散開來,輕而易舉地攪動著天地間的靈氣與法則之力。陳清明的每一個動作,那些符文都會瞬間響應,光澤驟然變得熾烈無比,仿佛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某一點上,然後驟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能。


    隨著陳清明邁步前行,那些符文中的光芒愈發明亮。每一束光芒都猶如刀鋒一般,割裂著周圍的空間,所過之處,虛空中甚至浮現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痕。那些裂痕中透出黑暗與寂滅的氣息,仿佛連空間本身都無法承受這股毀滅力量的衝擊。


    “來吧,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在這地獄火焰與古莫羅符文的力量下,依舊站穩腳跟。”陳清明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直透心靈的震撼感。他抬起那如同岩石般粗壯的手臂,手臂上布滿的古莫羅符文驟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回應他的召喚。


    “焚燒萬物,地獄之怒!”他厲聲怒喝,雙臂猛然向外一揮,那些遍布他全身的符文同時綻放出刺目的猩紅光輝,瞬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火焰法陣。火焰法陣浮現在半空中,伴隨著古莫羅符文的激蕩,散發出炙熱無比的高溫與毀滅氣息。法陣內,地獄火焰如同一條條咆哮的火龍,在虛空中飛舞遊動,它們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生靈徹底吞噬殆盡。


    紫金袍男子站在火焰法陣的對麵,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撲麵而來的恐怖威壓。法陣中的每一條火焰流淌的軌跡,都與陳清明身上那些古莫羅符文的紋路一一對應,仿佛整片火焰法陣就是從他體內擴散出來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紫金袍男子眉頭緊皺,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這就是你力量的本源麽?將體內符文的力量與地獄之炎融為一體,進而形成無盡的毀滅之力。的確有些棘手,但你真以為這樣就能奈何得了我?”


    話音未落,紫金袍男子眼中猛然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鋒芒,他手中漆黑長劍虛影驟然凝實,劍身上浮現出一道道密集的金色符文,與陳清明的古莫羅符文遙遙相對。那些金色符文蘊含著淩厲無匹的劍意與鎮壓一切的威壓,它們在劍身上光芒流轉,仿佛將天地間的劍道規則盡數掌握。


    “萬獸神宮從不畏懼任何挑戰,你既敢放肆,那就看我如何將你這所謂的地獄火焰徹底熄滅!”紫金袍男子猛然揮劍,劍身上的金色符文瞬間迸發出刺目的光芒,化作無數道淩厲劍氣,直直斬向陳清明的火焰法陣。


    蒼玄宗內,一座雄偉高聳的殿宇佇立在雲海之間。殿宇四周,雲霧繚繞,縷縷氤氳之氣仿佛凝結成形,時而化作瑞獸,時而凝為祥禽,虛實交替,飄忽不定。殿門高達數十丈,厚重如山,門上鑲嵌著八顆光彩奪目的巨型寶石,這些寶石閃爍著柔和的光輝,將整個大殿映得神聖而莊嚴。


    殿內穹頂高聳入雲,四周牆壁上雕刻著蒼玄宗曆代強者的英姿,他們的眼神銳利如電,仿佛即便是石雕,也依舊流露出無比強大的威嚴。殿堂正中立著一尊高達十丈的青銅雕像,那是蒼玄宗開山祖師的塑像,神態肅穆,氣勢磅礴,長袍垂落,手持一柄古樸長劍,劍鋒直指天穹,仿佛在俯視眾生,守護著整個宗門。


    殿堂中央,鋪著一塊巨大的玄黑色玉石地板,地板光潔如鏡,上麵隱隱有道道複雜的法陣符文浮現。這些符文鐫刻得深邃而精妙,每一條線條都仿佛蘊含著大道至理,散發著微弱的熒光,在大殿的恢宏氛圍中更顯神秘莫測。


    而此刻,在這宏大的殿堂之中,有兩人靜靜地坐著。他們的身形在如此廣闊的殿堂內顯得無比渺小,仿佛兩隻微不足道的螞蟻正置身於一座巨大的皇宮之中。


    殿上之人,三縷長髯垂至胸前,麵白如玉,年約三十餘歲,長眉入鬢,目光狹長而深邃,透著一股淩厲與睿智。他頭戴青玉文士冠,身著青衫長袍,身材修長挺拔,坐姿端正,不卑不亢,渾身散發著一種如謙謙君子般的儒雅氣質。雖然他看似文質彬彬,但眉宇間卻隱隱透出一絲凜然之氣,令人不敢小覷。


    他的雙手交疊於身前,指尖輕敲著身下雕刻著瑞獸紋路的青木扶手,發出“嗒、嗒”的輕微聲響。他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仿佛是在深思,又像是在敲擊著某種隱秘的節奏。整個人端坐其上,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風雨不動,令人難以窺探其內心波瀾。


