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一劍說道:“叫他出來,我要和他比劍。”


    包穀說道:“我師傅在閉關,我都沒有見過他,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怎麽叫他出來?”


    南山一劍說:“等他出關後讓他來玄月古城找我。”他忽又想起什麽,環顧一圈四周,似在尋人。


    包穀心說:“壞了,這是又要發瘋了!”她趕緊兩步上前,說道:“我知道你要找誰,你先幫我個忙唄!”


    南山一劍問:“我為何要幫你的忙?”


    包穀說:“因為是我把你帶來玄月古城的啊?你不記得了啊,你還吃過我的牛肉、吃過我的饅頭,你之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給你買的。”


    南山一劍一臉怔忡地瞅著包穀,說:“不可能!”


    包穀叫道:“什麽不可能!我用我的嫁妝銀子給你買的吃的和衣服!客棧老伯、還有我師姐都可以給我做證!”她說話間把玉宓拉到南山一劍的麵前。


    南山一劍盯著玉宓的眼睛說:“你不要騙我!”


    玉宓說道:“我沒騙你。你腦子不清楚,可能不記得了。”


    南山一劍問:“你怎麽知道我腦子不清楚?”


    包穀驚得瞪圓眼,心道:“呀,瘋子居然知道自己是瘋子?”


    玉宓說道:“你如果不是腦子不清楚,怎麽可能會淪落為乞丐,包穀又怎麽會把你當成乞丐救濟你?”


    “原來如此!”南山一劍說完又陷入沉思,他沉默許久,問:“我為什麽會淪落為乞丐?”


    玉宓說:“因為你的腦子不清楚。”


    南山一劍又問:“為什麽我的腦子不清楚?”


    玉宓真想說一句:“因為你瘋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和一個瘋子理論半天。


    南山一劍沒得到答案也沒有追問,而是再次沉默,他默默地環住自己的雙臂朝街邊走去,縮在屋簷下背靠著牆、蜷坐在那。


    包穀趕緊奔到南山一劍跟前蹲著,問:“你不覺得你蹲在這很可憐嗎?她要是知道你這樣會不開心的?我們換個地方蹲她就會開心了!”


    南山一劍問:“那蹲哪?”


    包穀笑得分外燦爛地說道:“我家!順便幫我看家護院趕走些壞蛋,我給你管吃管住。你看你這樣坐在這好吃懶做的也太不像話了!”


    南山一劍一臉茫然地看著包穀。


    包穀問:“走不走?我給工錢的!我還有可以助人衝擊化神期的神藥!”


    南山一劍噌地一下子站起來,驚聲問道:“當真?”


    包穀跟著站起來,說道:“你還怕我騙你不成?你要是不信,你跟我走,我拿給你看。”


    南山一劍問:“何物?”


    包穀說:“天靈果!地靈果!元神果!”


    南山一劍說:“你騙人。”


    包穀想了下,說:“你剛才盯著我看什麽?你應該看見我有什麽了吧?你覺得我連那都有,還能騙你這個?”她身上有玄天劍,南山一劍是劍中至尊,她剛才拚鬥又用了劍氣,她就不信以南山一劍的實力眼界還看不出她身上有玄天劍的痕跡。


    南山一劍盯著包穀看了一會兒,又將視線移到她肩膀上的小猴子身上,說:“好,我答應你。我給你看家護院,你給我天靈果、地靈果、元神果。”


    包穀笑道:“成交,三擊掌為誓!”


    南山一劍抬掌與包穀擊掌為誓。


    包穀露出開心的笑容。


    南山一劍如逢重赦地長喘口氣,露出如陽風般和煦的笑顏,那俊美的容顏襯上這笑容,令這大雪紛飛的雪域都有了陽光。


    包穀看著南山一劍渾身輕鬆的模樣,笑意漸漸隱去,沒來由地一陣難受。她覺得南山一劍或許沒有瘋,隻是無法接受失去至愛的打擊,自欺欺人地活在回憶中逃避。她告訴他自己有天靈果、地靈果、元神果,是讓他看到救他至愛的希望,給他一個充滿希望的謊言讓他可以不再那麽傷心和絕望。如果有天,她有愛的人,她一定不要讓自己和所愛的人落得南山一劍與蘇雲兮這樣的結局。


    包穀對南山一劍說道:“那你現在跟著我走吧。”


    南山一劍輕輕點頭。


    包穀又扭頭對呆若木雞的玉宓叫道:“師姐,走了!”她又沖一旁正招聚清風閣眾弟子的呂閣主揮手大喊:“呂世伯,走啦!我幫你把人請來了!”


