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念回被攔住,她停下步子,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姐姐,說:“我師傅是砍刀令主包穀。姐姐,你是誰呀,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是師伯新揀回來的嗎?我叫包念回,你叫什麽名字?”


    清瀠的俏臉一黑。這裏居然還有個便宜師妹!還是個這麽……笨手笨腳的便宜師妹!她的眸光一轉,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個該不會來和她搶師傅,搶她的丹藥口糧吧?有一個便宜師伯就夠討厭了,再來一個便宜師妹!清瀠頓時一陣惡寒!她冷下臉說:“以後有不懂的,不許去找你師傅和你師伯,我教你。”


    包念回一臉困惑地眨眨眼,問:“我有不懂的,當然得找我師伯和師傅。我為什麽要找你呀?”


    清瀠負手而立,冷哼一聲,說:“知道我是誰嗎?”


    包念回搖頭,說:“你又沒有告訴過我你是誰。”


    清瀠繃緊臉,一臉嚴肅地說:“我的名字叫清瀠,五百年前就拜入你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傅的門下,論輩份,你該叫我一聲師姐,你有不懂的,我這個做師姐的當然得教你。師傅事情多,又忙,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至於那便宜師伯,你不覺得她很討厭麽?”


    包念回“啊”了一聲。她沒覺得師伯討厭啊,師伯多好一個人啊。倒是這冷麵充大人的師姐看起來有那麽點討厭。她又不傻,一看這師姐就不懷好意。她說道:“我還要練功,先走了。”繞開清瀠往前走,結果她一步繞過去,清瀠還站在她的麵前。她驚疑不定地扭頭朝身後看了眼,發現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姐居然沒在自己的身後站著了。她是怎麽到自己跟前的?她又繞過清瀠往前走,兩步邁出,發現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師姐又堵在前麵。她說道:“你別攔著我,我要去練功了。”


    清瀠瞅著包念回,說道:“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以後不準去找師傅和師伯。”


    包念回一臉嚴肅地說:“我去找師伯和師傅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準我去是很沒道理的事。如果她們忙,我自然會等到她們空了再去找。”


    清瀠氣得連哼兩聲,說:“我說不準就不準!”她見這便宜師妹還是一副不答應的表情,心念一轉,決定嚇唬她。她冷冷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魃!”


    包念回困惑地“嗯?”了一聲,道:“鈸?”她的腦子裏冒出那過年舞獅時旁邊兩個圓蓋拍得啪啪響的鈸的模樣,頓時清秀的小臉一皺,說:“你就算是鑼我也不答應。”她覺得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姐腦子有病!她搖搖頭,又往前走,結果發現自己又被堵住了。她忍無可忍地長喊一聲:“師伯——”


    玉宓在一旁早被這對師姐妹笑得直不起腰,她真想喊一句:“包穀,你的兩個徒弟快打起來了。”


    清瀠哼道:“你叫師傅都沒用。”話音一落,忽然探見距離她不遠處、她那便宜師傅閉關的大門打開了,她那便宜師傅就那麽毫無預兆地邁步走了出來。清瀠頓時愣住了!這重鑄器魂這麽快就出關了?


    包念回見到清瀠愣了一下就猛地回頭看去,她好奇地跟著抬眼一看,赫然看見一襲白衣、仙人似的師傅從屋裏邁了出來,頓時大喜,邁步就奔到自家師傅身邊,叫道:“師傅!”又探頭朝清瀠看了眼,問:“師傅,我還有個師姐嗎?她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呀。她剛才攔住我不讓我走,還說她是鈸,鈸不是敲得啪啪響的那銅蓋兒麽?”


    包穀:“……”什麽情況?她看向玉宓,見玉宓靠在殿門外柱子上笑得直不起腰,又朝清瀠看去,卻見清瀠難得的黑著臉,一副她餓了清瀠好幾個月不給口糧的模樣。


    清瀠邁步回到包穀身邊,委委屈屈地說道:“她們都欺負我。”


    包念回:“……”到底誰欺負誰啊!你還要不要臉啊!


    包穀問道:“搶你口糧了?”誰這麽大膽?


    清瀠搖頭。


    包穀眼帶疑惑地問:“那怎麽欺負你了?”清瀠還有被欺負的時候?


