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剛要開口,就聽門口轟一聲響,就見徐慶飛身撲進來,大喊道:“老鼠在哪裏?”


    屋裏的兩人都被這一頭撞進來的莽漢驚得一跳。


    “三哥?!你來幹什麽?”


    徐慶撓著頭說:“呀?剛才大侄子說看到有隻人那麽大的老鼠竄進來了!”


    ………………


    隨後,徐慶被攆了出來。


    白玉堂關門前對著假山後麵的展景天大吼一聲:“你給我去睡覺!”


    景天氣呼呼地往池子裏丟石頭,碎碎念“紅杏出牆!紅杏出牆!紅杏出牆!……”


    屋子裏重樓笑得前仰後合:“那小兄弟真是有趣的緊。”


    白玉堂耳力甚佳,就聽景天在外麵罵什麽“紅杏出牆!”心說你罵吧,待會兒就讓你知道誰才是紅杏!!


    景天在外麵又磨了一會兒牙,就聽房間裏琴聲突然響了起來,婉轉悠揚,如泣如訴的。


    就覺得心口悶悶的,這時,徐慶從院外探出個腦袋來:“大侄子?怎麽還在這兒?回去吧。”


    “回去……”景天怔怔地想著這個詞“是啊,總是要回去的。”就點點頭,抬腳向院子外麵走,頭怎麽還是暈乎乎的?


    房中的白玉堂微微皺了皺眉,忽聽重樓道:“今夜江上很冷。”


    “啊?”白玉堂被重樓的話說得一愣。


    “哦~”重樓輕輕地撥動著琴弦道:“我看那小兄弟臉色cháo紅,似是有病,今夜又吹了一宿涼風……”


    !


    白玉堂手微微一顫,就聽院外徐慶大喊一聲:“大侄子!”


    猛地打開房門,就見景天已經倒在了院子裏,一邊的徐慶正急得手足無措。


    立刻飛身到景天身邊,伸手把人從冰涼的地上扶起來,白玉堂就見懷裏的景天已經昏迷不醒,臉頰上不正常的cháo紅,伸手摸他額頭……好燙。


    ……自己隻是,想逗他玩而已……


    顧不得多想,白玉堂抱起景天就飛快地向外跑,一邊對徐慶喊“快去叫大嫂!”


    鳳凰奇案10 病


    “怎麽會這樣?”閔秀秀被徐慶風風火火地拉到白玉堂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展景天。


    跟在閔秀秀身後跑來的小四子“呀”地一聲就衝到了床前,伸手摸景天的額頭,然後眼淚汪汪地說:“天天病了。”


    他又拉起天天的腕子,像模像樣地把起脈來,“傷寒入骨,是受涼了。”


    閔秀秀驚訝地看著小四子的舉動,不禁讚嘆:“這孩子不愧是公孫教出來的!”


    “大嫂,他到底怎麽樣了?”一旁的白玉堂焦急地問。


    有些驚訝地看了眼白玉堂,閔秀秀笑道:“真難得,你還能急成這樣?”


    白玉堂無奈,“你先看看他。”


    “小四子說得沒錯,傷寒而已,大概是受涼了。”伸手摸摸景天的額頭,“有些燒,我去給他煮些藥來。”


    說著,轉身就要出門,白玉堂連忙拉住她:“連脈都不診?”


    閔秀秀倒是樂了:“我說老五,你信不過你大嫂?”


    “我不是……”白玉堂也不知該怎麽說,他擔心前天晚上是不是傷到景天了,畢竟他是第一次,“你要不然再看看……萬一……”


    “你大嫂我好歹也是神醫,死人我都能救活,你見我什麽時候誤診過……”


    “呀!!”


    閔秀秀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爬上床想摸摸景天的小四子突然叫了起來。


    兩人同時望向小四子,他正蹲在景天的身邊,解開他領子上的扣子,“天天好像被什麽蟲子咬了。”


    “什麽?”閔秀秀聽到這話,一臉不信地跑上前,伸手掀開景天的衣領,就見頸部曖昧的斑斑紅痕,鎖骨,肩膀……猛地將領子拉回去,閔秀秀睜大了眼睛想了想,回頭看白玉堂,“你……”


    白玉堂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閔秀秀比劃了幾下,張了張嘴,也沒說出話來。


    “嫂子?大侄子咋樣啦?”門外,徐慶領著蔣平、韓彰和盧方都趕了過來,閔秀秀起身把眾人擋在門外:“都回去!沒啥好看的!”


