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苗易想起來,立刻就問了。“因為沒事了。”容北的表情依舊有點冷硬。


    “你對那個小姑娘,好像特別照顧。”苗易眼神亂掃,猶猶豫豫地提起。“因為她很可憐。”容北看著她的眼睛。


    “啊!你幹嘛,放我下來!”苗易一晃神,忽然被他攔腰抱起,嚇了一跳。“阿忍,你沒有發現,你的鞋子丟了嗎?”容北手掌在她左小腿上拍了拍。


    苗易才發現,她左腳的拖鞋不見了蹤影,一定是剛剛跑得太匆忙掉了,回頭望去,一路上並沒有那隻鞋子,不知掉哪兒了。


    “阿忍,你總是這樣不聽我,我一走開,你就偷偷跑出來。”容北念叨著,不似指責,更像是關心。


    “那我在同一個房間的同一張床上躺了八天,多沒意思啊。”苗易反駁,小嘴一撅,頗有點撒嬌的味道。


    “那…我們現在去花園?”容北眨了眨眼,就要轉身走。“啊!不去了不去了!我們還是回病房吧!”苗易趕緊摟住他的脖子,用力搖頭。


    “不無聊了?”容北認真地問。“一點也不無聊!”苗易咬牙切齒地回答。


    苗易的康復能力是旁人無法想像的,沒兩天,就能吃能喝能蹦能跳,連體重也跟著上升到了新的高度。要不是容北拖拖拉拉不肯放她出院,她早好透了。


    弗一走進辦公室,十來雙眼睛齊刷刷she過來,多是驚訝詫異的。“苗易,知道你是在醫院養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蜜月歸來呢。”孫姐調侃,這白白嫩嫩,水靈靈,亮晶晶的女人,有點脫離了苗易從前幹瘦的形象。


    “我在醫院受苦受累,你們也不知道來探望我!”苗易冷哼,卻不忘伸出手來打量一番,真是白皙水靈了不少。


    “你還好意思說,換了電話也不打聲招呼,誰都聯繫不上你。”孫姐瞪她這惡人先告狀的,“我們倒是真想打聽,可是你知道是誰來給你請假的嗎?任校長啊!”


    苗易也吃驚地捂嘴,任校長其人,多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她來學校兩年,最高級別也隻見過掌管校務的潘副校長。


    “說吧,你和任校長是什麽親戚,這麽大麵子?”孫姐一副審問的架勢,苗易連忙否認:“我可沒有這麽富貴的親戚。”轉念忽然想到容北似乎提過這事情。


    彼時她正嗑瓜子看電視,容北一句帶過簡明扼要地說:“我不知道你是哪個院的,就幫你和校長請了假。”她正看著綜藝節目,樂不可支,胡亂點頭應和…


    這算她活該,誰讓她死活瞞著容北工作地點呢。還是忍不住啐了容北一句,腦子裏想著如何圓謊。


    “哦,對了,我今天進校門的時候,看見你和容老師走在一起!”孫姐眯起眼,一拍桌子,“說,怎麽回事兒!”


    苗易的心也被嚇得猛跳了跳,結結巴巴開口:“是這樣的,那天我在醫院裏碰巧遇到了容老師,他不是最受歡迎老師麽,我就想他人一定特別好,就請他幫忙請個假,我就說我是行政樓的…結果他就跑到校長那兒給我請假了!雖然他做了這麽傻的事情,但是我依然要謝謝他,早上遇見了,就和他說聲謝謝!”


    “啊!容老師生了什麽病?為什麽要去醫院啊?”孫姐完全不抓重點。


    “容老師哪兒傻了?不許你侮辱他!”簇擁者義憤填膺。


    “容老師才不是好人呢,他可是見死不救的人!”這麽惡劣的品質你用這樣驕傲的口氣說出來真的好麽?


    “得了吧,你就直說吧,早上是不是和容老師告白去了?”有人嘿嘿笑著起鬧,那邊一聲不吭的孔琳倏地回頭,眼神複雜難解,那人又自顧自地編排,“被拒絕了吧?”


    “苗易啊,沒關係的,我也向容老師告白過,他還狠狠地從我的情書上踩過去了,但我還是這麽喜歡他。”有人抱胸做心碎狀。


    “我也表白過哎,情敵!”眾人紛紛響應,忽然辦公室裏大半的人都表示被容老師拒絕過,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的共鳴。


    “你和容老師…見過麵了?”孔琳趁苗易去廁所的時候,跟在她身後,小聲詢問,略有不安。


    “是啊。”苗易索性停下腳步靠著牆壁,那種含笑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那容老師…是什麽反應?”孔琳掙紮的語氣顯而易見。


    “你不是很清楚嗎?”她兜著手,反問道。“那個不是你。”孔琳有點緊張,“照片後麵寫著的不是你的名字!”


    “是不是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苗易表情微變,依舊維持著自信,“隻要容北說是,那就是。”


    “苗易,你有男朋友的!”孔琳急忙道,“我也見過,你不是因為他還拒絕過潘申嗎?你那麽愛他!為什麽又要去勾搭容老師?!”


