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肅看著青逸,任由那雙手在他身上拂過,強撐著忍耐,可當那手掌伸向他下身,褪下他褻褲時,男孩終於忍不住,狠狠向青逸雙腿間踢上一腳。隨後也不管踢沒踢中,轉身就跑,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架勢。


    冷肅不是無知少年,哪怕他隻有十三歲,卻也見過俗世間的小倌館。確切地說,在他殺了人逃向深山之前,就是被養在那裏的。他就是在那裏長大的,也自知將來要做些什麽。可當九歲那年有個麵目可憎的老頭看上他時,他實在無法忍耐那種毛骨悚然的碰觸,驚駭之下,下腹(丹田處)升起一股莫名的力氣,當他緩過神來後,老頭已經死了。


    他拚命地跑,將自己全身塗上泥,也不知怎麽,總是在即將被人追上時身體就會不自覺地力大無窮,從而躲過追捕。最後他跑到邵陽山腳實在撐不住暈倒了,卻幸運地被下山採買食材的燒火工撿回去,從而躲過了追捕。


    也就是因為這樣,冷肅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任何人,青逸救了他,照顧他,他也一直保持著警惕。他想過要走,隻是青逸太溫暖,夜晚的好眠讓他捨不得離開這裏,加之古劍派隻怕沒了他的位置隻能暫時呆在這裏。


    果然他沒有猜錯,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毫無理由地對另外一個人好,一切善意的背後都隱藏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意。


    男孩才跑了兩步就被人抓了回去,他不喊不叫,也沒有掙紮。呼救是沒有用的,隻會浪費時間,而對方武功高強,掙紮也隻是浪費力氣。他在忍耐,在等待時機,等待對方放鬆的那一刻,抓住機會逃跑。


    男孩身體有些發冷,僵硬著任由青逸將他的褻褲脫下,露出並不算多肉的屁股。感覺到溫潤的指尖在臀瓣上滑過,冷肅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身後的人一隻手將他摟住,另外一隻手向前他小腹探去,手掌貼在他的丹田處,下腹傳來火熱的感覺。


    “在這裏。”身後人淡淡地說著。


    “張嘴。” 手掌上移,摸到他緊咬著的嘴唇,兩根手指大力掰開他的牙齒,硬是往嘴裏不知塞了什麽東西。


    是……那種催情的藥物嗎?冷肅用舌頭死死頂著藥丸不讓自己咽下它,誰知青逸在他頸部正中線上舌骨上緣凹陷處(廉泉穴)一按,他便不由自主地吞咽,將那藥丸咽了下去。


    吞下藥丸後,青逸便將冷肅抱起,放到茅屋的床上。男孩躺在這幾日一直睡著的獸皮墊子上,死死地盯著青逸,仿佛要把這個人的容貌、表情、肌肉、皮膚、骨骼連一根髮絲都不拉的記下來,狠狠地記在心裏。


    青逸看著他的眼神,心中一動。這樣的眼神他見過一次,在九幽冥府。


    冷肅眼看著這幾日雖然冰冷但一直溫柔待他的男人,陰沉(麵癱)地對他伸出手,然後……


    捏住了他的鼻子。


    (⊙_⊙?)


    “誰讓你躺著的,坐起來。”


    媽的還要他騎乘嗎?(孩子,你懂的太多了!)


    冷肅一邊坐起來,一邊瞪著青逸,隱約覺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好像有什麽不協調的地方。是哪裏不對呢?


    男孩細細地掃過青逸的麵龐,終於發現那雙眼睛,好像……帶著一絲揶揄?


    手掌抓起男孩細瘦的大腿,冷肅手掌死死抓住獸皮墊子,有些絕望地等待著那時刻。心中一片荒涼,頭腦一片空白,恍惚有什麽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但他的耳朵仿佛被堵住一般,聽不清那聲音究竟在說什麽。


    兩條腿被拉開,擺成盤膝的姿勢。青逸也盤膝上床,坐在冷肅對麵。


    “五心朝天,按我說的口訣引導我注入到你體內的真氣,我要幫你打通經脈。”


    冷肅:( ⊙ o ⊙)!


