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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室內燈光之下,小小會議桌的麵對麵兩邊正坐著五人,隻不過這五人之間的氣氛卻沉重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坐在了兩人的一邊,與伊莎爾同坐著的西瑟,已經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幾人究竟是怎麽走到的這一間會議室裏的了,不過隻有唯一的一點可以確定,在這中途一路之上,伊莎爾與那邊的三位天國黨的頭麵人物壓根也沒有交流過哪怕一句話。


    而現在好歹算是到了個說話的地方,這邊坐下來也有了一會了,總該有個誰出來先講兩句了吧?不管誰都好,趕緊地把這該死的氣氛攪一攪,這副正襟危坐的姿勢自己可堅持不了多久……


    好在西瑟心中這一份暗暗的期待也並沒有落空,就在西瑟這一念頭閃過之後不久,坐在了自己對麵的那一位現任的天國黨領袖、解放教派創始人——“教宗”大衛,便開口說出了一句話音:


    “說起來,小伊莎爾,我們之間的上一次見麵好像還是在鹽湖城中,那一場臨時的最高會議上吧……”


    話音就此一頓,但那隨著說話而升起來了的慈祥笑容卻絲毫不減,又似乎是看伊莎爾並沒有接下話茬的意思,“教宗”口中話語繼續:


    “……在那之後我本來也曾想過抽空與小伊莎爾你再單獨談談,但卻因為你的不辭而別而沒了機會。也正好借著這一趟不夜城之行,我也能再見上你一麵,再把許多心裏話與你說一說……”


    “沒必要,我跟你過來也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罷了,問完就走。”


    看對麵那位“教宗”蒼髯白發的模樣,說話慢了些也是正常,但伊莎爾卻好像連聽老人家說完一句整話的耐性都消失不見了,在其話語中途便出言一句將其打斷。


    也正是如此一個不尊重的言行,瞬間便引得了對麵“紅衣”布魯克不悅之色上湧麵龐,看那動作剛想伸出手去點指伊莎爾斥責出聲,卻被麵上笑顏不改的“教宗”伸手按下,口中一句話更是搶在了布魯克的前頭說出:


    “伊莎爾小姐,有什麽想要問的,但說無妨。”


    一句話開了頭,伊莎爾也再無顧忌,將自己剛剛才發現了的大問題直接問出:“西瑟,他怎麽會是社會黨的人了?明明我遞交上去的申請,要加入的可是我的工人黨。你們亂改他的歸屬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不過對於伊莎爾的這麽一問,對麵的“教宗”的卻現出來滿麵的茫然不似作偽,反倒是把話頭轉了過來倒問伊莎爾一句:“西瑟?西瑟是誰?誰改他的歸屬了?”


    “騙人!明明你和那個老不死都是穿一條褲子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即便不回頭看去,西瑟仿佛都能從那壓著火的話音裏頭看見伊莎爾那一副氣憤上了頭的惱怒神情。


    “苟斯特?他改的?那西瑟是誰?”似乎是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對坐的那一位稍顯富態的老人被伊莎爾這麽吼了一嗓子反倒顯得有些緊張窘迫。但即便緊張窘迫如此,一隻手仍舊牢牢按住了自己身側臉上已經稍稍顯露出來殷紅血色了的布魯克。


    再聽見“教宗”這麽一句,伊莎爾直接伸出一指去直直指上了自己身邊坐著的人兒再開了口:“就他!”


    而另一邊被一指指上了的西瑟,瞬間便感覺到了兩雙視線,一雙帶著審視,一雙帶著憤恨的視線牢牢將自己鎖定,不情不願地變成了這麽個要命的焦點人物,西瑟隻感覺到了自己額前微微冷汗再度淌下,但臉上仍舊維持著僵硬的一張笑容來,保持住了基本的禮貌。


    似是又從西瑟的臉上,或是從西瑟與伊莎爾座次的靠近中瞧出來了什麽,“教宗”端詳了許久之後,先是開口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抱歉,小伊莎爾,你所說的這位西瑟先生的黨派問題我確實是沒什麽頭緒,甚至於這位西瑟先生的名號我也是今天頭一次聽聞……”


    這話說到了一半,“教宗”口中話音再一轉,反過來又對著麵前神色狐疑,一副拿捏不定模樣的伊莎爾再問上了句:“不過,小伊莎爾,我能問一下,你和這位西瑟先生目前是什麽關係嘛?”


