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繼續了,沒有意思。”夏嶽竟似充耳不聞,用力抽了一口煙,雙眼發紅,道,“我想分手了。”


    遲立冬:“……”這又是在說什麽!


    他動了真怒,道:“夏嶽,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你不要總拿這種事玩我,你知道什麽叫狼來了嗎?”


    他拿起戒指,抓過夏嶽的手,要再戴上。


    夏嶽沒有躲避,戒指又圈住了他的無名指。


    遲立冬捏著他的手指,半是生氣半是懇求道:“不許再摘了。”


    夏嶽說:“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遲立冬:“……”


    夏嶽道:“你不是已經都明白了嗎?我是愛過你,但早就不愛了,我對你說的話都是假的,我們不在一起這些年,我沒有放不下你,我一直都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沒有虧待過自己。”


    遲立冬道:“你不要說了。”


    夏嶽問:“李唐怎麽和你說的?”


    遲立冬道:“別人怎麽說的不重要。”


    夏嶽竟笑了一下,說:“好,那我親口告訴你。我交往過別人,不止一個,我說沒有都是騙你的,我的技術是練出來的,用我告訴你我怎麽練的嗎……”


    遲立冬怒道:“別說了!夠了!”


    夏嶽抬眼看他。


    遲立冬一時心悸,忙道:“我不是吼你……對不起……你不用說了,我真的不在乎這些事。”


    夏嶽道:“是嗎?年年也不是我姐的兒子,他是我親生的。”


    遲立冬臉色剎那青白,道:“不可能,你爸媽都說……”


    夏嶽反問道:“他們說什麽了?他們沒說過任何有關年年身世的事。你就沒想過嗎?如果他是我姐姐的兒子,為什麽他叫我爸媽爺爺奶奶,而不是外公外婆?”


    遲立冬:“……因為他叫你爸爸啊!”


    夏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說:“你不信可以看他護照上的出生地,他是在香港出生的。他的護照就在他的書包裏。”


    年年的小書包掛在玄關衣架上,遲立冬驚疑不定地過去,把書包拿了下來,突感心力交瘁,幾乎哀求地向夏嶽道:“寶寶,你別玩我了行不行?”


    夏嶽不語,靜靜看著他。


    放在書包夾層兜裏的護照很好找,遲立冬很快就把它拿了出來,夏斯年的護照,出生地一欄:hong kong china


    夏嶽說:“我剛去香港的時候,交往過一個香港女生。你有連冶的聯繫方式嗎?你可以問他,他都知道。”


    遲立冬拿著護照,呆若木雞。他有連冶的手機號碼和電子郵箱,但他沒用過。


    夏嶽抽完一支煙,又點了一支,吐著煙圈,像嘲笑又像自嘲地笑了笑,說:“你真的從來沒想過了解我啊。”


    遲立冬已經被打擊到了,整個人渾渾噩噩,沒太聽懂他的意思。


    他笑得十分無奈,道:“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除了我主動提起,你就沒問過我這些年的經歷。你說你愛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沒想過了解我,你愛我什麽?為什麽愛我?”


    遲立冬:“……”他心裏有答案,但他說不清楚。


    夏嶽自問自答道:“因為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因為我愛你,矢誌不渝。”


    遲立冬:“……不是。”


    夏嶽道:“對,不是,我對你根本沒有這種感情,你誤會了,是我讓你產生了這種誤會,而且我是故意的。”


    遲立冬:“……”


    夏嶽道:“即使沒有李唐揭穿我,我也在打算抽身而退。遲立冬,我玩夠了。”


    遲立冬:“……好玩嗎?”


    夏嶽笑笑,說:“很好玩,謝謝你。”


    遲立冬無言以對,道:“不客氣。”


    夏嶽問他:“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遲立冬想了想,說:“你辭掉上海的工作來北京,也不是為了我?”


    夏嶽道:“我和那家公司的其中一個合夥人有些意見不合,本來就打算辭職了,順水推舟罷了。”


    遲立冬意識到了什麽,沉默半晌,點了點頭,把年年的護照塞回書包裏,道:“不早了,你去陪年年睡覺吧。”


    夏嶽一怔:“你呢?”


    遲立冬道:“電影快放完了,我去送他們回家。”


    夏嶽:“……”


    遲立冬回到沙發邊,慢慢穿衣服,又說:“如果你沒時間搬東西,我抽空來幫你收拾,送去你大姨家嗎?”


    夏嶽道:“可以。”


    遲立冬道:“好。”


    夏嶽沉默地看他。


    他穿好褲子,紮好了皮帶,說:“寶寶,我能再抱抱你嗎?”


    夏嶽:“……好。”


    遲立冬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摟在懷裏。


    夏嶽不及收手,手上還燃著的半支煙被遲立冬一起抱住了。


    少傾,便有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


    夏嶽大驚:“放手啊!”


    遲立冬平靜道:“沒關係,不疼的。”


    夏嶽掙紮未果,倏然間紅了眼圈。


    半小時後。李唐的影院。


    “什麽?分了?!”李唐十分錯愕,很快道,“那個……既然他都認了是騙你,分了也好,你別太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是,唉,這讓我怎麽說呢,是不是都怪我多嘴?”


    遲立冬道:“不是。”


    李唐愧疚道:“怎麽能不是?”


    遲立冬說:“我不知道他騙沒騙我,但是他今天對我說的話,一定是騙我。”


    李唐莫名其妙道:“什麽意思?我沒聽懂。”


    遲立冬木著一張臉,說:“我也不懂,我隻知道他想離開我。他說他從上海辭職過來不是為了我,是因為人際關係,他真以為我不關心他的工作嗎……算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一直都是這樣。”


    李唐想了想,一頭霧水道:“愛你還要走嗎?搞什麽啊?”


    遲立冬道:“不知道。他說得對,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李唐很多年沒見過他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忍道:“你不要緊吧?”


    遲立冬道:“不要緊。你這裏有創可貼嗎?”


    李唐:“你傻了嗎?創可貼治情傷?給你貼哪兒?”


    遲立冬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被菸頭燙到的傷痕,道:“這裏。”


    第七十八章 四季


    次日早上, 遲立冬從自己家回了他和夏嶽同居的住處。


    開門之前, 他還心存一絲僥倖, 也許夏嶽昨晚又是在拿他開玩笑,進去就能看到夏嶽每次捉弄他以後的狡黠模樣。


    然而,空空如也的房子打碎了他的幻想。夏嶽和年年走了, 家裏收拾得整齊,床褥和沙發都很幹淨,一點垃圾都沒有留下。夏嶽的衣服和照片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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