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的?”我問陸路。


    “你忘了我是鬼了?別人想什麽我都會知道的嘛。”陸路對我說。


    “哦,是忘了你已經是鬼了嘛。”我對陸路笑笑。


    陸路拍了一下額頭,說道:“別跟我說話了,那老太婆看不到我,已經被你的自言自語嚇壞了。”


    我看向那老太婆,果然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拿著鍋鏟的手在哆嗦著。我向她笑了笑,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在那邊跟我說話。”我指了指陸路身後的彎角處,反正那老太婆的角度看不到。


    她信了我的話,鬆了口氣,又問:“你找哪個嘛?”


    這裏我們誰都不認識,我們能找誰啊。我沖她幹笑兩聲,又問道:“那這裏去城裏麵怎麽走啊?”


    “城裏頭哇?你是說該(街,四川話讀“gai”)上噻,就跟倒背後頭這根公路一直走就走攏了。”她的聲若洪鍾,中氣十足。


    ????我聽得有點雲裏霧裏的,這種純正的四川話我聽起來還是有點困難。


    陸路輕聲說道:“她說的是沿著屋子後麵的這條公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鎮上去。他們這裏把鎮上稱為街上,農村稱為鄉下或者是鄉巴裏頭。”


    經過陸路的解釋我算是明白了,向那老太婆道了謝,趕緊離開。


    上了公路,我對陸路說:“幸好有你這翻譯,要不然還真聽不懂這裏的話。”現在想想,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


    “等你找回了‘至尊九靈’,你不用當鬼都會這個。”陸路說道。


    “那我們下一站去哪裏?”我問陸路。


    “不知道,另外的六枚戒指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們就隻能是碰運氣到處找了。”陸路說道。


    “嗬嗬,那我們豈不是要去流浪啊?”


    “差不多吧。”


    “呃,對了,那輛越野車我們要不要去開回來啊?就這樣子丟了太可惜了吧?”


    “你覺得命重要還是車重要?”陸路輕聲問道。


    我立即閉嘴,當然是命重要了。現在西藏那邊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找我們呢,現在跑出來了,才不會傻到回去送死。為了輛車回去,不值得。


    我們走了二三十分鍾,來到了那個所謂的“街上”,這地方還真的隻能用“街”而不能用鎮來形容。沿著碎石鋪成的公路建了兩排房子,這些房子稍好一些的是兩三層樓的磚樓、用瓷磚裝修了一下表麵,差一些的,還是非常老式的古代式的建築。長這麽大,我終於知道什麽是古式建築了。以土為牆,土裏混著竹篾和稻糙,以木為柱子,以木板為樓板,將樓隔成上下兩層,上層住人,下層做生意。我們現在吃飯的這家小餐館就是這樣的建築。


    這餐館不大,屋子裏麵黑黑的,光線不明。大門口擺著一個大灶台,上麵放著幾個鍋,裏麵煮著東西,還擺著一些調料,旁邊的架子上擺著菜。架子旁邊有個櫃式冰箱,裏麵凍著肉。在這家店裏唯一可以看出現代氣息的就隻有灶台上的瓷磚和冰箱及屋裏的風扇了。


    趴在寬大的“八仙桌”上,坐著扁扁、窄窄的長凳,我吃著這裏的特色小吃牛肉麵,這麵是新鮮的未幹的“水葉麵”,牛肉的佐料裏麵混著好吃的調味,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我一口氣吃了兩碗。第一碗的份量是二兩,第二碗的份量是三兩,撐得我不想動。真想不到這種小地方還有這種美味的東西。


    人多的地方,有點不好的就是我不能隨便跟陸路說話。有什麽話想說不能用嘴巴,隻能用心,咱倆心電交流。


    今天天氣不好,外麵陰沉沉的沒有太陽,然後又沒有下雨,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陰天模樣。店裏的生意也不大好,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吃東西。外麵大街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人走動,唯一可見人氣的就是街邊屋簷下的麻將桌,基本上每隔一兩家人的門前就會擺上一桌麻將,一條街隻有百多戶人家,麻將桌倒有四十多桌。包括我吃飯的這家店門口亦有麻將桌。我來吃飯的時候,那老闆娘從麻將桌上起身,讓人替她“摸”兩把,然後煮了碗麵條給我之後,回到桌前繼續打。這種勞逸結合的生活方式還真讓我大開了眼見,難怪都說成都人好玩樂喜享受,這裏雖不是成都,可也差不多了。


    陸路輕笑兩聲,在我的耳邊輕聲道:“你呀,吃東西就吃東西嘛,還在心裏把人家評價一翻。”


    我沖她翻了翻白眼,唉!啥事她都知道,以後我還有沒有隱私啊?


