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把周圍所有人都驚動了,紛紛放出神念朝她倆這裏探來。


    清瀠用力地磨磨牙,叫道:“你別惹我,雖然我答應過便宜師傅不打你,但我可沒說不咬你!”


    玉宓看到清瀠腳下的地磚沒事,又再看看清瀠那還包著眼淚的眼睛,發現這魃還真就是個孩子性,她笑道:“行了,別委屈了,坐吧。你師傅閉關,我為她護法,你無聲無息地潛進去,我還能給你好臉?我沒當你意圖弒師直接發動大陣轟殺你都是對你客氣了。清瀠,你已經不是以前那舉世皆敵的魃,你跟了包穀,在這修仙界行走,許多修仙界的禁忌和避諱你得注意。就拿剛才的事來說,你師傅閉關是絕對不能被打擾的,除了她的護法可以靠近外,任何人潛過去,那都是格殺勿論的!我知道你不會傷她,可是萬一你不知輕重上前輕輕戳她一下,或者是叫她一聲將她驚動,而她又正在關鍵時候,那她輕則重傷,重則當場隕命。我能不怒?”


    清瀠哼道:“我看你潛進去,我才進去的。”


    玉宓說道:“我是包穀的護法,你也是?”


    清瀠頓時沒聲了。她默不吱聲地坐回台階上。


    玉宓跟清瀠不太熟啊,她又不會哄小孩子,見到清瀠悶不吱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又怕這不消停的心頭憋著火又在包穀閉關的大門外鬧出點什麽事,不敢走開。她坐著無聊,便又取出靈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她看清瀠坐在那顯得有點可憐,自己喝酒不帶她似乎不太好,便又取出一壺酒遞給清瀠。


    清瀠淡淡地掃了眼玉宓,站起身,往旁邊挪了幾步,果斷地與玉宓拉開距離。她取出一大壇她便宜師傅讓人釀的靈酒捧著酒罈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她又不是沒有靈酒!主艦上有酒廠,產有好多靈酒,她便宜師傅給她定的口糧裏每個月有十壇靈酒,還經常自掏腰包給她添些口糧,她攢了好多靈酒。


    清瀠喝了幾口靈酒,又取出烘幹的肉脯,一小口酒一小口肉,慢慢悠悠地吃著。有好吃的吃進肚子,她的心裏便又好了很多,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委屈和不開心。她隱隱感覺得到她們待她有點不一樣,看她的眼神也有點怪,她說不上哪裏怪,就是覺得她們看她的眼神和便宜師傅看她的眼神不一樣。她想了想,覺得她們看她的眼神和主艦上那些修仙者看她的眼神相似,她記得以前便宜師傅說過,那眼神裏的意思是敬而遠之!因為她是魃,他們都怕她。清瀠在心裏哼哼地暗道:“我又不想做魃,生成這樣了,我有什麽辦法。”


    玉宓和清瀠坐在台階上,兩人離得遠遠的,各自喝著各自的酒。玉宓的視線不時的落在清瀠身上。她見過以前的魃,還“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她落在魃的手上,被魃打得渾身傷痕累累,見到的全是魃吃人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樣,用吃剩下的人骨砸她。那時候的魃並不孩子氣,而是非常恐怖,活脫脫的一隻人形野獸,有智慧,但卻把人當成食物,看她、看那些被魃擒下的修仙者都是用看食物的眼神,對她死也不願供出聖姨下落的態度憤惱和暴躁,每次一生氣就在她的麵前揪來一個修仙者,生生地一寸一寸地砸成粉身碎骨再一口一口地吃掉!有著為了故意嚇唬她,還把活的修仙者的天靈蓋揭開,用爪子掏了腦髓來吃,還生生地將元神拘出來,一點一點地咬來吃掉。那時的魃,沒有人性。


    如今的魃卻像個孩子似地坐在那生著悶氣,小口喝酒小口吃肉,手指上沾上一點肉脯屑居然還拿天蠶靈絲手絹把手上的汙漬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一副非常看幹淨的模樣,要知道那時的魃滿手都是血汙和腦髓都渾不在意的。


    她很好奇包穀是怎麽把那兇殘沒有人性的魃養成現在這模樣的。玉宓對清瀠說道:“和我說說你和你便宜師傅的事吧?”她記得小猴子和靈兒跟著包穀的時候,他們如果不去找包穀,包穀很少會主動去搭理他們,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明明包穀那時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總拿一種大人待小朋友的態度待他們。


    清瀠扔給玉宓一個白眼,一副我才不搭理你、不跟你說我和便宜師傅的事的模樣。她把取出來的果脯吃完,又取出一個靈果慢慢地啃著,待啃完後發現把今天的果脯和靈果、靈酒的定額都吃完了,又取出從妖聖那收刮來的丹藥一顆一顆地吃著。這些是她從妖聖那得來的,便宜師傅沒有說她每天要吃多少,她便由自己決定。沒限量,吃得可歡實了!