    ********


    九幽冥府,無生無死,無日無夜,無天無地,隻是一片虛無。


    冷肅沉默地站在這片虛無中,臉色鐵青,表情很是難看。


    青逸站在他背後,平聲問道:“你所說的離開這裏的方法是什麽?”


    血公子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青逸,仿佛要將這人拆骨入腹,又仿佛要將他的容貌死死記在心中。


    青逸聽見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知六合者知天下,六合鏡包容天地,隻要開啟六合鏡,便能照出那離開九幽冥府的唯一通路。”


    “說的簡單,六合鏡在何處?”


    “我體內。”


    “既然如此,還不快些使用?莫非你駕馭不了?”


    “六合鏡自有靈識,早就企圖惑我心智,化我真元,取我元嬰,奪我身軀。封住它已經夠麻煩了,此次開啟,若不能讓它徹底為我所用,隻怕……”


    青逸明白他話中含義,也清楚若不盡快離開此處,他二人隻怕都會成為這虛無的一部分。冷肅這般說一定是需要他的幫助,便問道:“需要我做什麽,你說便是。”


    “用你少陽宗的赤陽真氣,和我的血煞冥元,陰陽調和,正邪歸一,六合也抵不過這天之道。”


    青逸隱約明白了些,把麵無表情發揮到了麵無表情的極致:“那兩種真氣要如何才能陰陽調和正邪歸一?”


    冷肅僵硬地扭過脖子不去看青逸,薄唇微張,吐出二字——


    “雙修。”


    ——前生


    第6章 少陽宗(六)


    冷肅總算是知道青逸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衣服剝個精光了,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穴位迅速點過,身上的主要穴道都沒有放過,幾乎點遍了他的全身。


    “感受到真氣了嗎?”青逸皺眉問道。


    冷肅努力按照青逸交給他的口訣運轉,想像著體內有氣息流過經脈。他的確感覺到了那些真氣,可它們根本不聽口訣的指揮,從穴道進入體內後,便直奔著丹田而去。


    男孩搖搖頭:“有是有,但口訣無法運用,都進入了丹田。一入丹田,我便再也感覺不到真氣的存在了。”


    果然如此,六合鏡內三千世界,僅憑他這小小融合期修真者的真元根本無法填滿,可是這並不代表青逸沒有辦法。他一臉嚴肅地將手掌放在冷肅的小腹上,認真地說:“疼也忍著,不許動,不許喊,瀉了真氣便沒辦法了,別忘了隨著口訣引氣入體。”


    冷肅點頭表示知道,他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手掌五指按在丹田五處穴道上,青逸運足真元注入到這幾個穴道中,另一隻手抵在冷肅手心,將自己的真氣導入他體內。


    注入進丹田內的五道真氣在冷肅體內交織成網,隔絕了體內其餘的經脈。這些真氣在將六合鏡與外界隔離的同時,也能將其他真氣運送到經脈中,使冷肅不會因為體內真元堵塞爆體而亡。


    在冷肅和青逸都看不見的地方,六合鏡發出強烈的光芒,於此同時,冷肅隻覺得丹田處劇痛無比,仿佛要將他上半身下半身分割開來一般,又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腹中拚命掙紮,想要衝出他的身體。


    既不能動,也不能喊,男孩死死地咬住下唇,汗珠一滴滴從額上淌下,滴在獸皮墊子上。如此痛苦之下,他還不能忘記引導真氣,此刻青逸輸入到他體內的真氣終於開始聽從指揮,順著他的經脈在體內運轉起來。


    好像有刀子從內部一刀刀割著他的小腹,疼得冷肅懷疑下一秒自己的肚子就會爆開。不,這並不是懷疑,而是腹中真的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


    “別怕,”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我在,不會有事。忍著些,讓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個周天。”


