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許然順手往身旁一撈,隻撈到一隻飄在空中的小團子。


    不太對勁,許然從床上坐起來,身邊的溫度早已涼透,隻剩一隻係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一人一統無聲對峙片刻,許然挑了挑眉,問候道:“怎麽起這麽早?”


    係統毫無靈魂地回答:“昨天馬賽克開得早,睡得比較早。”


    許然的目光在房中搜尋一整圈,而後看向係統,不言而喻。


    係統:“在廚房。”


    “你家小裴現在身體挺不錯啊,大清早就跑出去做早餐。”


    開了那麽久的馬賽克呢。係統嘖嘖稱奇。


    許然無奈地瞥它一眼,懶得與它玩笑,穿好衣服出去,外麵是南瓜的甜香。


    陽台上好好地擺著玫瑰和仙人掌,昨日的雨已經盡了,他拉開窗簾,與陽光擁了滿懷。


    勤勞的男朋友在廚房對著電飯煲發呆。


    許然走過去從後麵擁住他,腦袋擱在他的肩上,嚇得裴明也一個激靈。許然胸腔悶悶的笑:“好了嗎?”


    裴明也看了一眼電飯煲裏的南瓜小米粥:“可以吃了。”


    許然自覺地從櫃子裏拿出碗來盛粥,見裴明也依舊懵懵的,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擔心:“哪裏不舒服嗎?”


    念著裴明也沒經驗,他昨晚簡直細致到不能再細致,溫柔到不能再溫柔,最後還是裴明也耐不住,仗著酒意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


    現在都還留著印子,許然的家居服寬鬆,他最上麵的扣子沒扣,隨便動一下,那痕跡就晃出來。


    裴明也的臉倏地紅透,輕輕搖頭。


    許然明白,他這就是記起昨晚上自己都說了些什麽了。


    他笑著將懷疑人生的裴明也往懷裏攬了攬,在他額頭親了一口,又將一碗粥遞給他:“出去吃早餐,難道還沒醒酒?”


    見慣了許然溫和可靠的模樣,偶爾被許然這樣不太認真地調侃一下,裴明也都有些受不住,


    捧著粥的裴明也紅著耳朵逃出廚房。


    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阿婆早上散步回來後就不太在狀態,喝了兩口粥就放下勺子歎一口氣,憂心忡忡的樣子。


    裴明也問:“阿婆,怎麽了?”


    許然本來專心致誌地喝粥,聞言也抬起頭。


    阿婆看向許然,像是找到主心骨:“我怎麽聽說,北城區要打仗了啊。”


    裴明也戳了戳許然的手臂,他也不知道這回事。


    許然拍拍他的背,語氣很是輕鬆:“出不了大事,放心。”


    裴明也張了張嘴,顧忌著阿婆,欲言又止。


    送裴明也去花店的路上許然才和他解釋:“破而後立,不是壞事。”


    裴明也心不在焉地點頭,覺得太敷衍,又補了一句:“我知道,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


    ……他隻是有點擔心許然。


    他知道許然做些和北城區的勢力有來往的“生意”,許然處理工作的時候從來沒瞞過他。


    他本來看不懂,但許然時不時就講給他聽,偶爾從許然的屏幕上掃過一眼,他都有些心驚。


    上方勢力的暗流湧動在這個世界對普通人的影響反而不大,裴明也不擔心自己,不擔心阿婆,也不擔心花店。


    他在意,僅僅是因為和許然有點關係,或者不僅隻是一點關係。


    許然笑著抱他:“我知道,放心,我剛談上戀愛。”


    裴明也在他的懷裏頓了一下,唇角輕輕揚了一下,一個不太明顯的笑。


    剛談上戀愛的許然目送男朋友進花店,還沒來得及走,男朋友又急衝衝從花店跑出來,往他手心塞了兩塊巧克力。


    是在花店買花後會送的小禮品。


    花店老板看起來很雲淡風輕,語氣平靜:“給你路上吃。”


    許然笑著收下:“謝謝。”


    覺得送出的禮物過於寒酸的老板被這一聲“謝謝”定住,從外套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袋小餅幹,不由分說地塞進許然手裏。


    裴明也看起來有點嚴肅:“不能這麽容易滿足。”


    他的男朋友太容易滿足。


    以後得多送一點,不然到時候兩顆巧克力就被別人拐走了。


    許然聽懂他的意思,鄭重其事地收好巧克力和小餅幹:“明天還送不送?”


    男朋友很上道,老板抿著笑矜持地點頭:“嗯,送。”


    明天也送,還給許然燉熱乎乎的排骨蘿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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