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誰敢拆散我們,老子要他的命。”羅迅惡狠狠地放話,捧起苗易的頭,就要吻下去,苗易不知怎麽就偏開了臉,就落在了臉頰上。


    “大白天的,別這麽肉麻。”苗易極力掩飾方才的失態。“怕什麽!”神經粗得如同羅迅,自然毫無察覺她的不對勁,還笑得出來,“話說回來,苗苗,你把頭髮剪成這樣,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我是苗易,永遠都是苗易!”她強調似的,羅迅誇道:“是是是,我們苗苗怎麽樣都好看!”


    目送羅迅離開,苗易吃力地蹲□,一夜未睡的疲憊爬了一身,讓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瞄見背包口子大敞,裏頭錢包,唇彩都在,可又覺得少了什麽,猛地記起出門時候她把小黑塞在裏頭,可是現在…


    苗易把lee翻了個遍,不少包間裏還睡著衣衫不整的客人與小姐,統統被她嚇醒,lee裏頭一團糟,而她也是一團亂,因為小黑真的不見了。


    沿著弄堂往前走,起初還有耐心溫柔地喚小黑,當下一口一個禿毛貓,驚慌又不耐煩到極點。


    “禿毛貓,趕緊給老娘滾出來,不然以後連馬甲都不給你穿!讓你裸奔,讓你羞愧而死,讓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在找它嗎?”聲音不響,如幽靈般飄過來,苗易抬頭,魏家許總能這樣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邊。他手上抱著的那一團肉色,儼然就是她尋找未果的小黑。


    “謝謝。”苗易禮貌而生疏地道謝,伸手要接過來,被小黑揮爪子拍開,險些就要抓傷她的手背。


    “它好像不怎麽喜歡你。”魏家許笑起來,依舊冷漠,大掌輕撫小黑的腦袋,而小黑順從地蹭它的掌心。


    這見色忘義的禿毛貓,這幾天由於她包攬了投餵食物的任務,好不容易親近起來,一有帥哥,這傢夥就露底了麽?!


    “小黑,給我過來!”苗易惱火,怒目而視。“阿忍,死神從前可是很喜歡你。”魏家許目光微閃,“相反,不怎麽喜歡我,可是現在是怎麽了,它寧可躲在我這裏,也不想讓你碰她。”


    苗易感覺出他話裏有話,卻不好反駁:“對了,從來隻有容北叫她小黑,因為他覺得死神這個名字不吉利,但是…你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早啊有木有…每一日笑:從千裏之外趕回家過節, 恰逢下雨天適合賴床,老媽早上叫了好幾遍沒動,於是她端了一碗我最愛的鹵田螺放我床頭櫃上,連垃圾桶都拿過來放跟前了,頭一次這待遇啊,感動得不行,結果一轉身看到老媽搬了把椅子坐下來開吃了…


    ☆、容北,無故的糾纏


    聽到死神兩個字,小黑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有那麽一瞬,苗易以為她已經被魏家許看穿了。


    “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在生死邊緣徘徊過一次,我保證你再也不會想要聽到死神這兩個字。”苗易冷漠地看著他,內心卻是顫抖不止。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對視了許久,魏家許先笑出聲,清冷而意味不明:“從前你麵對我的時候,從來不敢這樣看著我,況且還能說出這樣流利的…”他停頓在這裏,叫人迷惑他到底要表達什麽。


    “既然你這麽喜歡小黑,送你好了,我正愁對付不了它。”苗易甩上背包,大步離開。“阿忍,夜不歸宿還好解釋,可是弄丟了這隻貓,你要怎麽向容北交代?”魏家許幽幽開口。


    苗易警惕地看著他,他隻是信步走來,將手裏的貓還給她,不做停頓,繼續往前走:“從前高傲如公主的你,竟然會和那樣的男人相擁親吻,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他走到弄堂口,逆著光轉身:“無論你和誰在一起,至少我知道,你依舊不愛容北,這足以讓我安心了。”


    苗易看著他坐進白色的跑車裏,片刻,馬達的轟鳴聲漸遠。不少尚在lee打掃的員工被吸引出來。


    “苗苗姐,這車帥死了!”酒保感嘆,“這車在這兒停多久了?”苗易狀似無意地打聽。“停一晚上了。”“你確定沒看錯?”她心悸。


    “絕對沒有,這車稀罕著呢,而且他那車牌,四個4,正常人誰會用這個數字。”酒保比劃,苗易已然聽不見了,原來…他一直在這裏。


    一路上小黑倒是乖巧無比,大概是被苗易無比強大的怨念壓住了,時間尚早,苗易躡手躡腳地開門,還沒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門已然從裏頭推了出來。


    四目相對,苗易慌亂地轉了一圈,才勉強鎮定下來。“阿忍,你去哪兒了?”容北言語間那種小小的緊張,讓她心情舒暢。


    “就是它,一大早鬧我,害的我沒睡好,就出門買早餐。”苗易公報私仇地踢了踢邊上髒兮兮的小黑,手裏果然有一袋作為圓謊道具的早餐。


    小黑哪裏肯任由她欺淩,弓起身就要血戰到底的姿態,容北彎腰,將它撈起:“小黑,你為什麽總是要欺負阿忍呢?她對你這麽好。”苗易被誇得心虛,似乎能從小黑的貓臉上看到諷刺,那種我一定會報復的目光,叫人膽寒。