    “男朋友?我們已經分手了。至於我拒絕潘申,並不能證明我有多愛他,隻能說明我有多討厭潘申。”苗易扯了扯嘴角,有點諷刺,“我沒有勾搭容北,一直是他主動的。你盡可以去證實,啊,我忘了,容北大概不想看到你。”


    “苗易!”孔琳氣憤,卻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語調忽然放柔了,幾乎是示弱般,“你不要傷害他。”


    “孔琳,你和容北是什麽關係?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你不過是個結婚當天表白被拒的人,也好意思說這種話?”孔琳的糾纏不休,尤其是目睹過她是如何向容北示愛告白的,那種深沉的執念,就好像是在覬覦她的東西,讓苗易很不痛快。


    “你…”孔琳咬唇,麵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幹淨。“管好你自己的婚姻,不要對別人的感情指手畫腳,容北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苗易也不管她的情緒,逕自往廁所的方向走。


    走出幾步,苗易覺得或許話說得狠了,轉身回去,孔琳已然不見了蹤影,揉了揉胸口,哪兒來這麽大的火氣。


    “苗易,今天學校裏有好幾場演講,咱們趕緊先去食堂吃飯,不然一會兒連湯都喝不上。”孫姐丟下做了一半的帳目,果斷拿出民以食為天的態度。


    “演講?又請了哪位導師科普性教育?”苗易對學校每年一次的性教育講座總是樂此不疲地調侃。


    “這個月是校慶月,我們學校90周年了。”孫姐感嘆,“我是十年前畢業的,那個時候80周年,和現在可沒法比。”


    “校慶有什麽好瞧的,放串鞭炮,弄場晚會不就解決了嗎?”苗易很隨便。“咱們這可是嬌子天府,全國最好的大學,90周年啊!多少知名校友要回校參觀!一個月都不夠用啊!”


    “你不說我還沒覺得,今天學校裏人特別多啊。”苗易四處張望。


    “今天上下午兩場演講,邀請的是我們學校畢業的青年才俊,都是金融類的,比那些老教授講歷史有趣也實用,來聽的人當然多了。”孫姐侃侃而談,指著小禮堂外頭的公告,密密麻麻的安排,可知小禮堂最近這一段是沒得空閑了。


    “這是時間表,今天上午的主講是魏家許,下午是官聞西,嘖嘖,都是我們當時的風雲人物呢,尤其是這個,”孫姐很有點激動,指著官聞西的名字,“我們學校校園廣播表白的傳統就是從他這兒來的!”


    “魏家許?”苗易卻是注意到了這個名字,“家許…好像在哪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嗷~又是一周五,要不要熬夜呢…好糾結…每日一笑:(這個略腦殘)哥哥比我大六歲。在很小的時候,如果爸媽讓我們跑腿買東西,哥哥總是支使我去。如果我不樂意去,他就會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你去吧,你不是有馬麽,你騎著馬跑得快”。我聽後,就會高興的拿上錢,快活地一拍屁股:“駕!”絕塵而去…


    ☆、容北,不速的歸人


    “你說魏家許啊?他剛從國外回來,搞投融資的,他最近好像挺紅,一連上了幾本雜誌了。”孫姐摸著下巴,“這兩人同一屆的,魏家許其實也不算太正宗的校友,他在j大隻讀了一年,就直接出國了。比較起來我更喜歡官聞西,人很和氣,魏家許這個人,陰沉沉的。”


    苗易兀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反覆搜索魏家許這個名字的出處,孫姐用力地拍她手臂:“說曹操曹操到,那邊黑襯衣那位,就是魏家許。”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幾位西裝革履的人從小劇場側門走出來,在一眾中年男人中間,黑襯衣的男子顯得尤為突兀,個子高挑,表情冷淡,與旁人的熱切格格不入。


    苗易愕然,她認人也算是門手藝,這個身形很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尖銳得叫人不敢直視。雖然在醫院裏戴著口罩遮去大半張臉,可她敢肯定,就是他沒錯。


    “你這什麽眼神,好歹是個帥哥,跟見了鬼一樣。”孫姐叫她回魂,“看來演講結束了,我們趕緊去食堂,不然渣都不剩了。”


    苗易轉身的一瞬間,魏家許似有察覺,竟然也朝這個方向投來目光,苗易餘光瞄見,拉著孫姐加快步子。


    “家許,你長久沒有回學校裏,是不是都不太認識了?”矮個子的男人開口,他從前是魏家許的係主任,如今榮升理學院院長,“要不要帶你逛一逛?”


    “鍾院長,您忙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我下午有空,自己走一走。”魏家許表現得很有禮貌,雖然態度冷淡,“那一棟樓我好像沒有印象。”


    “那棟是行政樓,是這兩年新建的,從前的老樓位置太偏僻,不方便學生們辦理一些行政手續,學校為了便民嘛,就選了這裏另建。”理由冠冕堂皇,“老樓安靜,現在是研究生樓,主要搞科研。”


    其實苗易從行政樓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在布告欄前頭停留的這片刻,更是讓他看得清楚,那眉眼,無一不像。


    “家許,學校宴會定在晚上,中午我私人請你吃飯,怎麽樣?”鍾老師提議。“離開j大這麽多年,我倒是挺懷念j大食堂的糖醋排骨。”魏家許婉拒。


    “家許,果然是創得了業,吃得起苦的,倒是挺念舊!”鍾院長哈哈大笑,“那我也不和你客氣,校長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


    魏家許順著人流往食堂的方向往食堂走,學生食堂早已經遠離了他的記憶,那種嘈雜喧譁的氛圍,讓他不適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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