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獎學金啊,這不是你的項目麽?苗易,結了婚人都傻了。”孫姐嘲笑,苗易實在不想解釋,真是越描越黑了。


    “苗易,從今天起,你在魏先生的公司裏常駐一段時間,一直到嘉嘉獎學金這個項目做完為止。”主任和魏家許在辦公室裏商討了老半天,一開門便是宣布這樣的消息。


    “怎麽還是我?”苗易不可思議,她以為如今兩人的關係,這個項目該換人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是她?


    “當然是你啊,怎麽,要結婚了就想偷懶了?”主任打趣,苗易嘴角抽搐,不知如何往下接,“嘉嘉獎學金這個學期就要開始發放,所以這個項目比較急,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跟魏先生走。”


    魏家許站在主任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表情平淡得看不出喜怒,苗易望了他一眼,他也同樣回視她,氣氛為妙。


    苗易將東西收拾幹淨,正要準備離開,被一旁的孫姐拉住,難得見她如此嚴肅,一臉的語重心長:“苗易,你已經和容老師有婚約,容老師是好男人,但魏家許不是。”


    “孫姐,其實魏家許也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麽…惡毒。”苗易思來想去,也隻找到了這個詞來形容魏家許。


    孫姐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沒想到苗易會替魏家許辯白,苗易失笑,何必這樣認真呢。


    “你好像不太情願跟我走?”魏家許疑似搶奪地從她手裏把文件袋拿過去。“倒不是,我隻是驚訝我們竟然還有合作的餘地。”苗易撇撇嘴,直白道。


    “為什麽不能合作?”魏家許冷笑,“因為你拒絕了我?還是因為你覺得我會恨你?”


    “因為你那麽厭惡婁忍,所以我以為你知道真相之後,會將這種情緒轉加到我身上。”苗易悄無聲息地觀察這眼前的男人,難道…真的不恨麽?


    “原來你這麽希望我恨你。”魏家許嗤笑,停下腳步,認真同她對視,“這樣就不用顧慮我的感情了是嗎?”


    是的,她想這樣回答,卻被他看得不能說出口,那麽溫和的眼神,真不該是魏家許所有的,就好像被烈日炎炎曬得融化了一樣,苗易忍不住別開眼。


    “那也許要讓你失望了,我大概已經把所有的恨都留在了婁忍身上,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毫無逆轉,所以我不恨你。”魏家許強調般重複,“苗易,我不恨你。”


    苗易有些意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就見他掏出口袋裏的那和喜糖:“你和容北真的要結婚了?”


    這個問題從魏家許嘴裏說出來,格外像是真的,她咬了一下舌頭,思考是不是有說謊讓他死心的必要,他卻手一揚,盒子撲通落入湖裏:“無所謂,就算你結婚了,我也不會放棄。”


    “苗易,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妹妹有所愧疚的話,就把嘉嘉獎學金做好,這是你唯一能做的補償。”他的一句話,連苗易想要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原本以為魏家許不過是個小有所成的海龜而已,不料他的公司竟然在黃金地段的地標大廈擁有十層。


    苗易吃驚的表情被魏家許盡收眼底,他忽然調侃:“是不是覺得我比容北出色得多?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畢竟…戒指還沒有套進去。”目光掃過她光禿禿的無名指。


    “說實話,你們兩個人比較起來,確實是你比較成功。”苗易並不否定,“證券新貴和大學老師,沒什麽可比性。”


    魏家許挑眉:“這麽說,你是要改變主意?”隱隱有些期待。她挑眉,齜著牙搖頭並不開口,魏家許果然收斂了笑容,情緒並不過多表露。


    “魏家許你別太過分了,我來這裏是為了嘉嘉獎學金,又不是給你做秘書!”苗易煩躁地將手裏的文檔丟到一邊。


    “六點了,該吃飯了。”魏家許顧左右而言他。苗易一看手錶,果然表麵上是條直線,猛地想起容北說的原定,連忙掏口袋,半天才想起兩件事。一來現下早不是她還在討好容北假扮婁忍的日子,她才不用顛顛趕回去給容北做飯,二來…她兩隻手機都陣亡了,如今她是沒有行動裝置的野人。


    “你的能力比我那些助理強得多,不如來給我打工?薪水一定比學校高得多。”魏家許從抽屜裏掏出一個粉色的袋子,遞給她。


    “這麽刻薄的老闆,再高的薪水我都不稀罕。”苗易也覺得自己一下午著實辛苦,不僅要充當他的秘書跑腿,還要遭受女性員工的嫉妒恨,非常人所能人。但是手機這種有分量的禮物,是不能隨便要的,特別是對方還是被你拒絕了兩次的男人。


    “我和你們主任說好了,這個項目沒有獎金也沒有提成。”魏家許狡黠道,“所以這就算是報酬了。”


    話語未落,東西已經被苗易一把奪過去…


    傍晚時分,容北如期而至,苗易的位置早已人去空空,孫姐最是有同情心,見容北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連忙出賣苗易。


    “容老師,小苗她最近有個項目,是魏家許魏先生準備設立的一個獎學金,今天下午起她都呆在魏先生的公司裏直到項目結束,所以這段時間她不會在學校了。”


    “魏家許?”他喃喃咀嚼著名字,忽然揚眉一笑,“謝謝你。”孫姐整個人都要蘇了,飄飄忽忽地問他:“容老師,你和小苗打算什麽時候辦酒?”


