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讀者您看了覺得好的話,還請多多評論,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見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筆者也預料到了鹽湖城篇的內容故事性不強且具有一定的專業性,是以打算淡化這部分的描寫,加速劇情進程,快速轉入接下來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對此有相應的意見還請評論留言。)


    (本章節內容需結合鹽湖城的曆史背景觀看,還請各位閱讀至此的讀者多多理性思考。)


    西瑟問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


    “嗯,那個我之前聽伊莎爾提過一嘴,說是燎原火初創那會的艱難歲月,饑荒啊之類的問題,後來又稍稍提了一嘴化肥、土地資源利用……”這個問題放在了最後問可並不是毫無理由的, 著實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的那段艱難歲月,即便是在稍微寬鬆的鹽湖城網絡上都屬於沒事別提的敏感內容。是以這話說到了一半,西瑟還直拿眼去瞟“導師”的臉色。


    “……以及出口之類的問題,我希望您能稍微講一下,稍微,我能理解就好。”


    “沒有必要這般小心。”而聽明白了西瑟意思的“導師反而表現的相當大方,甚至於反過來用話解了解西瑟的寬心。“這已經是我們和工人黨兩派爭吵了數十年的問題了。”


    而這再一句話,則徹底地勾起了西瑟的好奇。


    “事實上這也同時是‘主義’出現以來各派理論學者們爭吵不休兩百餘年的問題了,即道路問題。”


    “導師”這講述著的同時,又收回了臉上的全部表情神情肅穆,一對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西瑟的雙眼,給後者帶來了心理上的莫大壓力。


    “其核心問題在於是否認同古典的‘主義’的其中一個觀點,即革命隻會在資本及其發達的社會內部進行運動,甚至於當一個社會的資本足夠發達時,即便沒有引導也會自然而然的轉變成烏托邦。”


    資本極其發達的社會?巨頭企業?賽博朋克?那不就是現在嗎?自然而然的轉變成烏托邦?那又怎麽可能?


    “但後來出現了又一位的唯物主義理論家,他的名字或許你也聽說過——弗拉基米爾·伊裏奇·列寧。正是他首次提出了即便在前工業化國家內部,以人民武裝暴力鬥爭依舊可以實現鬥爭勝利,並且也僅有武裝鬥爭才能實現鬥爭勝利的理論基礎。”


    列寧?那可是個改變了世界的大人物,俄聯邦的國父。即便是在2095年的今天,這個名字亦時常地出現在網絡之上,伴隨著各類雞湯一樣的文案成為了宣傳海報上的經典形象。


    “列寧確實是一個真正的唯物主義戰士,他對於主客觀辯證統一的掌握,與敢於對話權威的質疑精神,讓他得以成功的在馬恩雙賢基礎上繼續發展了哲學理論,不僅僅是開辟了一條實現烏托邦的全新道路,並且也是在此基礎上,於鬥爭勝利後的俄聯邦繼續發展了國家資本理論,即放棄了原本自然的資本社會發展模式,轉而由無產者的國家機器控製資本的發展,讓資本的過渡階段全程處於進步政府的掌控之中。這種模式後來也被稱為一國模式,與崇尚古典‘主義’的多國模式相區分。”


    但這些背景板一樣的曆史故事,又和自己所問的鹽湖城曆史有什麽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從列寧的一國理論的主幹中又岔出來了兩根枝條,分別就是你現在所能看見的工人黨與社會黨兩黨。工人黨推崇於列寧理論的延伸,即無產者以暴力控製國家權力,並以國家資本,或者說統籌經濟的模式進行快速的資本化過渡。而我們雖然也認為無產者必須以暴力控製國家權力,但卻並不認為隻有國家資本的方式可以用以進行資本階段的過渡,適當的、有條件的放開一部分細分市場也是一種可能的選擇。”


    這不就又回到了先前說得那個什麽古典的“主義”上頭了嗎?一念至此,西瑟的記憶中又隱隱約約的記得似乎有這麽一個詞匯,正是專門用來形容這種情況的。但具體那個詞語是什麽,西瑟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更正派。”


