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仁安皇帝身邊的第一內監衛祁!


    ……


    仁安皇帝惴惴不安地拿著詔書,問衛祁:“這有用嗎?”


    衛祁扶著他,答道:“我的陛下喲,您是太上皇,太子殿下也得聽你的。這個月連講道的道長都少了一半,再這麽下去,滿宮裏還有誰知道有太上皇啊。您不過是下個詔書,督促內務府的人不得怠慢,有什麽不行的?”


    仁安皇帝也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他上個月還下過詔書,想吃什麽稀罕玩意兒,禦膳房那邊也照做了。可是道士這塊,他知道自己那個兒子對此深惡痛絕,所以心裏就有些發怵。他這個兒子,很有股他爹先帝爺的範兒,生來就是為了克自己的。


    仁安皇帝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詔書,遞給衛祁,道:“你拿去宣吧!”


    衛祁眼中閃著精光,隻將頭低下,應了一聲,接過詔書,就要往外走。


    “衛公公這是去哪兒?”外麵一個聲音傳進來。


    接著,許恪領著人,踱進殿中,給仁安皇帝行了一個禮。


    仁安皇帝眯著眼看了他半天,才認出他就是許恪,“是你啊!”


    衛祁眼中生出一股怨毒的神色,都怪他識人不清,本以為是條好狗,沒想到竟活活給丘民引入了一條狼。


    “衛公公這麽著急是要去做什麽?”許恪將路一攔,又問了一遍。


    仁安皇帝心虛了,忙說:“是朕讓他下去的。”


    他揮揮手,意思是讓衛祁趕緊走。


    許恪卻不讓路,指著衛祁手中的詔書,道:“衛公公手裏拿的是什麽?”


    這話一出口,衛祁還沒慌,仁安皇帝先慌了。“沒什麽,就是一道寫廢的詔書。”


    衛祁仍然沒吭聲。


    “讓微臣看看。”許恪探手去拿那份詔書。


    衛祁一個背身,將詔書藏到後背。慍怒道:“你敢犯上?”


    仁安皇帝也是勃然大怒,重重冷哼一聲。他如今雖不如以前有氣勢,但好歹也做了多年皇帝,積威已久,此時氣場全開,許恪也感覺到壓力,不得不收斂動作。


    “下去吧!”仁安皇帝對著衛祁吩咐。


    衛祁忙不迭要繞過許恪離開。


    這份詔書必定有問題!


    眼看無法攔住他,許恪心急起來。


    恰在此時——


    外麵傳來新帝的聲音:“那朕總能看看吧!”


    仁安皇帝明顯畏縮一下,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而衛祁也有些心急起來,左看右看,竟要把詔書往火盆裏丟。


    許恪這才發現,仁安皇帝的宮中都燒上火盆了,如今也才九月天。


    隻是衛祁剛有動作,新帝身邊的侍衛就上手搶過詔書,並很快製服衛祁。這個隱藏在丘民裏的大頭領,並不像許恪以為的那般武功高絕。


    侍衛雙手將詔書奉給新帝,仁安皇帝頓時麵色如土。


    新帝不露聲色地將詔書打開,看了一眼,才麵朝仁安皇帝,道:“父皇,你想請地方駐軍進京勤王?”


    仁安皇帝本來一臉絕望,聞言竟驚訝地看向新帝,道:“朕隻想讓內務府安排道長進宮講道,何曾要勤王?”


    新帝搖了搖手中詔書,仁安皇帝接過來一看,上麵以他的口吻指責新帝逼宮篡位,請各地駐軍進京勤王雲雲。


    仁安皇帝十分不解,道:“這誰寫的詔書?”


    問完以後,他才驚覺,這是衛祁謀劃的!衛祁定是看他過得辛苦,才做錯了事。仁安皇帝一張臉,流露出感動惋惜等神色,他走到衛祁身旁,柔聲道:“你個老奴為何要這麽做?”


    許恪真是不想拆穿仁安皇帝的自作多情,奈何新帝並不打算開口,揭穿衛祁身份這事兒,還得他來。


    許恪道:“太上皇,這個衛公公,是隱藏在大營朝的蛀蟲。他夥同奸相翟修為禍十多年,兩人私庫裏的銀子比國庫還多,都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此番他矯詔作偽,明顯居心不良,八成是要逼宮造反!”


    這一席話,仁安皇帝自然十分震驚,將信將疑。他看著新帝,新帝卻沒流露出多餘的情緒,仁安皇帝漸漸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他成了太上皇,自然沒有以前人人逢迎的盛況,衛祁也理所應當失勢。隻是沒想到,他一個老皇帝,都接受了新身份,而衛祁卻不肯接受。


    再聯想此前衛祁不止一次試探他,拿如今和從前比,想勾起他的不忿,仁安皇帝就憤怒不已,踹了衛祁一腳,罵了聲“狗奴才”,又找了個花瓶要砸他,被新帝攔住了。


    第 74 章


    新帝對衛祁恨之入骨,自從在太上皇的宮殿將衛祁帶走後,就沒有傳出關於衛祁的任何消息,許恪猜測衛祁定然死的很慘。


    進入十月,戚無為也傳回捷報,說已誅殺翟修及餘孽,正在返京途中。


    至此,丘民組織完全土崩瓦解,新帝在朝堂上毫不吝嗇地表示要大賞定國公。


    第二日,京城的媒婆就開始踏足定國公府。當那些紆尊降貴的名門望族,知道還有別家也打了定國公的注意時,媒婆就開始成打地來。


    許恪鬱悶至極,差點在《奪舍姻緣》的結尾,來個神轉折,be結尾。後來想想,這個故事,也是映照他和戚無為來寫的,悲劇結局明顯不吉利才作罷。


    他煩不勝煩,吩咐媒婆一律不許進府,還讓人把混進來的媒婆全都叉出去了。


    可是媒婆還是陸續不斷地來。


    早在兩年前戚無為從邊關回來,許恪就知道戚無為是京城待嫁姑娘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選,那時候戚無為身上還有雙重孝,如今更加不同。


    過了兩年,戚無為升爵成定國公,又是新帝的心腹臣子,還出了孝,各個都是加分項。


    難怪那些豪門世家寧肯丟麵子,也要主動上門提親。


    許恪頭一次埋怨起自己不是女兒身,他要是個姑娘家,就早早把戚無為訂住,也省得那些世家女盯著戚無為思嫁。


    在這種難耐的情緒裏,戚無為回來了。


    他一身鎧甲進門後直接將許恪抱住,許恪也是驚喜不已,兩人溫情脈脈地說了一會兒話,戚無為才不解地問許恪:“門外都是些什麽人?”


    他一說,許恪又想起來糟心事,沒好氣地道:“都是京裏看中你當乘龍快婿的,這個時候,怎麽不見那些滿口禮儀教養的大戶人家搞矜持那一套了?”


    戚無為暗自好笑,摸了摸他的頭,道:“我換身衣服,進宮一趟。等出來給你個驚喜,你等我。”


    看他樣子神秘,許恪也好奇起來,乖乖地應下,等戚無為出宮。


    這次戚無為倒是很快就出宮了,接著讓人備了馬,領著許恪來到一處宅子。


    許恪不解其意,問他:“這是誰的宅子?”


    “你的。”戚無為答了一句。


    許恪愣住,戚無為先下馬,又拉著許恪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三進的宅子,雖然比不得定國公府,但也不算小了。可是戚無為送他一處宅子,是不想讓他住定國公府了?該不會戚無為打算兩個人往後各過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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