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可薛元菱卻當沒看見,走到沈慧如麵前邀起功來。


    “大娘子,今日您是不是得好好感激感激我了?”


    她說的的確如此,沈慧如沒想到還是還準備了另一手,差點入了她的套。


    今日多虧了薛姨娘,才能化險為夷。


    所以她目光溫和地感謝一番:“這次的確是薛姨娘的功勞。”


    薛元菱客氣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大娘子的院裏討點好吃的如何?”


    “薛姨娘想來的話隨時過來便好。”


    沈慧如此刻也對薛元菱沒了之前的防備,她若真對自己有敵意,有不少方法讓自己栽跟頭。


    可這次不但配合她,還幫她破了那海氏的計謀。


    之前見到表哥的時候她還納悶表哥為何會來,詢問之下才知道,竟是有人在背後偷偷告訴表哥,自己在國公府受了極大委屈,有了性命危險。


    表哥這才不顧一切地入府想看望。


    想起他,沈慧如的目光瞬間沒了光彩。


    她隻道自己累了,還要去前院配合老夫人繼續把壽宴安排好。


    薛元菱送她走,等魏豔豔被人帶出來後,她那眼神再次瞪過來。


    薛元菱光是想起她以前作惡多端,想起明香受的那無辜一巴掌,當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抬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魏豔豔被打到茫然,難以置信地看過去。


    可為時已晚,薛元菱早就離開了這裏,又氣又急的她眼淚直掉。


    從小到大,她從未,從未受過這等委屈。


    可是她薛元菱,憑什麽啊!!!


    今日整整扇了她六個巴掌,臉都腫了。


    對於今日的戰績,明香和秦嬤嬤其實都心有餘悸。


    秦嬤嬤忍不住提醒薛元菱。


    “姑娘,您之前說一切要低調行事,可今日你對魏姨娘動了手,日後肯定成為她的眼中釘,她是何等睚眥必報的人,娘家又……”


    “嬤嬤,我本意隻想躺平也不想這樣嘛,可你看不必日後,從我進府的第一天起,難道我就不是她的眼中釘了嗎?”


    “她還打了明香!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她先動的手耶,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更何況你和明香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沒我的允許,誰敢打你們!我拚了老命也要和他們鬥一鬥!”


    聽到這番話,明香和秦嬤嬤的眼眶都濕潤了。


    明香嗚嗚地揉著眼睛,抱住薛元菱哭起來。


    “姑娘,嗚嗚嗚,我何德何能,讓姑娘如此垂憐,今後明香誓死都追隨著姑娘,姑娘……”


    薛元菱呸呸呸了兩聲:“什麽死不死的,咱們都好著呢!”


    “不過嬤嬤說的也是,今日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了魏豔豔,再怎麽說我也是個良妾,還位低一等,雖然有理,但也沒規矩了。”


    “這樣吧,我也去跪那祠堂去,等壽宴完了之後,再聽聽老夫人如何發落吧。最好禁我足。”


    那她就不用陪世子爺加班工作,每天鹹魚躺就行,日子要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所以不顧明香好言阻攔,薛元菱便自覺地跪到了祠堂裏。


    以前還沒真正的實踐過,跪太久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今日一試,還不到二十分鍾,薛元菱就已經受不了了。


    她疼得發緊,看到旁邊的劉媽媽後,難受不已地矯揉造作起來。


    劉媽媽本是看著受罰的海氏,意外見到薛元菱如此自覺,心道她還是個懂規矩的。


    看她那麽難受,也於心不忍,拿了兩個墊子遞過去。


    薛元菱還客氣了兩聲:“謝謝嬤嬤的好意……”


    劉媽媽扯動嘴角,就在此時,海氏忽然冷笑起來。


    她發髻淩亂,被綁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動不動。


    如今身體上的疼痛麻木早就沒感覺了,那海氏隻有滿滿的心寒。


    自以為一心隻有自己的大世子,卻與人暗度陳倉,還四處維護一個下賤的丫頭。


    嫁過來三年,她都已經忘了與世子親近是什麽時候。


    一個下人,懷了他的骨肉。


    光想起這些,海氏就已經絕望不已。


    此刻還看到薛元菱那惺惺作態的模樣,馬上代入春雨騷浪賤的樣子,痛恨地怒罵起來。


    “你們這群狐媚子,隻知道如何用下賤的手段勾引男人!!怎麽?沒了男人你們就活不下去了嗎?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身份!”


    薛元菱聽出來,她這話裏,指代的還不單單是自己。


    有了兩個厚實的墊子後,薛元菱也能直起身子跪了。


    她不慌不忙地對上海蘭燕的眼睛,淡定開口。


    “海大娘子,如今我看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的,似乎不是我,而是你。”


    “大世子出身名門,身邊鶯鶯燕燕平日裏就有不少,不知你為何還要天真地以為他的心裏這麽多年隻有你一個,你這種自信啊,我是達不到。”


    “你懂什麽!!我可是明媒正娶,是他求來的婚姻!還在我父母麵前發過誓,他說……”


    “男人發誓?你就信了?那我還告訴你我是真正的狐狸精轉世,能勾引所有男子,你信嗎?”


    看到海蘭燕愣住的眼神,薛元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坐到地上與之說起來。


    “大娘子,你說你一個大世子的正妻,職責便是管理後宅,替世子分憂,你如今與國公府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明白嗎?”


    “好好管理後宅,打理後院,看開一點,不要善妒不要眼紅,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閑暇時與姐妹彈彈琴,看看花,天氣好了再去遊遊園。”


    “府裏下人那麽多,整日又有人伺候著,這等好日子難道不舒服嗎?非要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傷心動氣,費盡心思鬥來鬥去。”


    “即便我家大娘子真出事了,被你害死了,你以為你在國公府就能獨善其身?就能掌管中饋成為全家最大的人嗎?”


    “我家世子爺女人那麽多,大娘子也可能不止一個,你難道還要盯著下一個再鬥?那多累啊。”


    她的這番話,說得海氏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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