    “就最近吧…”容北被問到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意外,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慢吞吞離開的步伐也顯得尤為堅定。


    ☆、57苗易,吃飯有風險


    苗易捏著手機,心裏掙紮著要不要給容北去個電話,忽然發現她竟然能將容北的號碼背出來,她是連苗女士的手機都隻知道前三位的不孝女。


    身側的魏家許狀似認真地開車,苗易忍不住悄悄開機,信號欄空蕩蕩的,一格也沒有,苗易天真地晃了晃,企圖將信號晃出來,魏家許忍不住笑起來:“裏麵沒有sim卡。”


    苗易咬牙,魏家許卻擺出一副好人的嘴臉:“想給誰打電話,用我的手機吧。”將黑色的手機遞過來。款型眼熟,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粉色手機…


    “我靠,這是親子機啊?”苗易第一反應問道。魏家許嘴角抽搐:“苗易,你是故意的嗎?”


    片刻,她才回過神,是情侶款麽,立刻將手機丟還給他:“我不要了。”魏家許沒有接,剛好落在他的腿側:“真的不要嗎?這可是六萬的限量版,美元。”


    苗易一愣,趕緊又撿回來,就算不用,賣錢也是好的。架不住魏家許的熱情,苗易給容北去了個電話,結果電話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她愕然,難道是她記錯了?不能吧?魏家許得逞:“如果你是給容北打電話,打不通的,他在我的黑名單裏。”苗易無語,不喜歡就不要存啊,存了又拉黑,真是矯情。


    車子停在北宮門口,魏家許倒是挺守信用,說好吃最貴的就果然挑了最貴的地方。明明是這樣昂貴的場所,飯點的時候甚至比普通飯店更具人氣。


    也許做慣了窮人,苗易是想不通為什麽有這麽多傻子願意洗幹淨脖子任人宰割的。門口一眾高級轎車裏,那輛小款車型惹人注目,苗易覺得十分眼熟,隻是夜幕中瞧得不太清楚。


    “走吧。”魏家許打斷了她的思緒,將臂彎遞給她,苗易失笑,給麵子地將手搭住他的手臂,忽然一輛紅色跑車從兩人麵前飛馳而過,兩人連忙後退,苗易還差點摔倒。


    司機沒有半點愧意,眨眼就消失不見了。“苗易,沒事吧?”魏家許連忙詢問身邊的女人。“沒事。”苗易原本與魏家許相纏的手收了回來,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對不起先生,找不到您的預約記錄。”前台小姐十分遺憾地告知兩人,“包間已經全部訂完了不好意思。”


    “打電話預約不存記錄,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魏家許不快,倒是苗易顯得十分心平氣和:“那大堂的位置總有吧?”


    “有的,正好還剩一桌,如果兩位不介意,請跟我來。”前台小姐的笑容客套,可苗易怎麽都能從她笑容裏看出點別樣的味道。


    兩人還將將坐定,就又有服務員走過來,一臉歉意地詢問:“先生您好,請問您的車牌是xa56789的黑色寶馬嗎?”


    “是我的車,怎麽了?”魏家許蹙眉,顯然已經積攢了相當的不滿,卻又不好發火,可語氣已然強硬起來。


    “不好意思,你的車停放的位置可能阻擋了部分道路,您方便挪一下車嗎?”服務員態度十分之良好,還補充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因為其他客人的車沒辦法通行,給您帶來的不便,還請原諒。”


    “你先點菜,我去去就來。”魏家許將菜譜推到苗易麵前,轉身跟著服務員離開,苗易撇撇嘴,有些無聊地翻開菜單,每一道菜後麵跟著的價格讓她把嘴裏的冰水噴在了桌上,猛地咳嗽了一陣,連忙合上,她一定是在做噩夢。


    等了一會兒,去去就來的魏家許遲遲不現身,苗易甚至開始懷疑魏家許這廝不會要捉弄她吧?把她騙到這兒吃霸王餐?


    “誰說已經坐滿了?這兒不是空這麽?”苗易原本拖著下巴,透過玻璃窗看著樓下往來的人群,忽然有人在耳邊說話,她下意識回頭。


    是個妝容濃艷的女子,誇張的煙燻妝幾乎將眼角與發梢連在一起,鮮亮的紅唇格外性感,豹紋的皮裙抹胸齊臀。


    “不好意思,這裏已經有客人了。”服務員歉意道,指了指苗易,“是這位小姐先來的。”“她什麽都沒點,光占著座位也算是先來嗎?”女人聲音低啞,是與外麵如出一轍的性感。


    苗易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麵,隻一杯免費的檸檬水而已。“我在等人。”她耐心解釋,也有點尷尬。


    “是等人?還是吃不起啊?”女人眨了一下眼睛,暗藏諷刺,“吃不起就不要占著座了,浪費別人的時間。”


    苗易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的窮困潦倒都已經刻畫在臉上了嗎?“這裏是一千塊,把位置讓給我。”女人慡快地從皮包裏掏出一千塊,拍在桌子上,揚起下巴,很有點不可一世。


    見她並不動,女人再接再厲:“嫌少了?你開個價吧,隻要你把桌子騰出來。”“吶,那邊兩位好像對你的錢更感興趣。”苗易伸手一指,左邊一對情侶有點尷尬地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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