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個世界的童生試會考三天兩夜,其間考生不能出入,一切活動隻能在考場進行。


    比如入考場的食物是要自帶的,如果不想自帶考場內也會出於人道主義提供一些,隻不過味道就比較感人了。


    考前林陽也來拜訪了一下。他本來也是要參加今年的這場童生試的,沒想到臨考前又被學堂的夫子壓了一年,說他還需沉澱沉澱,林陽便隻能來祝福一下他哥夫了。


    至於林陽為什麽明明已經報了名做了保在官府備了案,卻突然被人壓下了一年的時間……這就是他自己的恩怨故事了。


    陸辭瑜大概問了幾句,林陽卻不願意說出口。陸辭瑜本就生性淡漠,看在林遲的麵子上能讓他問這幾句已經不錯了,既然對方不想麻煩他他也自然樂得清淨消停。


    陸辭瑜住的近,出門的時候便有些晚,到了考場的時候人已經進了大半了。


    朝廷對考場十分重視,考試的地方就在官府衙內。府衙內有一大片連在一起的屋子,平日裏就那麽空放在院裏,隻有在科考的時候才會啟用。


    陸辭瑜在考場前靜默站了一會兒,轉身牽住了林遲的手:“不要在這兒等著,等我進去後就回府去吧,三日後我就出來了。”


    他真怕林遲直接在這兒傻站上三天。


    林遲緊緊抓著他的手,滿臉都是不舍。


    這還是他們兩個成親後第一次分開這麽“長”的時間,別說是三天了,兩個人分開各自呆三個時辰的情況都從沒出現過。


    陸辭瑜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聽話。”


    他衝著林遲背後的尋泉使了個眼色,尋泉便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尋泉一定把主君帶回去。


    陸辭瑜自己其實也不想和林遲分開,這種時候他就無比鬧心——為什麽自己的空間就不能裝人呢?


    陸辭瑜不求靈泉啊加倍種植速度什麽的,他隻想要空間能收進活物。這樣他就可以把林遲裝進空間裏,藏起來藏到這個隻有他知道的世界裏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了。


    他又絮絮叨叨交待了好幾句話,明明隻是離開三天而已,卻仿佛是他要出門三年一樣。


    直到考場前警示的大鼓敲響,陸辭瑜才依依不捨鬆開手,取出名帖進了考場。


    他抱著林遲準備的巨大型包裹上前,侍衛接了過來認認真真確認了陸辭瑜的身份。包裹也被遞到身邊人處仔仔細細翻查了個遍,另有人上前在他的身上翻看檢查。動作謹慎細心的簡直堪比元宵節前縣城外小皇帝的守衛了。


    陸辭瑜強忍著將那隻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剁下去的衝動,拚命告訴自己這是考試必須的要忍住忍住,心裏又忍不住道我要是真的作弊紙條放空間裏你就是變成哪吒長出三頭六臂也搜不出來啊。


    兩個守衛徹徹底底翻看了一遍,確認的確沒什麽問題後才讓開路請他過去,陸辭瑜抱著自己的行李往前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對著林遲招了招手做了個口型——回去吧。


    林遲直到他轉過彎去什麽都看不見後才收回視線,他盯著地麵看了一會兒,低聲對尋泉道:“我們回去吧。”


    還有三天就能再見了。


    考生的位置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陸辭瑜分到的是個靠牆的位置,牆麵冰冰涼涼的,還不住外冒著涼風。陸辭瑜的體溫本就比常人要低上一些,沒坐多大一會兒整個人就開始手足冰涼了。


    他在四周圍掃視了一圈,屋子裏並不大,也就幾十張桌子的樣子。他應該是這個考場裏來的最遲的那個,其餘的桌子全都坐好了人了。


    說起來,陸辭瑜一路走過來見到的考場數量也沒有幾間。他在查閱資料的時候得知古代的科考通過率低的可怕,眼下看來其實是他算錯了。


    他先是按照朝代比例估算了個比值,比如多少百姓中能供出來一個讀書人,又以通過的人數除以這個得數才得出的結果。


    現在看了看,他還是想繁瑣了,這個朝代的讀書人遠遠比他估算的要少上許多。


    分母變小了,結果就變大了,其實這個朝代的通過率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麽低了。


    每張桌子上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官府提供的筆墨紙硯,陸辭瑜潤了筆鋪了紙研了墨就等著考官髮捲,等了半天也不到時間,陸辭瑜幹脆拄著下巴發起了呆。


    這要是現代他就能在考卷上畫畫了。


    如果在這裏畫畫……應該會被直接拎出去打上二十大板吧。


    陸辭瑜實在是無聊的狠了,幹脆趴在桌子上想林遲。


    他又等了一會兒,將林遲在床上的樣子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監考官這才緩緩到來。


    考官們先是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陸辭瑜草草聽了幾句總結了一下,大抵是“誠信考試作弊可恥”、“不過也沒什麽明年再來戰”這種台詞,滔滔不絕了老半天考官才發了卷子。


    考試分為三日,第一日是些類似於四書五經的死記硬背的知識,不過四書五經的書目和我朝的有些不同,要多了些本朝代的本土元素。


    這種死記硬背的東西對一眾考生來說最簡單不過,對陸辭瑜而言反而是最難的一科。


    可能是人老了,年紀大了,沒事兒就喜歡躺在搖椅上拿張蒲扇扇啊扇啊的曬太陽,記憶力也衰退了不少,背東西格外吃力。


    何況陸辭瑜學的是理,你讓一個學理的男人去背子曾經曰過子又曾曰過之乎者也春秋易經……


    還不是他活了二十年的世界的之乎者也……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喲。


    陸辭瑜嘆了口氣懸腕執筆,開始努力搜颳起腦海中的一眾文言文來。


    第二日考的籌算,這個東西層難死了無數的考生,到了陸辭瑜這裏反倒是如魚得水起來。


    一盤漆成紅色的算盤珠子被他撥的劈啪作響,卷子上還動不動有幾個他心算的幾元幾次方程式,這點難度放在高分通過高數課的陸公子麵前簡直是小學生的題。


    第三日就更簡單了,案例分析、啊不,策論嘛。


    給你個案例,比如某地xxx發了大水,已知xxx,問如果你是這個地方的官員,要怎麽處理解決為上。


    陸辭瑜沉思片刻,提筆就答。


    政/治方麵經濟當麵人文方麵,從多角度切入分析,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七頁。


    這種題是他練的最多的,也是陸歸兮給他講過最多的。


    陸辭瑜不得不說,憑著陸歸兮給他講解的東西……如果陸辭瑜想要一直往上考上去,別的暫且不說,殿試上絕對會極其出彩。


    陸歸兮實在是太了解當朝陛下的心思了。


    他隨便提出的幾點問題,陸辭瑜都能在當朝頒布的某些律例中尋覓到其中的蹤跡。


    其實陸歸兮自己也隻是無意間那麽說起一句,陸辭瑜卻能發現辰明衍的律例裏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那樣的意思。


    他的一些律例看起來毫不相幹,實際上卻彼此呼應。看起來隻是在為了百姓為了國家服務,實際上卻是在溫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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