    正在西瑟冥思苦想之際,似是看出來了西瑟的心思,“導師”又及時的為西瑟點明了那記憶中模糊的詞匯。


    “我們社會派經常被工派以更正這一稱謂進行侮辱,但實質上我們與更正派仍然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首先更正更正,從名字上便能瞧出這一派別擁躉的主要訴求,那便是要將列寧所‘篡改’了的‘主義’理論重新地‘更改回正’至古典‘主義’的範疇。即放棄武裝鬥爭,轉而積極融入資本社會,以參與民選政治或是傳統的罷工遊行方式對資本社會進行內部改造,企圖以古典‘主義’所論述的‘多國勝利’方式取得最終勝利。”


    罷工遊行……從“導師”的口中聽見了這麽個詞匯,西瑟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便是不夜城裏三五不時便會爆發出一起的大遊行……所以說,那些人就是所謂古典‘主義’的更正派咯?


    “再說會我們社會派本身,我們首先是肯定了列寧同誌的一國論主張,確認了武裝鬥爭奪取國家權力的暴力路線。其次,在一國論的基礎上,辯證地兼收揚棄了世界上的許多主流思潮,並不唯崇列寧同誌後續的‘國家資本’路線。是以,在許多的別派同誌們眼裏我們就是保守派,是右派,同時也是最混沌,最四不像的那一派。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因為我黨的包容性,內部也確實是出過不少的沽名釣譽之輩,完全沒有絲毫主客觀統一的概念,且不具有丁點的普遍質疑精神,純粹就是受利益驅使的逐利庸徒。這一現象是客觀存在,且必須要承認,想辦法改善的。”


    西瑟也忘了自己是從什麽地方聽得來了這麽一個詞匯——拿來主義,以及其變種——有選擇的拿來主義。這是否便是指的社會派的這種主張呢?


    “所以我們社會派雖然與其更正派在主張上會有許多類似之處,但卻是從根本上便背道而馳。將我們與那些更正派並論,這便是對於我們赤裸裸的侮辱。”


    (事實上這個情況和我國古代的王莽篡漢這一曆史事件就很像,很多人都在聽見王莽的主要思想時都驚呼王莽這一定是穿越者,他的思想簡直太超前了,整整超前了兩千年。但隻要再深入的了解一點王莽的人生經曆就會發現,他的人人平等並不是後來諸位革命先烈所提出的民主,而是古早儒生所推崇的大同之世。所以王莽其實並不是超前於時代,而是落後於時代,隻是在那個特殊的曆史時期,未來與過去在某一些方麵上巧合地出現了一致。


    修與社也是同理,修就是那些個“腐儒”、“經學家”們所極力推崇的“大同之世”,而社則是後來的諸多革命先烈們所為之奮鬥的民主,二者雖有相似之處,但本質上則是兩種區別甚大的理論。)


    好吧,工人黨與社會黨之間的區別西瑟算是聽明白許多了,但自己好像一開始問出來的問題也並不是問的工社之間的區別來著?


    “那麽現在西瑟先生你也已經大致的了解了工社之間的區別,我便來正式地回答你所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有關於那段不太美好的曆史時期……”


    麵前的這一位“導師”確實是履行了他的承諾,麵對西瑟的任何問題都毫無保留地給出一個滿意答複的承諾。不過即便是他“導師”在真正的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就好像那一段曆史時期的黑暗就連他也不願回憶似的。


    “在我們發跡的那個曆史時期,那個美洲劇變的窗口期,在我們完全實現了猶他州統一時,已經是窗口期的末尾了,屆時北美洲的勢力格局已經基本定調,已經形成了新的戰略平衡態勢,是以我們‘燎原火’最終也通過了研究討論決定,目前的鬥爭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接下來便轉入根據地的發展階段。


    但當時我們手上的猶他州,鹽湖城,可並不是你所能看見的今天的樣子,糧食短缺、缺水缺電、工廠原料短缺、缺少技術工人、缺少公共資源、缺少學校醫院、普遍的缺少必要消費品生產能力等等等等,說是百廢待興也決不過分。


    而我們僅有的產能,便是主要為手工製造的各類軍工廠、大銅礦的一套完整的礦石原材料開采粗加工、以及舊美國所遺留下來的老舊基礎設施,和杯水車薪的水培農業。”