    而另一人則坐在其下首左側,乃是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他身著墨綠色長袍,長袍上繡著數隻展翅欲飛的蒼鷂隼,那些鷂隼羽翼飽滿,神態凶悍,栩栩如生。老者身材枯瘦,麵容瘦削,麵部線條如刀削斧鑿般棱角分明,整個人看上去仿佛一隻盤踞在山巔的蒼鷹,陰冷而銳利。


    他的雙手幹枯如鷹爪,十指微微彎曲,仿佛隨時都能刺穿鋼鐵。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泛著陰寒的光芒,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意。此時,這雙眼睛正盯著座上之人,目光中既有敬畏,又夾雜著幾分隱晦不明的情緒。


    “峰主,”老者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回蕩,仿佛風吹枯葉,帶著一股刺耳的寒意,“屬下安排在外的執法弟子放飛了青鷂隼帶回訊息,在離此地七十萬裏之外的一處區域,疑似發生了修士間的驚天大戰。據弟子們推測,極有可能是萬獸神宮的人在交戰。”


    聞言,座上之人眼皮微抬,目光中閃過一抹精芒。他的眼神如同利刃,穿透虛空般直射向老者,仿佛想要從對方言語中探尋更多的信息。


    “哦?萬獸神宮的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嚴,聽在耳中如同雷鳴,令人心頭微顫,“七十萬裏之外,那片區域乃是蒼玄宗邊緣地帶,雖非禁地,卻也不是常人能夠輕易踏足之地。何以會有萬獸神宮的修士在那裏爆發大戰?其中緣由,你可探知?”


    老者聞言,眉頭微皺,蒼白的眉毛幾乎垂落眼前。他沉思片刻,方才抬頭道:“屬下尚未得知具體緣由,隻知戰鬥波動極其激烈,從青鷂隼傳回的影像來看,至少有兩名萬獸神宮長老級別的強者交手,而他們的對手……似乎並非我宗弟子。”


    “不是我宗之人?”青衫儒生輕輕點了點頭,眼中光芒深邃難測。他端起案幾上的青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熱茶,茶香彌漫,卻難以掩蓋他語氣中那股隱含的殺機:“萬獸神宮向來與我蒼玄宗井水不犯河水,若說偶有摩擦倒也罷了,可這等強者的交鋒絕非尋常小打小鬧之事。若我沒猜錯,這背後必然牽扯到更深層的陰謀。”


    老者聞言,嘴角微微抽動,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峰主所言極是。屬下已經命人繼續追查,必要時可派遣精銳前往那片區域一探究竟。隻是……”他頓了頓,鷹爪般的雙手輕輕摩挲著扶手,似在猶豫,又似在醞釀言辭。


    “隻是什麽?”青衫儒生放下茶杯,微微傾身,目光炯炯地盯著老者,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隻是屬下擔心,此事恐怕並不僅僅是萬獸神宮與某些不知名修士間的衝突,而是針對我蒼玄宗的一場試探。”


    話音落下,大殿內一片寂靜,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目光交匯,虛空中似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青衫儒生沉默良久,方才冷笑一聲,眼中寒意愈發濃烈:“試探?若真是針對我蒼玄宗,那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了。傳令下去,即刻召集我峰精銳,隨時準備應對任何變故。還有,繼續密切關注那片區域的動靜,一旦有任何異常,立即上報!”


    老者聞言,立刻躬身道:“是,峰主!”


    他雙手作揖,緩緩退下,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中依舊寒芒閃爍,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陰謀與殺機。殿內隻剩下青衫儒生一人,他眼中光芒流轉,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語道:


    “萬獸神宮?希望你們不要自尋死路……”


    蒼玄宗內,殿宇恢弘,氣氛卻顯得愈發凝重。青衫儒生坐於主位之上,神情不動,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他長身而起,身形瞬間出現在殿宇之外。風卷起他衣袂如雲,青衫翻飛,仿若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


    “來人。”儒生聲音沉穩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著他話音落下,虛空微微一顫,緊接著有數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他身旁。這些人無聲無息地從虛空中浮現,仿佛一開始就隱藏在暗處,隨時待命。


    “峰主。”來者齊齊躬身行禮,聲音整齊而低沉,透著一股森然殺意。


    青衫儒生環視眾人一眼,眼中光芒如電,掠過每個人的臉龐。這些人皆身穿玄黑勁裝,體形各異,但無一不是殺伐之氣內斂,氣息穩如山嶽。他們乃是蒼玄宗護法殿的精銳弟子,個個修為高深,心誌堅韌,手段更是淩厲狠辣,平日裏極少露麵,隻有在宗門遇到重大變故時方才現身。


    “青鷂隼帶回消息,七十萬裏外有修士爆發大戰,據探查,極有可能是萬獸神宮的人。”青衫儒生聲音冷冽,目光中隱含寒意,“若真如此,此事絕非尋常。我蒼玄宗與萬獸神宮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在此地與其他修士交戰。這背後必然有蹊蹺。”


    “峰主,我們需派人前往探查嗎?”為首一名勁裝男子低聲問道。他身材魁梧,臉色黝黑,渾身肌肉仿佛鋼澆鐵鑄,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目光炯炯,透露出一股猛獸般的凶悍之氣。


    “不可打草驚蛇。”青衫儒生微微搖頭,麵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若他們真在暗中謀劃針對我宗的陰謀,眼下貿然行動隻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我們要做的是……先看清楚對方的意圖,再決定應對之策。”


    他略一沉吟,繼而聲音微沉:“派出暗影堂的人,讓他們秘密前往那片區域,務必查明交戰雙方的身份來曆,以及他們爭鬥的原因。記住,務必隱蔽,萬不可暴露行蹤!”