    清瀠說道:“她們吃飯不叫我,都吃完了才打包帶給我,是吃地仙肉來著。”


    包穀:“……”


    清瀠又說道:“便宜師伯溜去看你閉關,我跟著溜進去被便宜師伯發現,她很兇地趕我出來,還發動青州大陣要對付我。”


    包穀:“……”


    清瀠又叫道:“還冒出個便宜師妹出來和我搶師傅。”


    玉宓:“……”傳說中的魃居然會告小狀!玉宓驚得目瞪口呆。


    包穀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心說:“這還真是委屈壞了。”她繃緊臉,說道:“吃飯不帶你?你沒打上去?”這不是清瀠的風格啊!就算清瀠不打上去,那絕對會過去嚇得那些吃飯不帶她的人不敢動筷子、讓給她吃吧?


    清瀠幽幽地說道:“那壞壞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我打不過。”關鍵是那煮東西的鼎是一口證道帝器,她搶不走啊。


    壞壞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包穀略微一想,驚得美眸一瞪,暗道:“是師母啊。”看著有吃的,估計著打不過不敢上前,幹眼饞,是足夠清瀠委屈的。包穀安慰道:“別委屈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清瀠的眼睛一亮,以無比迅速的速度拽出一具地仙,說:“炒地仙肉!”那聲音清脆作響擲地有聲。


    包穀:“……”她說道:“人形的。”


    清瀠說道:“小小壞狐狸說了,麻雀和老鷹都是鳥形的,老鷹還要吃麻雀呢,我們吃人形的地仙沒什麽的,便宜師伯、便宜師祖、便宜師叔祖她們都吃了。”她忽又想起一事,說:“那個,師傅,我的鼎!”


    包穀暗嘆口氣,說:“我給你找個廚子,你讓廚子給你做地仙肉。你的鼎,我回頭想辦法給你要回來。”


    清瀠乖乖地“嗯”了聲,又朝一旁的包念回瞅去,笑盈盈地抱住包穀的胳膊,說:“師傅,這是我師妹吧?”


    包穀聽到清瀠連“便宜”二字都省了,警惕地瞥了眼清瀠,道:“嗯。”


    清瀠說道:“以後我照顧她,她有什麽不懂的,我教她。”


    包念回嚇得臉色大變,趕緊叫道:“不要!她不懷好意。”求救地看向她師伯,都快被這腦子有病看起來還深得師傅寵溺的師姐嚇壞了。


    玉宓輕咳一聲說:“清瀠的修行境界太高,小丫頭還是我來教吧。”她算是把清瀠的心思摸透了!


    清瀠一臉嚴肅地說:“師姐教師妹,天經地義。便宜師傅,你當初不也是被你師姐帶大的麽?”


    包穀:“……”她竟無言以對。


    包念回委屈壞了,在心裏叫道:“我師傅的師姐又不像我師姐一樣腦子有病啊。”她對“我是鈸”印象深刻啊!哪有人說自己是鈸的啊,又不是精怪!她央求地拉著包穀的袖子,又求救地看向玉宓。


    玉宓說道:“包穀是我收進門的,自然跟著我。清瀠,念回是你收進門的麽?”


    清瀠對玉宓的話充耳不聞,隻拿眼看著包穀。


    包穀深深地瞥了眼清瀠,說:“就你師妹這小身板,你教?你確定你不會一指頭把她戳死?當然,如果你不介意避免你在教導她時一指頭把她戳死、我拿你的口糧去給她保命,我是很樂意把她交給你的。”


    清瀠憤然問道:“她自己沒口糧麽?”


    包穀說道:“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在我這裏領過任何口糧。說起來,我這師傅當得很不盡責。”


    清瀠“呃”了聲,突然有一種自己搬石頭砸腳的感覺,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包穀豈能不明白清瀠的擔心。她對清瀠說道:“沒有人能把你的便宜師傅搶走。”


    清瀠看到包穀那坦蕩赤裎的眼睛,心忽然就安到了肚子裏。心安了下來,便覺自己跟一個小丫頭計較爭長短太掉份兒,頓覺渾身別扭,悄無聲息地遁了。


    包穀扭頭對包念回說道:“去吧,你師姐不會再找你麻煩,等我回頭空了找你。”


    包念回收回拉著包穀袖擺的手,恭敬地行了一禮:“弟子告退。”又朝玉宓抱拳行了一個師門禮,轉身離開。她走了幾步,左右掃視一圈,發現那腦子有病的師姐果然沒出現,趕緊邁開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玉宓看著包穀,好笑地笑了笑,才又問道:“這麽快就閉關出來了?器魂重鑄好了?”


    包穀應道:“很順利。”她走到玉宓跟前,望著玉宓的笑顏,心中一動,便抬臂抱住了玉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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