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戴上那手鐲,朝昭立刻覺得自己金光閃閃,變成了高貴的人上昭,


    於是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糟糠之桶也變得格外不順眼,


    “你看看人小溯,送人家就送價值連城的手鐲,你再看看你,送人家就送粉色馬桶刷,我真看不起你,呸!死窮鬼!”


    係統:“……”


    死窮鬼那個字對於桶子來說,簡直是當胸一箭,會心一擊。


    它這回大概是真的被傷到了,無論朝昭怎麽叫它,都不肯出來了。


    聞景溯低眸凝視著戴在少女皓腕之上的手鐲,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少年眉眼堆積的那抹沉鬱淡去,眼眸裏閃過刹那的清亮,泛起了明澈的光。


    他拿走了朝昭的玉佩,


    朝昭戴上了他的鐲子,


    這樣算不算得上是交換了定情信物。


    “這是……”


    直到朝昭略帶著遲疑地聲音響起,聞景溯才回過神:


    原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白胖的小蟲子從沒關好的管口裏爬了出來,


    聞景溯很喜歡朝昭,蠱蟲們自然也喜歡朝昭。


    肥嚕嚕的小蟲子扭著屁股,向朝昭的方向一搖一擺地爬過去,


    朝昭如臨大敵,就差把“你別過來啊”一句話脫口而出了。


    這不守蟲德的肥蟲子簡直是在明晃晃地勾引她!


    不過這模樣,簡直和聞景溯寄存在她那裏的小肥蟲一模一樣。


    “它看起來很像小胖花,叫什麽名字呀?”


    聞景溯垂著眼簾,把逃出生天的蟲子重新關了回去,


    “它叫小肥花。”


    朝昭:“……”


    小胖花,小肥花,


    這麽久過去了,他的起名藝術還是一如既往地犀利。


    隻是,朝昭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又落在了聞景溯的臉上。


    這麽近距離地看聞景溯,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到底像誰呢?


    第二日,朝昭離開的時候,場麵相當壯觀,無數山匪夾道歡送,淚灑山林。


    整個山頭,都是匪徒們撕心裂肺的哭聲,直到隔壁山頭的土匪開始罵娘了都不曾停下。


    知道的,以為是送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殯。


    直到馬車都消失在眼前了,賀凜還在盯著那個方向,


    哭得太厲害,眼睛腫得隻剩下了兩條縫的二把手艱難地透過縫隙找到了自家老大的位置,然後拍了拍賀凜的肩膀:


    “老大,你也別太難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看隔壁山頭那女土匪頭子不錯,她說了,隻要你願意娶她,從此以後,她連人帶寨子都是你的了。”


    賀凜:“……”


    何處山頭那女土匪,六十八歲,寡婦,克夫,死了十三任丈夫,帶18個孩子。


    賀凜冷嗤了一聲,目光像是要殺人。


    “你他媽信不信我把你脫光了綁起來送到那女土匪頭子的床上?”


    二把手立刻夾著屁股,大氣都不敢放出了。


    彼時天光破曉,遠處山色連綿,賀凜身姿鋒凜,漸漸地收回了落至遠處的目光,


    他不會一直在這裏停留的,早晚有一天,他會走到朝昭的身邊,無論以什麽方式。


    二把手聒噪地聲音驟然響起:


    “等等,老大,我們好像還有一個人沒放走。”


    賀凜神情一頓,過了好幾秒後,而後重重地笑開了,


    “快!去把她帶過來,我要親自送她回去!”


    二把手往前走了幾步,而後想到了什麽,又重新退了回來,滿臉嚴肅地看著賀凜:


    “老大,我剛才才想起來,你記得讓朝昭小姐小心,她那個庶妹,不是什麽好人!”


    賀凜的表情凝重:


    “什麽意思?”


    馬車一路前行,車內的氣氛壓抑又僵持,朝昭獨自坐在一邊,聞景溯與江謹坐在一邊,


    他們兩個人之間,遠遠地坐在了兩端,就像是隔著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從頭到腳,都寫著“我們不熟”四個大字。


    朝昭也是差不多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了某夕的存在。


    朝昭突然道:


    “我們好像忘記一個人了。”


    “誰?”


    這是江謹。


    “有嗎?”


    這是聞景溯。


    朝昭:“……”


    這兩個人簡直比她還不靠譜。


    朝夕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她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她不敢想象,若是嫡姐將被那群土匪帶走的真相告訴了江謹,江謹會怎麽對自己。


    他先前為了追尋嫡姐的下落都差點讓人掐死自己。


    若是知道了自己親手將嫡姐推入了龍潭虎穴……


    還有父親與夫人,他們那般疼愛嫡姐……


    直到此刻,朝夕才知道自己先前的行為與想法有多麽的愚蠢。


    朝夕害怕得一直在哭,眼睛都腫成了核桃似的,


    她這回是真的後悔了。


    就這麽硬生生地熬過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日她被人十分粗暴地丟進了馬車,


    那人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一路拉著韁繩,馬車跑得飛快,


    搖搖晃晃的,朝夕幾次三番地撞到了堅硬的馬車壁上,痛得她險些飆出淚花來。


    而後,馬車停了下來,


    在朝夕的驚恐與不安當中,她被人強行地拽了出來,


    她見到了嫡姐。


    蓬頭垢麵的少女第一反應就是跌跌撞撞地跪到了朝昭的麵前,哭得涕淚縱橫:


    “嫡姐,我錯了,我不該在那群人來帶走我的時候把你推出去,求求你,不要告訴父親,我真的知道錯了。”


    朝昭垂下眼簾,看著狼狽的朝夕,神情沒有一點兒動容之色。


    少女的模樣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但是,


    不值得同情。


    但凡今天綁她們的土匪不是賀凜這一批義匪,那麽朝昭的這輩子,算是毀了。


    錯了便是錯了,豈能以沒有釀成大禍而以輕飄飄地一句“我錯了”代過。


    朝夕知道她這位嫡姐最心軟不過,隻要她哭著多求她幾句,她一定會答應她的。


    朝夕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拉著朝昭的衣裙,來來回回就隻會重複那幾句話:


    “嫡姐,求求你……你就…”


    求饒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站在嫡姐身後的那兩個人時,


    朝夕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好奇怪呀,為啥書圈裏討論的都是第一個世界,第二個世界基本上沒幾個寶貝提及呀,這個世界,寶貝們比較喜歡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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