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文曲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臣一想到,咱們的學生會落到壞人手裏,被他們抓住做各種實驗,就實在心痛難當啊!”他這一哭,唐穆蘇和蘇可傑才想起自己已經是改造人,再也不能過普通生活了,說不定以後就要被關在實驗室裏天天做基因改造實驗,一陣辛酸同時湧上心頭,也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這番話不僅說得唐、蘇二人心驚膽戰,老師們也心疼不已。難得教得那麽好的學生,政治、數學、計算機、法律、語文都得到了老師的真傳,英語說得也那麽好,都能直接和外國人對話了,難道要送到外國給人家當實驗體去?老師們想到這點,再看伊萬和愛德華,甚至全體留學生的眼神,就多了一絲殺氣。


    留學生們則是光顧著震驚這學校能改造人的體質,把人變成半神,沒注意眾仙看向他們的神情,都和自己幫派的人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那可能是什麽東西,是基因技術還是外星科技。至於替自己的組織得到這種技術,雖然他們也不會不想,但眼前自己的命都難保,多餘不切實際的東西那還是浮雲了吧。


    文曲星君傷心夠了,也不為留學生們的竊竊私語所動,聲音也並不提高,但一出來就壓住了所有人類的聲音:“好了,我剛才說的,隻是對學生私奔這一段的推斷,現在要說的,是愛德華和伊萬引誘我們學生的動機。眾所周知,留學生們進入我校已經七個月了,這段期間,除了去看寒假之前他們曾鬧過一次事——那次事件是一次意外,是由於伊萬被民警追緝,開了槍,才引動學生們開槍互擊的,而且當時學生們隻是為了解決私怨才開槍,沒膽與學校作對的念頭。那為什麽到了現在,他們又重新開始了蠢動,還將兩個普通的學生也牽扯了進來呢?”


    馬上就要到高cháo了。真相馬上就要揭曉了。大夥兒懷抱著“這是看電視也難得到的樂趣”的想法,原諒了文曲星君一次又一次吊神胃口的舉動,忍著沒催他,任他在全場環顧了一遍,才終於帶著誌得意滿的微笑繼續真相:“就像伊萬之前說的,我們學校這些學生在一開始入學時,都是目的不純的,是為了闡教十三位上仙和黃天化而來。但是他們在入校之後,一直沒有找到我們學校與普通學校的不同之處,而且,因為我們學校的老師都是天庭上仙,法力無邊,形象光輝,漸漸感化了這些人,使他們不敢妄動,在陳老師的教導下更生出了一派善心。陳老師能渡化惡人,讓他們都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真是功不可沒啊。”


    陳老師謙虛地沒翻了最後一句,而是合掌推辭道:“這都是校長之威,合校之能,貧僧不敢居功啊。”


    我都這麽拚命賣關子了,怎麽沒人問我他們為什麽又開始犯罪了呢?文曲星臉上不變,心裏卻有些著急,頻頻向陪審團以目送情,恨不得立時有人看出他的良苦用心,問他一聲這些人是怎樣開始墮落的。他的老友武曲星君在他三番兩次微笑、擠眼的提示下,終於想到要問他一聲了,於是不顧次序,站起來問道:“文大偵探,既然那些外國留學生一直這麽老實,又受了陳教授的感化,怎麽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來呢?”


    文曲星君就等這一句,聽到之後,立刻接著表演起了他的名推理:“是的,為什麽呢?大家注意,其實留學生有反抗意向,並不是從愛德華開始的。想必大家還記得,有一陣留學生中流行上交錢和手槍……那並不是他們在學雷鋒做好事,也不僅是被陳教授、被全校老師的苦心感化的結果——他們,其實是在賄賂老師,用這種方法,放鬆我們的警惕,好讓他們有機會滲透學校內部,並讓學校內部的人與外界搭上線!”


    文曲星君的聲音越發激昂,像說貫口一樣,連氣都不帶換,把自己想的劈裏啪啦地往外倒:“咱們學校對學生管理十分鬆散,既可以走讀又可以住校,住校的到了各種節日也可以自由回家,並沒有老師約束。就算留學生們有退學之心,也不過是到教導處辦個手續的問題。所以,如果是留學生自己的問題,他們根本不必偷偷摸摸地做這種事,隻要退學回國,把咱們學校的一切如實告訴他們的組織就可以。而留學生們一直待在學校不肯離去,卻又想用其他方法分化瓦解老師,引誘學生出國,他們為何要做出這樣不正常的行為?”


