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目的地,布魯諾一次次為自己的暴露歎息。


    “.難怪你沒有讓你的同伴跟上來。”讓克雷頓先下地後,他也嘟囔著從馬上下來,又各自把胸前的銀星徽章摘下來放進口袋。


    這麽做之後,克雷頓拍了拍大衣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撫平了皺褶,然後從鞍上解下提燈。


    “我讓他們離開不是出於這個原因。”


    布魯諾立刻感興趣道:“我猜猜,是出於對同伴的關愛?”


    中尉即刻否認這個詢問:“你的措辭別那麽惡心,這隻是效率問題,他們熬了一夜,精神渙散,這種情況要他們辦什麽也辦不成。好士兵在於質量而不是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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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l-vagoo,hisie。”


    “蠢東西,這句得用多恩語來說。”克雷頓冷笑著罵了聲。


    說到後半句,他看向另外兩個無所事事的人。


    他們要試探一下這裏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很快,用不了幾分鍾了。”


    “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克雷頓跟在後麵,聽到這話便把左輪手槍掏出來,檢視了一番彈巢,確定每個窟窿裏都有一粒子彈後再塞回腰間的槍套裏:“我就一把左輪手槍,子彈拋開彈巢裏的還夠打一輪。”


    克雷頓衝他們吹了個口哨,氣質和過去在檸檬街向其他人展示的截然不同,是一種由嫻熟經驗帶來的漫不經心,他雙腿邁動時有力沉穩,衣角下的槍把若隱若現,儼然是個不法之徒,令這群人神情緊張。


    如果不是家族企業,走私者更青睞用聽不懂多恩語的外國人作為隨從,這些離開他們就沒法在異國他鄉討生活的家夥才勉強算得上忠誠。


    另一個人皺了皺眉頭,但最終沒說什麽。


    廚師麻木地點了點頭。


    “dal-vagoo。”布魯諾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抓著自己的帽子站了起來,朝門口走了幾步,又好像想起來自己的步槍沒拿,於是又折返回來彎腰撿槍。


    “閉嘴吧你!”


    在布魯諾觀察牆壁的時候,克雷頓的餘光捕捉到有兩個男人不安地交換著視線。


    他對這些人的激動表現明目張膽地嗤笑了一聲,動作幅度不小地探頭衝鍋裏看了一眼,然後朝門外大喊:“艾伯特,別他媽想著貨了,這裏有吃的!”


    “好的,老板。”


    布魯諾結結巴巴地說,他的多恩語水平聽起來就像兩歲大的孩子一樣好。


    克雷頓心底鬆了口氣,又催促道:“艾伯特,還不快點去工作,別讓你的懶屁股再貼著毯子了!記住,能搬多少是多少。”


    標準罐裝的精煉鯨油非常沉重,他們兩個人不可能是帶著鯨油走過來的,一定是提前就運送到了這裏,說不定還有派人看管。


    年輕的那位也點頭:“的確是這樣。”


    廚子從鍋裏舀了一勺嚐,然後又把長勺子放回鍋裏繼續攪拌。


    “湯還沒煮好,你們要再等一會兒。”


    但他沒有立刻動手,因為另外三人也有嫌疑。


    那兩個人嚇了一跳,其中年長的咳嗽幾聲:“當然不是,我們隻是在就之前的爭吵鬥氣而已,不想開口說話。”


    他撞門的這一下讓他們全都爬了起來,麵色緊張。


    不到五秒中,小屋中的五個人就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有人正在裏麵,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沒有靠近再下馬的原因。


    “算了,湯什麽時候好?”克雷頓打斷他,同時拿起順來的勺子敲地毯。


    “那就是還有一會兒”中尉沉吟片刻,對著布魯諾道:“艾伯特,你還是讓先把貨搬過來吧,有多少搬多少,別管那輪子陷進土裏的馬車了。對了,你們這兒地窖還有空吧?”


    “這隻是個幌子,平時很少有人會在意這個。對了,伱帶了幾把槍?子彈應該夠吧?”