    說著話,“教宗”的一對眼睛還不斷地在西瑟與伊莎爾二人之間來回閃爍,瞧那意思,就像是在用那目光將二人緊密的打包捆在了一塊了似的。


    讓另一頭聽見了這話,看見了這副神情了的伊莎爾臉上怒色頓時消失不見,一對柳葉眉因驚訝而微微挑起,連帶著眼臉也隨之大開,讓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微微的緋紅色開始上湧。


    被抓住了軟肋,讓對麵的“教宗”僅用了這一句話,便將伊莎爾先前的一副敵視作態給瞬間化解。


    “要你管!”這會再聽伊莎爾吐露出來了的話語,也全然不見了忿忿,盡數化作了羞惱,甚至於還微微偏過了頭去,再不敢與對麵坐著的那位老人對視。


    “怎麽不要我管,若是二位日後要辦些什麽儀式的話,以小伊莎爾你這兄弟黨派領袖的身份,說不定還得由我個老頭子親自來為你們二位戴上花環哩!”“教宗”緊接著這話頭,越是說,臉上的笑容便越是璨爛。


    讓伊莎爾看了,就好像僅這一張笑顏就要比自己頭頂的那盞燈光更加的明亮,原先就稍稍偏了過去的小臉又偏過去了些。


    “嗯?”而伊莎爾偏過頭去的那一邊,卻好死不死地正坐著某個呆頭鵝本人,這會也注意到了伊莎爾的動作,也轉過了腦袋來與伊莎爾紅潤了的視線產生了交集。


    “唔——!”


    令得伊莎爾又像是觸了電似的,全副視線再趕緊地向另一邊轉了過去。


    儀式……話說回來,如果舉行了那什麽儀式的話,是不是就能像安德烈叔叔說的,能和那個呆頭鵝做那些什麽了來著?


    滿頭的雜念不受控製的狂野生長著,帶著伊莎爾的思緒也已經飄到了不知何處,隻是雖然不知道那思緒飄向了什麽樣不能播出的地方去,但唯一能夠肯定的,便是伊莎爾的臉色漸漸又變得更加紅潤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看見了伊莎爾此刻顯露出來的小動作些許,“教宗”也忍俊不禁,開懷地笑著,笑得伊莎爾原本就偏過頭去了的腦袋再度低垂了幾分。


    良久,笑聲漸息,有些笑累了的“教宗”也總算是打算放過了對麵腦袋幾欲埋入桌底了的伊莎爾:“好了,老頭子我也不逗你了。正好此次我來夜之城本就與小伊莎爾你有些關係,現在又恰好遇見了,那就幹脆在這邊先與小伊莎爾你交一個底也好。”


    一聽這邊總算是翻過去了那一篇聊起了正事,伊莎爾低低垂下了的那張麵容也微微地抬起,稍稍抬起了頭,卻又不敢與“教宗”直接對視,隻能看向了“教宗”所處的大致方向,淺淺地回應著:“嗯——”


    再不見了敵意,也再不見了不敬的態度,先前沉重的氣氛也再看不見,這一場小會也終於是走上了正軌。


    “首先,老頭子我這一次來到夜之城中,第一件頭等大事便是向夜之城方麵的總指揮——小伊莎爾你移交‘天國戰團’的指揮權。”


    不僅僅是“教宗”再說出這一句之後帶笑的麵容驟然嚴肅,另一邊聽見了“教宗”如此說的伊莎爾也瞬間正色。


    全場會議之中一共五人,恐怕也就西瑟一位不清楚這短短一句話裏頭所代表著的重大意義。


    是以接下來“教宗”與伊莎爾的談話,讓西瑟聽著也都是有點犯懵。


    先是伊莎爾就這一句話的回複:“鹽湖城是怎麽打算的?讓一群宗教瘋子來打解放戰爭?我還是建議鹽湖城方麵再好好想想,我想要的是正兒八經的軍隊,而不是這一群宗教私兵。”


    再是“教宗”開口的解釋:“這一決定自然是得到了鹽湖城諸位同誌們的共同研究後敲定了的,畢竟這一支‘天國戰團’本身就需要‘燎原火’首席與我本人的共同授意才能夠啟用。是以,說他是什麽所謂的‘宗教私兵’更是無稽之談。”


    聽見了這麽一來一回的兩句話,西瑟貌似是聽明白了這支此前壓根就沒聽說過的什麽“天國戰團”的大概性質。同時又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想象了起來,一群手持槍械的僧侶……


    等等,那特碼的不就是十字軍嘛?