    隨著“導師”口中的娓娓道來,西瑟似乎也被那話語給領著,看見了那一幅破敗的廢墟景象。而那副光景又和自己記憶之中的繁華鹽湖城產生的鮮明的對比,讓西瑟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隻是西瑟這邊感歎的功夫,“導師”的話語仍不見停,若是再仔細看向那導師的臉色,還能發現隨著這越講越深入,“導師”的那一對眉頭也是愈加的緊鎖:


    “而為了解決這一係列問題,為了掌握那些必須的生產技術。


    一方麵,工人黨、小黨派聯盟的同誌們都在努力的從頭研發,從頭積累技術經驗,我們與其他兄弟黨派同誌也一直在提供支持,積極地安排外交交流任務讓工程師們前去觀摩偷師,聯係那些其他政治實體內部持有同樣政見的同誌們,尋求他們的幫助。


    另外一方麵,便是西瑟先生你先前所提到的那一事實,用原材料以及寶貴的農產品作為代價,交換那些迫在眉睫的生產技術,我也並不打算就此事做任何的狡辯,‘燎原火’作為‘陸上天國’的唯一政治力量,本就應該對所有的錯誤與損失負有無限責任。但至少我懇請西瑟先生能夠稍稍了解一下這事實背後的時代背景。”


    再聽“導師”提到了那最後幾句時口中幾近懇求的話語,西瑟也被窒住了喉頭,發不出哪怕一個音節,對於這段曆史,西瑟麵前的枯槁老人本就不虧欠自己什麽,他所虧欠的是‘陸上天國’的人民。西瑟本就沒有讓“導師”以如此口吻懇求著的資格,又怎麽可能在此刻說得出話來呢?


    西瑟沉默著,像是在默許。明白了意思的“導師”便繼續著自己的解釋:


    “那時,新生的‘陸上天國’也著實是弱小的過分,我所說得這弱小並不止是體現在工業能力或是軍事力量上,同時也體現在了人口方麵,初創時僅有二百餘萬的的人口也著實是過於的稀少了。


    這就使得我們不可能複製東亞當年遇到和我們同樣困境時所采用的策略——開放通商。通過十數億人口撐起來龐大市場的吸引力,吸引那些個外資攜帶著投資與技術一同前來。而我們並沒有那十數億的人口,即便是我們也有樣學樣的製定開放政策,那也不過是止增笑爾。


    所以,我們僅剩下的唯一有價值能夠交換那些緊要技術的,便也隻剩下了我們所富有的礦產原料,以及當時整個北美洲大陸上都顯得尤其珍貴的農作物硬通貨。”


    “導師”的話語至此停駐,西瑟明白,這是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稍一側頭,避開了與那“導師”的直接目光接觸,西瑟這才堪堪開的了口:“行了,我一開始不就說了你稍微解釋一下就行……”


    似是要將這如山壓頂一般的沉重氣氛給驅散,西瑟又趕緊隨便找了個話頭把這話題往旁處引:“倒不如說說為啥你們選擇社會派好了,你們也一樣去支持工人派哪裏還有這許多的糟心事情。”


    “因為現實需要。”而“導師”對這一問的回答來的也是出乎西瑟預料的快。


    讓西瑟不免得好奇心作祟,又多問了一句:“什麽現實需要?”


    被問及了這一個問題,西瑟麵前“導師”的精神狀態可就變了個樣,那坐在了輪椅上的腰板都驟然變得挺拔。


    “第一,便是經濟原因,先前我已說過一點,這邊也不過多論述。


    第二, 西瑟先生,您或許應該還記得,我剛剛說過掌控了猶他州對我們‘燎原火’而言,隻不過是階段性的暫時勝利。至於我們真正全麵勝利的前提,則是通過武力徹底的掌握這一片大陸。


    而為了在美洲這麽一片資本大本營處實現這麽個願景,首先一步便是做好統戰工作,將盟友搞得多多的,將敵人搞得少少的……”


    聞言至此,西瑟心下隱隱約約的,貌似已經猜出來了“導師”將說出口的那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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