    幾乎是在他動手的同時,克雷頓也從地上彈起來,撲倒一人的同時右手拔出左輪,對準了還拿著長勺子的廚師。


    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撞了進去,在進門的一瞬間把室內的布置看了個清楚。


    雖說這個疤男說要給錢,但這套做派和氣質沒有經常到別人那裏白吃白喝的經曆是養不出來的。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兩位朋友,你們是在用眼神傳遞愛嗎?”中尉直接開口,將這番小動作公之於眾,並露出了一個極度鄙視的表情。


    說完他偏頭看了一眼,布魯諾提到的獵人小屋就在不遠處的林子裏,他能看到那片深色的屋頂從枝葉的縫隙間漏出來,還有窗戶後麵隱隱的火焰紅光。


    高大的身材、濃密的胡須,還有臉上受銀器劃傷而遲遲沒有愈合的疤痕,無一不證明男人暴力的過往和好鬥的本性。


    雖然很遺憾這麽說,但他目前的形象確實更適合同那些犯罪分子打交道。


    屋內的地毯上正坐了五個男人,兩個在抽煙,兩個在睡覺,一個在用爐子煮東西,可能是他們的早飯。


    布魯諾確實和灰帽幫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但他也不是每個人都認得。


    牆壁上掛著鏟子、鋸子,還有一把老舊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擊發的獵槍。不過話雖如此,這些男人身上說不準帶了什麽武器,還是值得克雷頓警惕。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那兩人正在抽煙,被注視後愣了一下,他們想不起來自己有見過這個男人。其中一人把香煙從嘴裏抽出來,回答道:“就是十頭海豹,這裏也塞得下。”


    “要不你走前麵,我也正想看看羅倫英雄的英姿。”偵探打趣道。


    廚子驚恐地舉起雙手,勺子從他手上落下。


    隔著九十碼遠,草木的葉片會像棉花吸水一樣吸收他們的聲音,但再近些就不行了。


    布魯諾踉踉蹌蹌地重新走向門口,在經過坐著的其他人時,他突然抓起步槍的槍管,掄圓了膀子將槍托砸在一人的頭上,將他砸的昏死過去,然後一記前踹將另一人的上半身壓在地麵,下一秒將槍口對準了第三人。


    “我們不是.”


    “湯真的還沒好。”


    他喊完,又轉頭對廚師齜牙一笑:“我們有錢,不白要你的湯。”


    如果是恰巧路過這裏,那就嚇退他們,好讓之後搜尋地窖的工作無人打擾。如果是幫派成員,那他們就直接動手。


    布魯諾把一把長步槍背在身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前麵。


    克雷頓笑著罵了一句,不過還是走在了前麵。


    他沒有在屋子裏看見認識的臉,於是說了句塔林語的“是,老爺”,在這場即興表演中錨定了自己的角色。


    這個屋子看起來至少占了九十平的土地,雖然在城市裏不算大,但也足以塞進二十來個人了。


    這麽一來一回,所有人都對他失去了興趣,不再關注他的舉動。


    說完,他自在地找了個靠內的位置坐下。


    廚子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


    眼下就是有一個問題。


    有著這樣畏縮的姿態,即使背著把步槍,他看起來也沒什麽威脅。


    “我以為小屋不應該有這麽大。”克雷頓誠懇地提意見。


    聽到克雷頓的呼喊,布魯諾弓著腰小心翼翼地跑進門,全程按著帽子,好像生怕它掉下來似的。


    他們一開口,克雷頓就聽出這就是灰帽幫派去挖坑的那兩個人。


    克雷頓盯著鍋子,而偵探則裝作好奇的樣子四處看著,他注意到牆上的鏟子上還有新鮮濕潤的泥土,他們之前互通了情報,很清楚這意味著屋子裏確實有灰帽幫派來埋炸藥的人。


    最近的失業潮讓幫派吸納了不少新血。


    於是他看向廚子:“你們難道不是一夥兒的,怎麽不勸勸他們?”


    “別在意這個,我們一會兒再來喝湯。”克雷頓笑著說。


    布魯諾也笑了起來,然後一腳踩在一隻試圖摸槍的手上,使後者發出一聲慘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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