    此話一出,留學生們心裏都無比唾棄:你們不管?要真不管能出個校門都有人盯著,宿舍樓裏天天擱兩個殺神、三個老師外帶倆助教嗎?你們要不管,能有人一天三頓外加宵夜地在樓外頭溜達來溜達去,嚇得我們半夜睡覺都不敢閉眼,怕跟上帝和耶穌一樣被抓住當奴隸嗎?話說回來,這學校裏弄的都是什麽人啊,怎麽連上帝都被他們囚禁了,難道2012就要來了?


    他們雖然想祈禱,可是一想到他們祈禱對象現在就站在旁邊,混得就跟個普通的掃樓門的大爺一樣了,實在是感到前途灰暗,一片絕望,幹脆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縮在小板凳上坐著了。


    文曲星君隻管沉浸在自己華麗的名推理中,才不管嫌疑犯們腹誹什麽:“真相隻有一個——這些學生是受了西方教主的誘惑,才會出現這些反常舉動!我在很多電視劇和動畫片裏都看到過,西方上帝很受西方人崇拜,他的天使一旦現世,人們就拚命相信,何況是他本人?咱們對他們太過信任,讓他們給留學生教課,反而讓那西方教主有了可乘之機,挑唆留學生到處聯繫外人,賄賂教師。他們是打算在我們學校,不,是打算在本市建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好將咱們學校的老師一網打盡,也好讓他西方上帝獨霸天下,兼收東西兩方的信徒!”


    這話說得太過驚悚,校長和副校長、鴻鈞主任、玉帝主席和王母書記都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嚴肅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可有證據?”


    文曲星君正容答曰:“我原先看的《名偵探該隱》、《黑執事》裏麵都有這樣的橋段,可見那西方教主當年在倫敦就幹過這種事。至於證據,目前還未查到,也說不定是這些留學生本領低微,做不到罷。我的推理就是如此,還請校長和各位領導明查。”


    伏羲校長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手中忽現一把筮糙,竟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占了一卦。看過卦相之後,臉上霽容稍斂,沉聲道:“我市之內,確無什麽魔法陣,校內更無此痕跡,應當是他們還沒這本事做到。李處長!”


    李靖應聲上前領旨,伏羲嚴肅地命令道:“給這些西方教之人煉製本命元神牌,煉成手都交與月下老人。月下老人,你明天起跟著陳老師學英語,一定要達到那西方上帝說什麽你都能聽懂的地步。以後他們再商量什麽詭計,你就用元神牌禁製他們,省得再鬧出留學生暴動的事來!”


    伏校長殺伐決斷,很快處理完了西方教眾;又本著主犯伏罪,從惡不糾的準則,接著把留學生們連帶伊萬都扔回了留學生樓先接受個兩年半勞改,又叫陳老師從明天開始一天講八個小時的佛法,好淨化他們的心靈;這才開始處理他們捧在心尖上的,雖然犯了錯誤卻也不捨得重罰的唐穆蘇和蘇可傑兩位同學。


    兩位學生瑟縮在椅子上,眼看著一撥一撥的難友被人押走,唯有自己還在校長神威的籠罩下,不知將有怎樣的命運等待,忐忑之情溢於言表。校長大概也感到了自己的威嚴給學生帶來了太大的心理壓力,瞬間軟化了態度,含笑問道:“你們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認識了,認識了,我們錯了,我們真知道錯了!”倆學生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生怕頭點得不夠用力,認罪認得不夠誠懇。這良好的認罪態度又一下子激發了老師們的喜愛之情,都覺著這倆孩子不愧是他們神道學院的正經學生,無論是人材還是素質,都不是外來的那些殘次品比得了的。


    校長也不再嚇唬他們,直接將眾仙的決定說了出來:“唐穆蘇、蘇可傑,你們二人既然已經情投意合,又有紅線係足之緣,老師們就滿足你們的願望,以學校的名義送你們去國外旅遊結婚。你們倆可願意?”


    唐穆蘇和蘇可傑正等著處分呢,沒想到滿天風雨轉眼就化成了彩霞,不僅沒處分,還讓他們去國外結婚。這種好事怎麽可能有?該不會是把他們騙到國外去做人體實驗吧?兩人一同胡思亂想起來,又不敢拒絕,隻好低下了頭,以沉默來應對。


    副校長一看倆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了頭,覺著這事兒就成了,眼含欣慰地看向玉帝、王母夫婦。玉帝點了點頭,從陪審席上走下來,站在校長麵前吩咐道:“南極仙翁,將仙籙拿來。”


    南極仙翁、仙籙?唐穆蘇和蘇可傑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優秀青少年,豈能不知道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但問題是,這倆詞怎麽會從學校領導嘴裏說出來,鬧得還煞有介事的,難道是co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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