    “那好,我再換個方向問你,如果按照我向鹽湖城提議的話,派給我正兒八經的軍隊,我還能用解放戰爭,打倒極端資本主義為戰爭目標解放鹽湖城。現在你們反而給了我這麽一支宗教屬性那麽濃的軍事力量,但凡來個長眼睛的都能瞧見這些‘天國戰團’士兵們個個手裏都離不開的十字架,這還讓我怎麽打?讓我當成‘雄鷹騎士團’東征戰爭的延續?當成一場報複性質的戰爭打嘛?這還讓我怎麽做宣傳工作!”


    一聊到了像這樣的正經事情,伊莎爾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讓一旁看著的西瑟也略微感覺到了驚奇。畢竟像這樣認真起來了的伊莎爾,西瑟可還沒見過幾回呢。


    “伊莎爾小姐還請放心,此次‘天國戰團’在開拔之前就已經做過了相關的工作,將一切帶有明顯宗教屬性的符號標誌都已經去除,不管任何人再看,這都會隻是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的軍隊。我也相信‘天國戰團’的那些孩子們絕不會給諸位同誌們解放夜之城的大計劃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教宗”再開口,就伊莎爾提出來了的方麵做出了對應的解答,隻是旁邊的西瑟聽完了還是不免得疑惑,既然這“天國戰團”都跟普通軍隊差不多了,那麽說到底,非要用這支“天國戰團”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呢?


    “那兵員素質呢?我可不相信一群隻顧著念經頌神的僧侶能夠像一名合格軍人一樣遵循作戰指令,執行作戰任務,完成戰鬥動作!”


    雖然西瑟也不甚了解那什麽“天國戰團”的具體戰鬥素質,但對於伊莎爾這種純粹隻是懷疑便否認了其戰鬥能力的態度西瑟也並不是那麽認同。


    畢竟萬事萬物都得講證據不是嗎?


    欸……等等,自己這麽個想法是不是就挺唯物主義的了?


    西瑟此刻內心中突然而然的小驚喜自然是沒人注意得到了的,就坐在了會議桌的另一邊“教宗”一對眼神看向了伊莎爾的同時,臉上還掛著難掩的憂愁。


    雖然不知道“教宗”的這副模樣,究竟愁的是那“天國戰團”的真正素質,還是在愁此刻伊莎爾言語之間所透露出來了的濃濃偏見。但其口中的話語也並沒有因此而暫停:


    “伊莎爾小姐,您或許不太了解,‘天國戰團’一開始就是為了社會穩定,用於安置那些被裁軍了的天國黨軍人而設立的安置單位,其選員事實上並不是直接從無戰鬥經驗的僧侶中選員。


    並且入軍之後的各項軍事訓練也從未有過中斷,也並不會受到各種裁軍的影響,是一支一直持續不斷的在進行軍事訓練並且不斷更新血液的常備軍事力量,兵員素質上您大可以放心。


    同時,既然伊莎爾小姐您都稱呼其為‘宗教’瘋子了,嗬,我想戰鬥意誌這方麵,小姐您應當也沒有疑慮才是了。”


    或許在聽完了“教宗”的這一套話過後,伊莎爾原本還想再提點什麽意見的吧,西瑟稍稍側過了頭去,還是能從那張臉上瞧見些許的猶疑。


    但,“教宗”此刻的那副表情……


    那一副比起笑來更像是哭泣的悲哀笑容,即便是坐在了一旁的西瑟都能從其間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更何況是伊莎爾呢?


    “伊莎爾小姐,老頭子我最後還有一點請求,希望小伊莎爾你能多做考慮……”


    或許是看見伊莎爾沉默了許久了吧,“教宗”再度開口,卻也並不是在聊那些個正事了。


    “……雖然我們天國黨內的許多孩子們確實是思慮稍淺,對於世界的認知也就停留在了宗教神話與意識形態宣傳中的真善美層麵之上……”


    再聽這話語之中的聲聲懇切,或許還想講些什麽的伊莎爾,此刻也算是徹底地喉嚨一堵。


    “……但那些孩子們也全都是和其他四派的同誌們一同向往著那烏托邦,向往著這世間人所能夠感知到的一切美好的加總,並以此為目標,都在毫無保留地輸出著屬於自己的一份力量……”


    就連那心中的許多有如頑垢一般的陳見,也開始出現了些許的鬆動。


    “……所以,老頭子我還是希望伊莎爾小姐你能夠真心地稱呼那些孩子們一聲


    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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