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立冬:“夏嶽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眾人麵麵相覷。


    交代完這邊,遲立冬又出來去影院辦公室找到李唐。


    李唐一指桌上的大捧紅玫瑰,道:“花送來快半小時了,我怕蔫了,還叫人幫你噴了點水。”


    遲立冬把花拿起來抱著,道:“等會兒電影快散場的時候,你提前幫我媽和夏嶽家四口人叫車,我怕我到時候回不來。”


    李唐莫名其妙:“你幹什麽去?”


    遲立冬道:“求婚。”


    李唐:“去哪兒求啊?”


    遲立冬:“人在哪兒,就去哪兒求。”


    他以為人回了大姨家,剛上車,要踩油門,人家電話打了過來。


    他接了就問:“你到哪裏了?”


    夏嶽:“在家。”


    遲立冬:“???咱們家嗎?”


    夏嶽:“你把我同學都叫去影院幹什麽?”


    遲立冬:“在家等我。”


    夏嶽:“不等。”


    遲立冬掛了電話,氣得咬牙切齒。


    他能打夏嶽一頓嗎?他不能。非但不能,他還得給夏嶽送上鮮花,戴好戒指,雙膝著地,虔誠地祈求夏嶽能在以後的日子裏繼續氣他。


    從這裏回家走路正常速度是十幾分鍾,開車要繞遠,也要十幾分鍾。


    他抱著那捧紅玫瑰下了車,發足狂奔。


    夏嶽會等他嗎?


    第七十七章 沒關係


    約六七分鍾後, 他到了家門口, 跑得滿頭大汗, 玫瑰花瓣被他跑掉了數瓣,不細看也不明顯,依舊火紅鮮艷, 很是熱情浪漫。


    但他幾乎沒什麽浪漫的感覺,隻有想把夏嶽打一頓的憤怒和壓抑。


    他本來想按密碼開門,按了一位, 又停住, 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了數秒,門便開了。


    夏嶽穿著襯衣西褲, 站在門裏。


    遲立冬的憤怒值唰一下降了下來,笑還是笑不出的, 也沒那麽氣了,兩手把花往前一送。


    夏嶽接了花, 一語不發,轉身進去。


    遲立冬跟了進去,反手把門關好, 道:“年年呢?”


    夏嶽在沙發上坐下, 還抱著那捧花沒放下,不知是忘了還是太喜歡,答道:“房裏,睡了。”


    遲立冬明顯感覺到他和剛才在影院分開時候不一樣了。他這麽聰明,聽說幾位同學都被請去了影院, 不消片刻就能猜到遲立冬是要做什麽。


    遲立冬有點得意,還有點微妙的幸災樂禍:讓你再傲嬌?再氣我?現在知道險些錯過了天大的驚喜,傻了吧?


    夏嶽並沒有看他,眼睛望著懷裏的紅玫瑰,正好他不太立刻想直麵夏嶽,怕被夏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就說了句:“我看看他。”就進了臥室去。


    年年躺在他和夏嶽的床上,睡得像隻呼嚕呼嚕的小豬。


    他慈愛地看了片刻,才退出來,輕輕把房門關好。


    夏嶽還抱著那捧花,神情複雜地看他。


    他心說也差不多了,他的目的從來不是讓夏嶽不高興。


    他走過去,在夏嶽麵前單膝跪下,把戒指拿了出來,道:“will you…marry me”


    夏嶽:“……”


    遲立冬一臉期待。額頭和鬢邊都是剛才跑出來的汗水,脖頸上也是,皮膚接近古銅色,周身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


    夏嶽望他良久,說:“你這次知道do you不對了?”


    他指的是遲立冬在海河邊表白時的錯誤說法。


    遲立冬後來也知道自己錯了,這次不但糾正過來,還特地練過發音,鬱悶道:“你非要現在教我英語嗎?”


    夏嶽抿了抿唇,將玫瑰放在一旁,左手手背朝上抬起,遞了過來。


    遲立冬心潮澎湃,又緊張得手直發抖,一手握著他的手,一手慢慢把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他的手好看,果然戴什麽都好看。


    他自己也看了看,道:“戒指是你自己選的?”


    遲立冬點頭,補充道:“你要是不喜歡,我們改天再去買一對你喜歡的。”


    夏嶽道:“一對?那你的呢?”


    遲立冬手忙腳亂地拿出另外那枚,要給自己戴上,又覺得這樣不好,問:“是不是應該你給我戴?”


    夏嶽從他手裏拿過戒指,幫他戴好,眼神異常認真。


    遲立冬不禁一笑,說:“禮成。老婆,我愛你。”


    夏嶽的雙眼泛起些微紅色,聲音低啞,道:“我也愛你。”


    遲立冬笑起來,笑容裏充滿了幸福感,又叫了一次:“老婆。”


    夏嶽一哂,說:“你改口倒是快……這就算結婚了嗎?”


    遲立冬問:“你想要個證書嗎?”他是無所謂的,不過夏嶽很在乎的話,他也可以申請移民,兩人出去註冊。


    夏嶽道:“不用。”


    遲立冬又問:“那要舉辦一個儀式嗎?”


    夏嶽:“也不用。”


    遲立冬高興道:“那我們這就已經是結婚了啊,老婆。”


    夏嶽眼裏閃動著微妙的光芒,看他片刻,笑了一笑,抬手摸摸他的臉,又傾身吻他。


    他還跪在夏嶽麵前,像頭快樂的大狗,張臂抱住了與他接吻的夏嶽。


    夏嶽的一隻腳從拖鞋裏抽出,輕輕踩他。


    他被撩了片刻便不行了,把夏嶽撲在沙發上。


    夏嶽喘息不定,說:“輕點,別吵醒年年。”


    遲立冬笑道:“隻要你忍著別叫太大聲。”


    夏嶽眨了下眼睛,道:“我忍不住,讓我在上麵,你忍吧。”


    遲立冬:“……”


    夏嶽推他:“不行?那算了。”


    遲立冬忙道:“行,你來吧。”


    他是純1,做0的愉悅感,幾乎為0。


    如果對方不是夏嶽,他決計不肯的,更不可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


    結束以後。


    夏嶽問他:“還行嗎?”


    遲立冬勉強道:“……行。”


    夏嶽坐了起來,通身隻穿了件襯衣,赤著兩條長腿,從茶幾抽屜裏翻出半包煙,點了一支,靠坐在沙發上,抽了一口,蒙蒙煙霧後的俊美五官透出幾分難言的冷漠。


    遲立冬有些錯愕。他感覺並不好,疼倒不至於,就是從身體到心理都不舒服。也不僅僅因為他對做0的不適應。


    這讓他終於從求婚成功的巨大喜悅裏清醒了過來。


    他猛然間記起了以往數次被夏嶽戲弄的恐懼。


    夏嶽把煙叼在嘴裏,右手輕輕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片刻後,把它摘了下來。


    遲立冬:“???”


    夏嶽道:“戴上是結婚,那摘下就是離了?”


    遲立冬:“……你別鬧了,戴回去。”


    夏嶽把摘下的戒指丟在茶幾上,煙夾在指間,說:“遲子,我是認真的。”


    遲立冬忍氣吞聲道:“什麽認真的?你哪次不是裝得像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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