    “大嫂?小貓兒怎麽樣啦?”蔣平好奇地伸長脖子向門裏張望,閔秀秀雙手叉腰一聲大吼:“都給老娘滾回去!”


    乖乖收聲,撤退!


    打發走了好奇四人組後,閔秀秀開了兩張藥方給小四子說:“小四子,你會抓藥吧?”


    “嗯!”小四子點頭,眼淚汪汪的,接過藥方看起來。


    “這個是傷寒藥,這個是什麽?”小四子舉著第二張方子問,“芙蓉花,木棉,馬齒莧都是些清熱去毒,涼血消腫的藥……”


    閔秀秀真是服了公孫了,一個十歲的小孩對藥物竟然如此精通,而且小四子平時看起來呆呆的,真正看起病來倒真像那麽回事!摸摸他的頭說:“乖,拿著方子去藥房抓藥,天天喝了就好了。”


    “嗯!”小四子點頭,拿著方子就跑出去了。


    閔秀秀關上門,走到景天身邊:“這孩子是第一次?”


    白玉堂點頭,“他怎麽樣?”


    “你不是風流天下麽!怎麽,這會兒沒譜啦?”


    “大嫂……你饒了我吧……”白玉堂無力地坐到了床邊。


    “放心吧。”閔秀秀給景天壓壓被角,“今晚喝了藥後,裹著被子好好睡一晚,出一身汗,明早再吃一次藥後就帶他去獨龍穀吧。”


    “去泡藥泉?”白玉堂有些驚訝地問,“那麽嚴重麽?”


    閔秀秀無奈地搖搖頭:“先躲起來養幾天吧,獨龍溝除了你沒人能過去,起碼不會被你那幾個哥哥看出問題來。


    “其實,知道了也不要緊。”白玉堂伸手,輕輕地撥開景天額前略長的碎發,“我也沒打算瞞著。”


    “嗬嗬,你要是認真的話,誰都不會有意見吧。”閔秀秀收拾收拾站立起來,“隻是,你不怕他們來煩你?”


    白玉堂想了想:“還是去獨龍溝好了。”


    “待會兒藥好了,我讓下人送來!”閔秀秀走出門,回頭又別有深意地道,“我去給你配些清涼潤滑的藥膏,明早送來!是外敷的,洗過藥泉之後替他敷上,以後每次都要記得用哦!”


    說完,關上門走了,留下白玉堂麵紅耳赤地坐在床邊嘆氣。


    房間裏,隻餘下床上人平緩的呼吸聲,白玉堂轉身靠近,平時一直都吵吵鬧鬧的人,突然那麽安靜,讓人感覺很不習慣。


    眉頭微微地皺著,似乎很難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應該是在做著什麽夢,顯得有些不安。


    白玉堂伸手握住被子裏的手,景天似乎是感受到了,漸漸鬆弛,呼吸也綿長起來……


    公孫和趙普從鬆江府衙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今天並沒有太大的收穫,經過驗屍,公孫確定死者是被人勒死後直接吊上房梁的。


    童欣查了一天,對於假琴的來源也是毫無頭緒。


    整個案件沒有動機,沒有兇嫌,連一點點的線索都沒有,讓人無從下手。


    趙普和公孫並肩往前走著,相對於公孫皺眉沉思的樣子,他則是愜意得多,“現在他正和公孫獨處哩!!快樂的不得了~~~”


    機不可失啊!!趙普湊上前去:“公孫啊,明早我們怎麽辦?”


    ……?……


    “什麽明早?”公孫不解地看趙普。


    “明早上哪裏查案啊?”


    “嗯……”公孫有些為難,“我也沒什麽頭緒,先回去聽聽天天他們今天的收穫,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趙普高興啊高興,嘴都合不上了,公孫一下子跟他說了那麽長的一句話,足有三十個字啊三十個字!!“


    一路上,趙普再接再厲,努力爭取把三十變成四十,吧四十變成五十…………”


    公孫隻能感嘆,這位王爺實在是——羅嗦!!他回答得腮幫子都酸了!!


    兩人回到陷空島,就徑直往白玉堂的住處走,公孫打老遠就看見小四子拿著張紙跑了過來。


    “小四子!”伸手摟過來親了兩口,一天沒見了……卻見小四子眼圈紅紅的。


    “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公孫摞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揍人,敢欺負他家寶貝?!


    “天天病了。”小四子舉著藥方,“這是方子。”


    公孫聽了一驚,果然,今早就感覺他怪怪的,很虛弱的樣子。


    接過方子:“是盧夫人開的……傷寒啊……“


    “這是什麽?!”當看到第二張方子時,公孫愣住了,低頭問小四子。


    “那個,天天被蟲子咬了!”