    “我們兩人還需要隱私麽?”陸路戲虐地問道。


    唉!我要暈了,心裏抱怨一句也知道。


    吃完麵,付了帳,我與陸路起身離開。兩人牽著手在大街上走著,沿路打量著這裏的風俗人情。


    走過一個轉彎處,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座很奇怪的建築。這建築頂上有八個翹起的八個角,屋頂的瓦上麵長滿綠色的苔蘚。中間是由四根柱子支撐,三麵都沒有牆,隻有裏麵有一堵木牆。一樓是木門,閉著的。


    “這是什麽啊?”我問陸路。


    “八角戲台,在古代常見這種建築,在現在已經很少見了,這地方居然保有這樣的建築,也算難得。”陸路說。


    大街上沒有多少人,我們說話的音量又輕,自然不會擔心有人聽到。


    這時候伴隨著嘈雜聲,一群人從另一家餐館裏走了出來,他們抗著扁擔、鐵鍬、鋼釺、鐵錘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想做什麽。看這些人的模樣,有點像農民工。


    他們的步伐比我們大,走路自然比我們快,很快超過我們,走到前麵的戲台前停下。幾嘴八舌地說著要拆戲台。


    葉落了,但根還在。心死了,人還在。怎麽辦?


    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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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 2007-12-11 18:07:23 第39樓


    這種古老建築拆掉豈不可惜了。我在心裏暗嘆。


    陸路卻說:“隻怕是拆不了。”


    “為什麽?”我問。突然,看見戲台的屋樑上盤踞著一條通體雪白有手臂粗的大蛇。這大蛇與普通的蛇有點不同,它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奇特的氣。是一條在修行的蛇。


    “這戲台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人們很久沒有用它,自然被一些靈異給占據了。”陸路說。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綠髮、紅臉、赤足、紫衣的怪人憑空出現在戲台中央,怒目瞪著那群人。


    那群人中突然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怪人,他大叫一聲:“啊呀!”


    “幹啥子?幹啥子?”


    “鬼叫啥子哦,把人都嚇了一跳。”


    旁邊的人被他的大叫嚇了一跳,停下準備動工的手連聲問道。


    “我們走,動不得。”那人說完,提著手中的蛇皮口袋便走了。


    “哪們又動不得了嘛!”其中一個拉住了他,那意思大概是問為什麽不能動。


    “高頭有東西。”那人應了一句,頭也不回就走了。


    “搞啥子嘛,帶頭的都走了,還拆不拆哦。”


    “莫拆了,沒聽到高頭頭叫有東西啊,搞不到惹到哪呢哦”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也就一起撤了。


    我聽得有點糊糊塗塗的,不過看情形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我們又走了一段,到了車站。這所謂的車站也不是常見的那種,也是在路邊,把車停在路邊,等乘客坐滿了就開車。我們找了兩小巴士坐下,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開車。


    車在一路上顛簸著,坐在裏麵搖搖晃晃的,如同坐在搖籃裏。車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又上又下的開著,那速度還不如腳踏車快。我輕聲對陸路說道:“還不如我用輕功呢。”


    “這裏雖然人煙稀少,可沿路上也不斷地有人,你不怕把人嚇著啊。”


    “所以我才坐車嘛。”我嘆口氣,現在想想還是西藏那無煙區好。


    爬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於到了隔壁鎮上,要從這裏轉另一輛巴士才能到縣城裏,才能坐到火車,坐飛機還不可能呢,得再坐兩三個小時的車到成都。


    這地方還真是夠……


    我沒語言了,反正是今天不想走了,那一段路隻差沒讓我吐出來。


    陸路心疼我,也說不走了,我們就在鎮上找了家旅館。整個鎮上唯一的一家,名字叫做“新旅館”,剛聽到名字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族館房子的年代,我估計它沒有五十年也有三十年,木樓裏都發出陳年的味道。這旅館很大,前麵是四四方方的,中間有個五六平方米大的天井,天井中央啥都沒有,就一個排雨漏水的小池子。天井四周都是房間,分為樓上樓下兩層。這樓是純木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顯得很cháo濕,最下層的土全都透著濕氣。這旅館所有的地方都很暗,包括那燈炮,我估計隻有25w。旅館的正後方是的一樓開了一個通道,稍寬,上去是一道五六階高的台階,台階上是平台,兩邊又有兩間層子,深深的連到後麵,再上去又是台階,又有古式的木牆,牆上還有小格子式的窗棱,不過不像電視上的那樣糊了紙,它沒有糊,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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