    呂閣主一直有留意包穀這裏的動靜,對包穀和南山一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如果不是知道南山一劍瘋了,他真想把自己的耳朵挖出來檢查下看是不是出了毛病聽錯了。


    太陰門的一位元嬰境修仙者叫道:“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太陰門的弟子便想一走了之?”


    包穀十分淡定地看著那修仙者,一字一句地說出四個字:“我有保鏢。”


    那元嬰境修仙者笑道:“找個酷似南山一劍的人來,你想唬誰?莫說他不是南山一劍,就算是,我也不懼他。”


    包穀斜斜地睨了那元嬰境修仙者一眼,無聲地說:“你找死!”慢慢悠悠地晃著步子朝清風閣方向走去。


    那元嬰境修仙者略作猶豫,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包穀衝去。


    包穀看到那元嬰境修仙者動,剛要往南山一劍的背後躲,那元嬰境修仙者已經衝到麵前,包穀趕緊把身上所有的護身法寶都開啟然後閉上眼睛等待結果——


    她聞到空氣中有血腥味飄來,很小心地睜開半隻眼瞅去,發現麵前沒有那元嬰境修仙者,自己還站在原地。


    旁邊,一片驚呼聲響起。


    “南山一劍!”


    “南山淩絕一劍,橫掃玄月無敵!”


    “天!”


    包穀感覺到腳下有動靜,她低頭朝腳下一瞅,嚇得“啊——”地一聲尖叫!她麵前的地上,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被從正中間一分為二的人!腸肚滿地……包穀隻瞅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啊——”地慘叫聲再次響起。


    包穀順著慘叫聲的方向望去,隻見圍住自己的那些太陰門的人群中忽然有血光飛濺、有人的身子瞬間裂開……


    太陰門方向傳來驚惶的大叫聲:“快退!”


    叫聲中,鮮血飛濺,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玉宓叫了聲:“走!”一把將包穀拽上飛劍亡命飛逃。


    包穀扭頭被玉宓拽上飛劍後仍然扭頭朝身後望去,隻見剛才把偌大的街道堵得嚴嚴實實的人此刻正在飛逃,一道寒光在人群中掠過,所過之處鮮血飛濺、活生生的一個人剎那間便成了兩半。修仙之城的大街傾刻間變成了地獄。


    天上又有法寶的光芒爆開,炸得包穀的耳膜嗡嗡作痛,那法寶爆開的波動將腳踏飛劍的玉宓和包穀掀飛出去。


    玉宓被震得氣息絮亂甚至無法聚氣,她隻能牢牢地護住包穀,眼看就快要著地,為防把包穀壓死,她拚盡全力運氣在空中翻了個身,將自己掂在包穀的身下,跟著便用力地撞在地上,撞得她頭暈目眩隻覺五髒六腑都受到劇烈的震動……


    包穀摔得七葷八素、迷糊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她剛喘了口氣便看到玉宓躺在身邊,嘴角正朝外湧著鮮血。她叫道:“師姐!”


    包穀聽到多寶靈猴的“吱”聲從身後響起,她扭頭一看隻見多寶靈猴正從屋簷下的瓦片中探過顆腦袋,小爪子還捂住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包穀叫道:“小猴子快救師姐!”


    多寶靈猴直搖頭,“吱吱吱吱”地叫喚,似乎是說:“我就是不救。”


    天上又有爆炸聲響起,炸得空氣都在晃。


    風師伯忽然出現在包穀的身邊,夾起昏迷不醒的玉宓、抓住包穀的虎皮腰帶拎起包穀沖天而起,朝著遠離打鬥的方向疾奔。他的速度極快,冷風吹得包穀幾乎凍僵,頭上、虎皮裝上全是冰渣子,她吸一口氣都覺得把肺凍住,逼得包穀拚命運轉真氣禦寒。


    好在沒飛多過,風師伯便落在地上,同時撒手。


    凍僵的包穀一頭栽倒在地上。


    風師伯夾著重傷的玉宓進屋,先餵下幾顆丹藥,又再查探了下玉宓的傷勢,便將她放在床上不再理會。他徑直出了院子,把凍得爬不起來的包穀拎進屋子裏,又灌了包穀幾口靈酒,包穀總算緩和過來。


    外麵忽然又傳來一聲痛苦的長嚎:“啊——”緊跟著便又是嚎啕大哭,聽這聲音和包穀遇到南山一劍的那天夜裏在客棧中聽到的南山一劍的哭聲一模一樣。


    包穀抱著酒壺,怯怯地看著風師伯說:“這就是化神期瘋子發瘋?”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她幾次回頭都看到有人死,滿地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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