    玉宓見到清瀠把外麵萬金難求的寶丹當糖一顆接一顆地吃,不多大會兒就把一瓶丹藥給吃空了,簡直不忍直視。清瀠這麽能吃,包穀是怎麽養得起清瀠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師姐妹


    玉宓和清瀠坐在台階上,誰都沒挪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中午一個蹦蹦跳跳的身影奔了過來,蹦到玉宓的身邊,喚道:“師伯”,她朝玉宓行了一禮,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清瀠,發現是不認識的,而清瀠又沒搭理自己,便又挨著玉宓坐下,她取出一卷玉簡,說:“師伯,這套劍招我總使不好。”


    玉宓抬眼掃了眼那玉簡上記載的一套入門劍法,說道:“你使給我看看。”


    包念回應了聲:“好!”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金丹期的寶劍,返身躍下台階,手握劍,抬手一招起劍式,按照玉簡上所載的路數將整套劍招一招一式地施展出來。每招每式都十分到位,揮灑十分熟練,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功的。她將一整套劍招練完,收劍奔回玉宓身邊,一臉苦惱地說:“師伯,我照著這劍譜記載去練,明明招式都很熟了,卻總感覺發揮不出它的威力。”


    玉宓說道:“是劍境不夠,缺少劍意。劍之所指,意之所向,你用劍時,可想過劍指向何方?劍隨意動,你的劍動了,但你的意沒動。”她見到包念回的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柔柔一笑,說:“你先不要著急練劍,你先想想自己為什麽要練劍。”


    包念回應道:“修行啊,後天就是月比了。我的劍練不好,打不過師侄,又要被笑話的。”


    玉宓說道:“你心中無劍,自然是練不好劍的。不管是什麽劍法,不在於它該能發揮出多少威力才算練好,劍無止境,劍法的最高境界是沒有劍法。你手中握的是劍,但並不是你該修習的劍,你該修習的劍應該在這。”她輕輕地點了點包念回心髒的位置。


    包念回側頭想著玉宓的話,卻仍覺得有點不懂,困惑地直撓下巴。


    玉宓問道:“師伯的劍在哪?”


    包念回說道:“師伯修行融器功法,師伯的劍自然是在師伯的身上,融在師伯的血內筋骨中。”


    玉宓說道:“那我要使劍時,又如何取出?”


    包念回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麽高深的功法,我現在還不能修呢。”


    玉宓說道:“劍融入體內後,便與自身融成一體,已經成為無形無象之物。你見我用劍時,心念意動間便將劍祭了出來,是不是?但其實我祭出來的這把劍,即是我融的劍又不是我融的劍,它其實是由我通過劍意調動體內力量所凝聚成的劍。有劍意,你的劍才是活的,你的劍法才是活的。去好好想想你為什麽要練劍,你心裏的劍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她說完,起身,緩步走下抬階,一抬手,一把與包念回手中拿的劍模樣相似的劍出現在她的掌中,跟著她便將包念回剛才施展的那套劍法施展了出來。她沒有調動任何靈力,隻是單純地使劍,可那劍在她的掌中便似活了般,劍走遊龍身若驚鴻,身姿舞轉間,劍和她的人仿佛融成一體,整套劍法施展起來渾然天成又帶著隨心所欲的灑脫。同樣的劍法,包念回施展起來就像是依樣畫葫蘆地比劃,而玉宓則像是賦予了其生命。


    包念回看得眼花繚亂,連連驚嘆。


    清瀠看直了眼,她這討人厭的便宜師伯居然把一套簡單得跟小孩子使的劍法舞出了道韻。她便宜師傅的劍是殺伐之劍,一劍出蒼穹破山河盡染血。她這便宜師傅的劍施展出來則像一個圓,囊括了天地萬物演化出道。一套劍法中竟演繹出了生死的韻味,一劍刺出,奪人性命,一劍迴轉,予以生機。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瞧不上的便宜師伯竟是有幾分本事的,修行境界不高,但這劍術卻是出神入化已至大成邁進了劍道中。


    玉宓將一套劍法施完,收劍回到台階上,對包念回說道:“去吧,練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月比也不是一朝論成敗的。先別著急連劍法、劍招,先認清自己手裏的劍,找到心裏的那把劍。”


    清瀠輕輕瞥了眼玉宓,又繼續啃她的丹藥丸子。她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小丫頭喚她那便宜師伯為師伯,這稱呼有點近似啊!她的心念一動,身形一晃,追上那踏著長廊欄杆施展輕功朝後院奔去的包念回,問:“哎,那個,你師傅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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