    “蟲子?什麽蟲子?咬什麽樣了?”公孫臉色開始發白。


    “這裏。”小四子指著脖頸一帶比劃著名:“還有這裏,肩膀也有,淡淡的紅斑……那個蟲子好厲害!”


    “噗……”身後的趙普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蟲子的確厲害。”


    ……!……公孫回頭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方子給小四子:“快去吧。”


    等小四子跑遠了,公孫抬腳就氣勢洶洶往裏闖,身後的趙普趕緊拽住他:“喂,你要幹嗎?”


    “幹嗎?那個天殺的白玉堂,我要宰了他!”公孫出離憤怒。


    “等一下!”趙普伸手攔他,摟住腰趁機吃豆腐,“事情沒弄清楚別亂來啊!”


    “還不清楚啊?!”公孫掙紮,“擺明了他姓白的霸王硬上弓!欺負天天!”


    “我看白玉堂不是這種人。”趙普越摟越緊,好幸福啊!!,“你怎麽知道不是兩情相悅來著?”


    “……!!”公孫一愣,斜眼看趙普,“兩情相悅??”


    “嗯……我看他倆倒是挺配的。”


    “嗬~~~~~~”四聲抽氣聲從牆角傳來。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不知何時站在牆角的四鼠正張著嘴石化在原地。


    ……


    公孫有些不知所措,趙普摟起他就走,公孫掙紮:“幹什麽?放手,我要去看天天!”


    “現在還是別添亂比較好啊!已經夠亂的了!”


    緩步從院子裏出來的閔秀秀看到眼前的騷亂,又看了眼牆角的四鼠,搖頭:“唉……這年頭。”


    好不容易醒悟過來的四鼠連忙追上閔秀秀。


    “大嫂,是不是真的?”


    “秀秀,真的是兩情相悅?”


    “該不會老五真的霸王硬上弓!!”


    ……………………


    身體很重,就像是在往什麽很深很深的水裏沉一樣;明明很熱,卻又覺得冷;每個關節都能感受到酸痛……好難過。溫熱的液體流進嘴裏,緩緩地遍及全身,感覺溫暖,頭也不那麽疼了,似乎是有什麽人抓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往上拉,身體不再下沉,疼痛也漸漸離身體而去,就像是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隧道,再睜開眼睛,有光亮刺目……


    “醒了?感覺怎麽樣?”


    耳邊聲音熟悉,努力讓眼睛適應這種光亮,景天慢慢清醒起來:“呃……咳咳……”


    本想說些什麽,出口的卻是一陣輕咳。


    “別說話,先把藥喝了。”


    唇上微涼的觸感,藥被送進來口裏,還有白玉堂近在咫尺的氣息。


    …………臉上又開始冒蒸汽。


    “怎麽又紅了?到底是害羞還是發燒?”白玉堂笑著,喝了一口藥,又低頭送過去。


    “咳……我自己來……”感覺這樣的退燒方式似乎是適得其反,景天別扭,“會傳染給你。”


    “傳染?”白玉堂吧最後一口藥渡給他,擦擦景天汗濕的鬢角:“還有哪裏不舒服?”


    “這裏……是哪裏?”景天已經完全醒了過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這裏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聽樓小築,房子顯得很古樸。


    “這裏隻有我們倆個人。”白玉堂摸景天的額頭,滿意地點點頭:“好像退燒了。”


    “嗯,不那麽難過了。”撐著身子坐起來,“粘乎乎的,我想洗澡。


    白玉堂把他抱起來,走到了床的後麵,景天一看就驚了一跳,這房間的中央,也就是床的後麵竟然有一個冒著熱氣的池子……“溫泉?”


    “這池子叫獨龍泉,是很有效的藥泉”放景天到池邊,動手給他解扣子。


    “我自己來。”往旁邊挪了挪,自己解衣服。


    白玉堂感覺小東西似乎是有意在疏遠他,“還在生氣?”


    “生氣什麽?”景天脫下外衣,隻剩一條裏褲下到池子裏……好舒服呀~~


    嘩啦的水聲作響,驚駭地看著脫了衣服下池的白玉堂,“你……你下來……幹什麽?”


    向後退到池壁,警覺地盯著已經走到眼前的人,“我……我是病人!”


    “是麽?”白玉堂不無遺憾地道,“本來想說,不小心把你弄病了,給你點補償的,不要的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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