    “容北,它一直叫小黑嗎?”她表情自然,完全看不出刻意。容北輕輕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去逗弄小黑,“原本學校附近住著一隻流浪的白貓,你很喜歡它,經常把自己的牛奶給它喝,後來白貓懷孕了,那天我們去看它的時候,它生了一窩小貓,有四隻,三隻白的,一隻黑的,就是小黑。不知為什麽,母貓和三隻小白貓都死了,隻留下了小黑。黑貓不詳,所以你給它取名叫死神。”


    原來真的叫死神,苗易皺眉,卻聽容北繼續說:“可是阿許說它能活下來很幸運,所以應該叫幸運。後來就叫它幸運。”苗易驚得往後退了一步,魏家許分明是詐她。


    “可是養了它之後,你就出事了,它根本不能給人帶來幸運,從那之後,它就叫小黑。”容北那語氣,就好像並不太喜歡它,可是明明那麽細緻地照顧,那麽溫柔地對待。


    “阿忍,你是不是沒有梳頭就出門了?”容北笑起來,拿摸過小黑的髒手荼毒她的頭髮,“真是沒有睡好,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食指撫過她的眼袋。


    “我去換衣服,上班快遲到了。”苗易晃神,連忙尋了個藉口鑽進房間,眼眶上依稀還有容北的體溫,讓她心跳不止。


    扇了自己一巴掌,下手頗狠:苗易,清醒點,一切都是假的…默默地告誡自己。


    苗易眼皮跳得很厲害,左右眼一起的那種,讓她分不清是有好事迎人還是壞事臨門。


    “那…不會是魏家許吧?”苗易捅了捅身邊正十分專注對帳的孫姐,完全打亂她的思緒。“是是是。”孫姐煩躁地又要從頭開始。


    “他來幹什麽?”苗易有點慌亂,說實話,魏家許這隻笑裏藏刀的狼,她還真有點害怕,時時都是背後捅刀子的感覺。


    “獎學金唄,他出錢給咱們學校設了一個蠻大的獎學金,來談細節的吧。”孫姐撇嘴,“真是看不出來,魏家許也會做好事,明明長了一張反派的臉,不過是很帥的反派。”


    “苗易。”頃刻間,魏家許已然矗立在她麵前,他雙手都在口袋裏,彎下腰,透過一尺高的窗口,向苗易打招呼。


    她驚訝得身體都僵直了,不知該如何反應,尤其是在孫姐那種:我擦,你個混蛋啊,原來你們是熟識的眼神裏…


    “原來繞這麽大個圈兒,是來見熟人。”理學院院長鍾老師笑眯眯地打量苗易,“這小姑娘我有點印象,家許,是不是從前經常來學校裏找你那個小姑娘?”


    “就是她。”魏家許滿口承認,“之前去聽您的課,高斯定理那裏,因為沒答上來,在黑板邊上站了一節課。”


    “那個時候她總和你一道,我還以為她也是我的學生。”鍾老師哈哈大笑,“小姑娘,來來來。”說著就把苗易給叫出來。


    苗易盤算著她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曠工,沒有任何理由,陪著領導閑逛。可是大夥兒都能給她作證,她是被院長boss召喚出來的。


    魏家許這樣難以溝通的詭異性格,竟然能和院長詳談甚歡,真是叫苗易瞠目結舌。


    “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兩人終於想起了苗易的存在。“姓苗,苗易。”苗易麵對院長的時候,還是緊張,雖然鍾成軍隻是理學院院長,但是j大數學係聞名國內,享譽海外,理學院院長的地位,抵得上半個校長。


    “我記得小姑娘從前在黑板上寫過名字,好像不姓苗?”鍾院長摸著圓乎乎的臉,質疑道。


    苗易絕對想不到其貌不揚的鍾院長不僅有肚子,更有腦子,真正的過目不忘。忍不住偷偷打量一旁魏家許的臉色,他嘴角含著一抹諷刺的笑,似乎在看好戲。


    “鍾院長,我總不會搞錯自己的名字吧?”苗易捋了捋了鬢髮,強作鎮定地反駁。“我果然年紀大了,還真以為自己一輩子過目不忘。”鍾院長嗬嗬一笑,拍了拍腦門,態度和氣。


    “家許,聽說上次去你們公司談獎學金籌備的人又被你氣跑了。”鍾院長轉開話題,“那可是潘副校挑的公關部門最漂亮的老師了。”


    “她質疑獎學金的名稱,提議我給出更好的選擇,那還有什麽好談的。”魏家許冷笑,“不叫嘉嘉獎學金,就根本沒有設立的意義。”


    “都被你罵跑多少個了,連小姑娘都不肯心軟,你這樣子,幸好已經有了女朋友,要不然誰受得了你?”鍾院長看了苗易意義,半是玩笑道。


    “鍾老師,您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好相處,就算再來多少個都一樣會被我氣走,不如就找一個受得了我的。”魏家許目光流轉,最終落在了苗易身上,“苗易是審計處的,雖然溝通方麵會差一些,但是涉及到財務,她應該是拿手的。”


    “這倒是個好主意。”鍾院長點頭,對魏家許的提議很是贊同的樣子,“我去和校長說一說,應該沒問題。”


    苗易十分狀況外地在兩人之間徘徊,不知道在她不清不楚的時候達成了什麽協議。“家許,要從你手你拿到錢真是不容易啊。”鍾院長搖頭,故作嚴肅地看著苗易,“苗易,嘉嘉獎學金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千萬要不辱使命,要是搞砸了,沒法和學校交代。”


    “我這就去和校長溝通,你們也好好溝通溝通。”鍾院長丟下兩人,氣氛與其說是尷尬,倒不如說僵持更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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