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身上的血煞死氣又斂回體內。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包穀說道:“你言而有信,我……終究是誆了你、對你失信,但說到底不過是我們都想好好的活下去。要死很容易,要好好地活下去卻很不容易。我和你說這些、想教你管帳不過是想讓你多一樣可以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的本事罷了。”


    魃愣了一下,才扔出句:“廢話特多。”說罷,起身朝外走去,她走到門口時,又輕飄飄地扔下句:“以後不吃你師傅便是了!”


    包穀苦笑一聲,沒來由地有點心酸。魃不吃聖姨,她們也回不去了。


    魃出去晃悠了一圈,又回到包穀的身邊。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那渾圓嬌嫩宛若珠玉般的腳趾,說:“那個你不是說要教我通過管理資源讓天下為我所用的本事麽?”


    包穀愣愣地從手上的玉簡中抬起頭,說:“我隻是說教你管帳。”


    魃抬起頭,一點下巴,說:“都一樣。”


    包穀說:“這不一樣。”


    魃憤怒地瞪著包穀,叫道:“你又誆我?”


    包穀說:“帳房先生做的就是管帳的事,你見過天下為帳房先生所用嗎?”


    魃盯著包穀的一雙眸子直噴火!


    那是真的在噴火,瞳孔中跳動著的兩簇火焰一直燒到了眼睛外,將那捲翹的眼睫毛都蓋住了,直逼眉毛。


    包穀認得魃的眼眸中燒的那火焰是天地真火之一的地獄業火,屬於陰火,來自破獄血蓮。這陰火不同於陽火,陽火灼熱,陰火陰冷,卻同樣有焚燒燃毀一切的力量。她見到魃的眼眸直噴火身上卻沒有殺氣,連血煞死氣都沒有溢出一絲,倒是半點都不緊張,下巴朝旁邊的椅子上一點,說:“坐下我慢慢和你說。我不誆你。”


    魃重重地哼了聲,在包穀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包穀說:“修仙得從煉精化氣開始,一步步修煉成仙。想讓天下為你所用,也得一步步來。讓你學管帳,隻是第一步。”


    魃的臉色稍微地緩和了些。


    包穀又說:“你見我管帳,但你見我隻管帳麽?”


    魃凝神想了想,她的眸光一亮,笑道:“你教我。”那燦爛的笑容對著包穀隱約透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包穀被魃的這份討好弄得一愣,感到非常莫名。


    魃以為包穀反悔了,說:“那個,你剛才都教我來著。”


    包穀還在琢磨魃剛才那討好是什麽意思。魃討好她,說明是很想學。為什麽魃又突然很想學了?她在哪一點上說動了魃?她心中有疑惑,便直接問了。


    魃別扭了半天,最後略帶氣憤地扔出一句:“你這麽弱都敢信心十足地說把我埋回棺材裏去,我還能讓人再把我埋回去第二次不成?”她脫困後小心翼翼地縮起來,就是怕又招來那些源源不斷的人朝她殺過來再把她埋回棺材裏去。她一直納悶是什麽使得那些人源源不斷地朝她拚死撲來、最後把她封在棺材裏一埋就是那麽多年!她又想到她第一次遇到包穀的時候,她要逮包穀,結果那麽多人拚死衝上來纏住她,眼睜睜地讓包穀從她的手底下逃了。今天包穀同她說的那番話給了她很大的啟發和震動。


    包穀愣了好一會兒,才“噗”地一聲笑噴。魃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魃磨牙霍霍地盯著包穀,威脅道:“你教不教我?”


    包穀好心情地微微挑起唇角,說:“教。”魃這麽厲害,不教不用,怎麽對得起自己啊。她的笑容一斂,看著魃說:“不過不能白教,想要得到就得付出,你想學東西就得拿出你的誠意和學東西的樣子來。”


    魃說:“想要什麽?直說。要我給你打造神金戰甲?”


    包穀說:“學東西得拜師。我修仙、學劍,拜了我師傅為師,我煉丹、修練法陣拜了妖聖為師,拜了師,才能學到真本事,不拜師隻能學到點隨便指點的皮毛。”


    魃一臉困惑外點猶豫地瞅著包穀。她怎麽覺得包穀在挖坑給她跳?


    包穀說:“拜師之事不是兒戲,我教你的東西更是對你將來有大用的,要不要拜師、要不要學,你好好考慮清楚了再決定。”


    魃問:“拜師有什麽壞處嗎?”