    暗影堂,乃蒼玄宗專門負責刺探情報、暗殺潛伏的隱秘組織,個個皆是隱匿高手。儒生此刻派遣暗影堂前往探查,顯然是極為慎重之舉。


    “屬下遵命!”勁裝男子低喝一聲,雙手抱拳,隨即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青衫儒生站在殿外,抬頭望向遠方天際,目光中精光閃爍。他仰首凝視片刻,忽地低語道:“風雨欲來……不知這一次,我蒼玄宗會迎來什麽樣的風波。”


    他雙手負於身後,身形一動,整個人化作一道青光,瞬息之間便消失在原地。


    ——


    與此同時,距離蒼玄宗數十萬裏之外的一片荒蕪山脈中。


    這裏山巒起伏,怪石嶙峋,狂風呼嘯,吹拂著四周光禿禿的山石,發出陣陣嗚咽聲響。整個山脈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機,仿佛連天上的飛鳥都不願意靠近半分。


    在這片荒蕪山脈的深處,一道道恐怖的能量波動正瘋狂肆虐著,山崩地裂,風沙漫天。狂暴的靈力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所過之處,山石碎裂,泥土飛濺。兩道身影正於空中激烈交鋒,淩空對峙。


    這兩人身上均穿著繡有金色妖獸紋飾的長袍,顯然是萬獸神宮的修士。左側之人身材魁梧,滿頭赤發如火焰般飛揚,雙目赤紅如血,神情猙獰,右手持著一柄巨型狼牙棒,棒身上布滿了血色符文,每一次揮舞,都帶起滔天血浪。


    另一人則身材高挑,麵容冷峻,目光中透著幾分瘋狂與狠厲。他的身上密布著一圈圈紫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仿佛活物一般,在他肌膚上不斷遊走,散發出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


    兩人身周靈力波動如潮,碰撞間發出陣陣轟鳴聲,虛空都為之震蕩,狂風四起,地麵寸寸開裂,一條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向四麵八方蔓延開去。


    “穆青,你真以為憑你一個小小執法長老,就能阻我去路嗎?”赤發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聲音如同雷鳴,震得四周山石崩塌。他眼中殺機凜然,抬手之間,狼牙棒上紅光大盛,一道血色匹練橫掃而出,直逼對方要害。


    穆青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他雙手一合,身周紫黑色的紋路陡然光芒大放,化作一道漆黑的光罩將他牢牢護住。與此同時,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道血色匹練。


    “金烈,你以為這一次行動,我是孤身一人嗎?”穆青的聲音陰冷刺骨,帶著幾分嘲弄,“今日你必死無疑!”


    話音剛落,虛空中陡然有數道身影浮現。每一道身影皆散發著強大而危險的氣息,將赤發男子團團圍住。這些人氣息冷冽,目光如刃,顯然個個都是萬獸神宮的精銳長老。


    赤發男子麵色微變,眼中露出幾分忌憚之色,但隨即又冷笑出聲:“哼,就憑你們這些雜魚,也敢圍殺我金烈?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動手快,還是我先撕碎你們!”


    他怒喝一聲,雙手握緊狼牙棒,身周赤紅色靈力暴漲,仿佛化作一片血海,洶湧澎湃,煞氣衝天。


    穆青見狀,神情微變,隨即大喝道:“一起上,別給他逃走的機會!”


    霎時間,數道強橫的靈力波動同時爆發,漫天法術與神通齊齊轟向赤發男子,整個天地為之變色。赤發男子暴吼連連,手中狼牙棒揮舞如風,硬生生擋下了幾道攻勢,但仍被幾股強橫的靈力轟中胸口,口中鮮血狂噴,身形踉蹌後退。


    “該死……”金烈麵色猙獰,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就在他準備拚死一戰之時,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他猛然轉身,卻見虛空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正淩空而立,身周繚繞著一道道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那是一名女子,容顏絕美,神情冷漠,雙目中隱含著冰冷的殺機。


    “是你……”金烈瞳孔驟縮,眼中露出一抹驚恐之色。還未等他開口,那女子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劍鋒微動,虛空陡然裂開,劍光如星河傾瀉,瞬間劃破長空!


    (第80章到此結束,感謝觀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清明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清明明並收藏漢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