    他的聲音不似手掌那般熾熱,而是冰冷的,仿佛冰淩落地般的清澈冷冽。冷肅劇痛之下拚命看著青逸企圖轉移注意力,卻見那一向高高在上宛若天人的青年額上沁滿汗珠,一滴滴,都是火熱的關切。


    冷肅突然不怕疼了,他把心一橫,硬是引著真氣在自己體內行走。真氣在通過丹田處時,疼痛加劇,六合鏡在體內翻江倒海的鬧騰,冷肅險些撐不住要喊出來。他一張口,便有人堵了上來,痛苦和呻吟都被溫熱的唇堵了回去。


    舌尖舔過被咬傷的嘴唇,冷肅瞪大了眼睛,唇齒間帶著蘇麻。這蘇麻感被無限地放大,連丹田處劇烈的疼痛都被這仿佛羽毛般的輕麻給掩蓋了過去。


    朦朧間聽見有人說:“好了。”


    冷肅眨了眨眼,發現對方的唇已經離開,而小腹也不再疼痛,身體更是輕盈無比,仿佛剛才那痛苦隻是一場短暫的夢魘。


    男孩微張著嘴,呆愣愣地看著青逸。過去種種浮現在腦海中,師兄忍不住撇過頭,將剛才順手拎進來的破衣服丟到冷肅身上:“穿上。”


    冷肅木然地拿過衣服,視線忍不住跟著青逸,卻隻看見一個走出房門的背影。


    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雙頰,男孩一邊舔著嘴唇,一邊將破衣服套在身上。身體在發燙,被青逸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殘留著他的體溫,那般讓人眷戀。


    離開茅屋的青逸仰頭望天,白雲變成了少年的唇形,飄在空中仿佛在嘲笑他前生的荒唐,今世的慌亂。


    “該準備幾件衣服了。”青逸低聲自語,飄一般地離開了茅屋,又打算去古劍派取東西了。


    這幾天古劍派不太平,總有東西莫名其妙地消失,今天少個碗,明天缺口鍋,東西不多,但總讓人心裏慌。查了半天沒查出是哪個弟子手腳不幹淨,又沒丟失財物,鬧鬼的說法便在門派中傳了開來,一時間門派弟子都有些浮躁,其中最糟心的便是淩天翔及狗腿一二三四了。


    掌門倒還好,青逸不是傻子,第一次拿東西之後便向青煥說了,言明他隻是暫時借用,等不需要了便會歸還。青煥自知給青逸安排那位置實在坑爹,要啥沒啥,便也跟掌門講了,告訴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左右青逸隻會拿些必需品。


    可淩天翔不一樣,整個古劍派也隻有他的掌門父親知道少陽宗的存在,礙於門規,淩掌門也不敢告訴自己兒子有那麽一個修仙門派。淩天翔在冷肅“死”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不過是死了一個下人,他下山遊玩的時候,經常聽說哪個高門大戶打死下人的事情,自覺這樣沒什麽不妥。可這一丟東西鬧鬼,他心中就難以平靜下來了,畢竟還是少年人,第一次失手害死了人,心裏實在是害怕,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而他還傷著,夜晚便更加難熬了。


    青逸也不想青天白日裏去“取”東西,他先是吩咐冷肅不要出房間,他去去就回。並在茅屋外布置了陣法,如果此時有人來,會以為他在陣法內閉關修煉,自然不會打擾他。安頓好一切後,青逸便離開了茅屋,卻在在迷蹤林等到天黑後才去了古劍派。


    他日間耗費了過多的真元,此時還未恢復過來,動作較以往遲緩了許多,不過還是未能叫其他人發現。走了幾個屋子找衣服,不是舊的就是難看的,無論哪一件都不適合冷肅。


    此時青逸腦海中一直閃現著九幽冥府時冷肅那強行維持冷靜卻又一臉憤恨的樣子,如天邊之雲沾上了泥土,而這泥土還是他親手蹭上去的。當時他告訴自己這是權宜之計,事後也很快拋在腦後,此時回憶起來,竟是比前生綺麗百倍,當然,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青逸這個麵癱悶騷自己腦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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