    包穀說:“拜師後,你得聽我的話,旁的便沒什麽了。拜完師以後,我會教你我所會的東西,若是你表現好,我甚至可以傳你玄天門的功法教你鑄戰神劍。”


    魃的眼睛亮得直泛光,她驚喜地站起身,問道:“當真?你當真教我鑄戰神劍?”


    包穀感到納悶,心說:“你作為天帝之女,怎麽對戰神劍這麽感興趣?”


    魃說:“你如果教我這兩樣本事,我拜你為師。”


    包穀正色說道:“你肯聽我的話,我才能教你鑄戰神劍。”


    魃瞅著包穀,眨了眨眼,說:“隻要你不誆我、我坑我,我聽你的話。”


    包穀被小小地噎了一把。她這會兒就在誆魃當她的徒弟好不好!她麵不改色,又細細地把什麽叫尊師重道告訴給了魃,讓魃考慮清楚再來找她。


    魃想了又想,最後沒抵住誘惑,問包穀要了茶具,在包穀的指點下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跪在包穀的跟前叩頭奉茶,行了三跪九叩大禮拜了師。


    包穀喝過魃呈上來的拜師茶後見到魃那興奮得活像揀到天大的便宜似的模樣,感到萬分好奇,問:“當我徒弟這麽開心?”


    魃嫌棄地瞥了眼包穀,那眼神明晃晃地在說“鬼才因為當你徒弟才這麽開心。”


    包穀瞧見魃這眼神,再將前後一琢磨,很快便想到戰神劍上麵。她祭出玄天劍握在手裏打量了半天,又困惑地看了眼魃,心裏直犯嘀咕。玄天劍很厲害,但魃作為天帝之女,就這麽看得上這劍?她突然想起,魃之前沒殺自己,好像也是因為這把劍。她以為是魃和戰王族有淵源,看來似乎不止如此?


    魃見包穀盯著玄天劍琢磨,都不叫還跪著的她起身,便自己站了起來,說:“那個,拜師茶你也喝了,該教我怎麽鑄戰神劍了吧?”


    包穀詫異地看著魃,心說:“這麽迫不及待?”


    魃說:“茶你也喝了,話我也聽,你還不教?”


    包穀瞬間有點不淡定,她在心裏叫道:“這回是誰坑了誰?”她怎麽有種自己送上門去的錯覺?她驚疑不定地瞅著魃,問:“這把劍有什麽值得你看中的?”一直以來,玄天劍在她這裏撐門麵的成份居多!


    魃見包穀磨磨嘰嘰的,不肯教,目露凶光地威脅道:“你教不教?”


    包穀狠狠地瞪向魃,問:“你敢欺師滅祖?”


    魃先是一凶又是一軟,說:“不敢!”


    包穀繼續問道:“這把劍有什麽用處?”這話問出去她自己都覺得沒臉。


    魃鄙視地看了眼包穀,說:“你是劍主,你居然問我?”


    包穀說:“我不知道,你知道,我自然問你。”


    魃慢悠悠地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說:“我隱約記得戰王族的至上功法……呃……那個……你隻管傳我功法便是,問那麽多做什麽?”


    包穀收了玄天劍,端起她擱在茶幾上的茶慢悠悠地喝著。待她把一盞茶都喝光了,才將帳本交給魃,說:“你還是先會看帳本吧!”


    魃憤憤地想:“誰要學看帳本!”轉念一想,又接過包穀遞過來的帳本,說:“大成的戰神劍可斬裂蒼穹!戰王族的戰神劍還有一個名字叫破域神劍!你想橫渡虛空,何需造艦船,把你身上的那把劍悟透修煉到極至你自己就能橫渡虛空。”抱著金山哭窮,她不想鄙視包穀都不行。


    包穀:“……”她再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啊。她說道:“用戰王族的鑄劍之法鑄出的劍就能斬裂蒼穹破開虛空?誰都行?”話問出口,她看到魃看她的眼神都是斜的。她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魃一字一句地說:“大成的戰神劍!”


    包穀又祭出玄天劍,拿在手裏比劃了一下,問:“這把呢?”她想起之前魃用玄天劍斬神金的情形。大羅赤金鑄的劍居然可以斬碎神金?看來這把劍還有許多被她忽視了的她不知道的秘密!


    魃非常無語地看著自己這個便宜師傅!她又想一寸寸地打碎包穀的全身骨頭再把她揉成一團球!太可氣了!


    包穀拿眼看著魃。


    魃受不了包穀,抱著包穀扔給她的帳本跑了!她又不瞎,自然看出包穀不會輕易傳她戰王族的功法。不過來日方長!


    第三百六十章 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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