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的那個推力,就是江謹送至朝府的那封信。


    朝昭一大早就被朝父派人叫了過去,出了院子,聞景溯已經在等候了,


    外頭的日色正是明媚,少年穿著絳色衣裳,墨發似深潭,


    隻遠遠地站在那兒,儂麗精致的眉眼,似畫集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驚心動魄的出挑。


    “阿溯。”


    聽到動靜的少年望了過來,這個時候的聞景溯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大步流星地朝朝昭走了過來:


    “我來送你去朝大人那裏。”


    朝昭聞言失笑道:


    “就幾步路的距離而已。”


    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在這種小事上,朝昭也由著聞景溯了。


    聞景溯目送著朝昭進入朝父的書房,漆紅色的大門在他麵前緩緩地關了,


    朝昭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滿腹心事的少年闔著眼,靠著樹身,


    幾縷墨發順著肩頭滑下,斑駁的光影從葉子的間隙中灑下,淺淺的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光。


    已經有了年頭的樹身又大又壯,可供好幾人環抱,也因此將少年高挑瘦削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


    前來打掃的下人沒有注意到了樹後的少年,一邊做著手上的活,一邊閑聊著,


    那些話,一一飄入了少年的耳中,


    “哎,你說,給大人來信的那人究竟是什麽門道,為何會讓大人表現那般謹小慎微?”


    另外一個人小心謹慎地看了一圈兒,見四下無人,於是壓低了聲音:


    “我尋思著那大人物應該是衝著小姐來的,你沒發現大人在送信那人離開了以後,第一時間叫停了那些前來求親的人,還一大早傳召來了小姐嗎?”


    下人交談的聲音漸漸地遠離,少年倏然地睜開了眼睛,情緒不明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那扇漆紅色的大門前。


    隔著厚重的門,朝大人飽含歉疚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江首輔位高權重,父親隻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實在是無力和他抗衡,這一次,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站在門前的少年眉眼堆積著無數的陰戾,泛著微藍的眼眸陰雲翻湧,風雨欲來。


    隨後是長久的沉默,少女溫柔的聲音慢慢地響起:


    “女兒不怪父親,聽聞首輔大人樣貌學識,皆是出眾,是所有京中少女的夢中夫郎,能嫁與這樣的男子為妻,是女兒高攀了才對。”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在安慰著自己的父親。


    朝大人歎了一口氣,


    “昭兒能想得開便再好不過了。”


    聞景溯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院子,


    少年的目光布滿了寒霜,胸腔裏的戾氣止不住地翻滾,腦海裏仿佛有一道聲音引領他一步步走向失控。


    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了朝昭。


    為什麽還要將他身邊僅剩下的光亮奪走,


    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重,殷紅的鮮血自從唇角溢出,少年的眼裏閃動著孤注一擲地瘋狂,連眼角都染著一縷紅,看上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沒有人可以把朝昭從他的身邊奪走。


    朝昭從朝父那裏出來的時候,聞景溯已經不在了,


    這段日子,不管是她做什麽,聞景溯總是會跟著她身邊,寸步不離。


    以至於朝昭出來沒見到聞景溯,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習慣:


    “桶子,我的溯溯呢?”


    係統這會兒沒有回複朝昭,朝昭自個兒溜達回去,準備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補個覺,


    她昨天被聞景溯那樣子嚇得心慌慌的,一個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再加上今天一大早被朝父叫醒,怪困的。


    一覺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就聽到係統的聲音響起:


    “回去了唄,還能去哪裏。”


    朝昭:“……”


    “你怎麽不等到我七老八十,準備咽氣的那一天再回答我的問題呢?”


    “能回複你算不錯了,還要求那麽多。”


    係統怨氣衝天:


    “他娘的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那個龜毛屁事多的主管天天給我安排一大堆事情,害得我天天加班,詛咒他以後生係統沒肛門!”


    朝昭聽得一陣莫名其妙地心虛,


    “是嗎?那你好好的忙,我不打擾你了。”


    係統心裏一陣狐疑,


    這王八蛋今天這麽體貼,簡直不像是王八蛋了。


    好在此時的婢女來換上了新的檀香,打亂了一人一桶的注意力。


    今天的檀香,似乎和以往不同,在清雅的花香當中,多了一絲清甜。


    怪好聞的。


    朝昭聞得有些上頭,沒忍住湊到了那香爐旁邊:


    “這是什麽香料啊,還挺好聞。”


    係統此時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


    “這香好像有點兒問題,你捂住鼻子,別聞了。”


    “真的假的?”


    朝昭認真地嗅了一大口,


    “我覺怎麽聞著沒啥問題。”


    下一秒,朝昭兩眼一翻,原地暈了過去。


    係統:“……”


    摔死這個黑山老野豬!


    係統的願望最終還是落空了,


    在朝昭即將摔倒在地上之時,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及時地攬在了少女的腰間。


    少年微微垂下眼簾,蝶羽般纖長的睫毛遮掩了眸中的情緒,


    僅從死死攬在少女腰間,並且還在不斷收緊力度的手,可以窺見出他對懷中人極為強烈地占有欲。


    少年的聲音在此刻極端情緒的拉扯之下,變得異常的沙啞不堪,


    “朝昭,很快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


    係統看到這一幕,作為並肩同行、攜手共進的戰友,它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這個時候,默默地為朝昭點上幾根蠟燭。


    這幾天,朝昭的意識一直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團漿糊似的,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她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她被人帶出了朝府,小心翼翼地抱上了馬車,


    夜色沉沉鬱鬱,車身搖搖晃晃,不知駛向了何處。


    朝昭是在第三日清晨的時候,才完全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視線所及之處,盡是陌生的擺設布局。


    不像是朝府,這裏的東西,大多是竹木製成,相當的簡樸。


    朝昭一醒來就質問係統:


    “你怎麽不叫醒我?”


    係統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我覺得你安靜的時候,挺好的。”


    朝昭:“……”


    就在這時,腳步聲突然自門口傳來,


    聽見動靜的朝昭心神一凜,立刻裝出一副悠悠轉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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