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冷清冷笑,一語雙關道:“我就是不想要他怎樣,也不想他要我怎麽樣!”


    溫玉懷皺起眉頭,就聽蘇冷清正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話我早跟他說過,他愛怎樣就怎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我蘇冷清非是那種人!”


    蘇冷清咬重那個‘道’字,溫玉懷也算聽明白了,流言蜚語隻是藥引,擺脫糾纏才是根因,說到底他蘇冷清不好龍陽,風筵越深情越讓他苦惱。


    溫玉懷打書院出來,想著如何勸解風筵,卻看皇榜那邊人頭湧動,文人士子都在議論紛紛,不知天下又出什麽大事!


    忽如一夜西風來,全天下貼滿皇榜:太子筱篁因病之故,主動請辭太子之位,聖上顧念河山大統,故而準了太子之請,封為福王賞賜封地,即日離開京城赴任。


    廢太子的消息一出,百姓也就聽個熱鬧,士大夫們皆為震驚,誰都知道請辭是假,皇上想要廢長立幼,近日召回皇城的二皇子筱辛,有可能會被聖上立為太子。


    鍾璞熠、萬玉年等曾為皇子講學的鴻儒們,便聯名上書請保太子筱篁,洋洋灑灑寫了長篇大論,無非誇讚太子仁德賢明,廢長立幼不合祖上規製。


    鍾璞熠已經年邁眼花,近年來又落了手抖病,信函文章都讓寫得一手好字的蘇冷清代勞,如今這篇萬言上書自然又是由蘇冷清來謄寫。


    上書沒多少時日,皇榜變成了白榜,皇帝駕崩留下遺旨,傳位二皇子筱辛!


    新皇登基,改年號為同德,據聞前太子筱篁聽聞父皇駕崩的消息病重,新帝顧念手足之情準許他弔唁之後,暫時不回北國封地,就留在皇城之內修養。


    誰也沒料到這麽快新皇登基,保前太子的聯名上書,沒落到駕崩的聖上手中,反而被送到新皇的案頭。


    很快,開宗書院便被查封,鍾璞熠、萬玉年等人以妄論國事的罪名打入大牢,倆人的得意門生受到牽連,蘇冷清更是因為代筆一同下獄。


    本來,蘇冷清可以免除這趟牢獄,隻要在那寫好的罪狀上畫押,條條都是鍾璞熠的罪狀,但大多數都是捏造汙衊。


    蘇冷清便將那狀紙扔到一旁,不管審官再怎麽威逼利誘,都不肯昧著良心簽字畫押,為此還被革除功名打了板子,關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裏,一天兩頓吃著發餿發黴的牢飯。


    可笑的是鍾萬兩家在京城疏通打點,鍾璞熠和萬玉年關了月餘又被放出,但蘇冷清卻一直被關在牢內,任憑風筵在外邊跑斷了腿,直到新帝立後大赦天下,才將坐牢兩月的蘇冷清放出來。


    蘇冷清是被風筵背回來,挨了打又吃睡不好,人都瘦成皮包骨頭,一雙眼空洞無力,就似久病未愈、元氣大傷的人。


    在他坐牢的這段時間,鍾家萬家嚴家柳家,都不曾在他的牢房露麵,隻有風筵逮到空就湊過來,苦臉跟他說些聽了心煩的消息:什麽鍾璞熠已經放出來了,但鍾家人卻不肯接見他,說是老爺子重病在床,對蘇冷清的事無能為力;什麽柳文錦起初答應幫他,可自己跑了幾趟柳府之後,柳文錦言辭就漸漸冷淡,甚至後來對他避而不見;什麽嚴員外更是不肯幫忙,管家聽他說是為蘇冷清的事,當即就把他攆出大門!


    去求嚴員外是溫玉懷的主意,但也正如溫玉懷所料,嚴員外根本就不搭理風筵。溫玉懷就是想讓蘇冷清看清這點,蘇冷清的確看清楚這一點,但卻認為是風筵想讓他看清楚!


    你風筵不就要我明白,現在除了你肯搭理我,別人都不想搭理我嗎?!我落到眼下地步,正合你的心意,對吧?!


    兜兜轉轉又回老屋,蘇冷清被放在床上時,露出一個苦澀笑容。


    他已被革除功名,從此不得入考場,連那私塾都做不成,形同廢人前程無望,這生隻能窩囊在此,被自己討厭的人供養。


    風筵是不會厭煩,自己越是落魄,他心裏越喜歡,軟柿子要比石頭好下手,也真虧他對自己忍了那麽多年,跟掛在狐狸嘴邊上的肉似,瞅著自己的眼神都饞死了。


    浴桶已經盛滿洗澡水,風筵見蘇冷清靠在床頭,似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當下便是一陣猶豫。


    縱使蘇冷清孤高絕塵,兩個月牢房坐下來,身上泥塵一大堆了,這不洗刷怎麽得了?他自己也不舒服呀?!


    風筵試著叫他兩下,卻見他微抬眼皮,淡淡掃來一眼,卻沒動彈之意。


    要是換成阿辰,風筵想也不想,直接脫光扔浴桶;麵對蘇冷清就為難了,自打發生酒後輕薄的事後,蘇冷清沐浴解手都是迴避著他,而風筵也在刻意迴避蘇冷清。


    蘇冷清知曉他對自己有欲望,風筵知曉自己對他有欲望,對某些事倆人都是一致迴避。


    風筵又問他一遍,仍是得不到回答,再看看冒熱氣的浴桶,最終說句要不我幫你?!


    蘇冷清竟然不置可否,這讓風筵愕然片刻,小心謹慎試探出手,慢慢褪掉他的外袍、腰帶、褻衣……


    等把衣服都脫光了,蘇冷清仍無動彈意思,風筵猶豫半晌將他抱起,小心翼翼放進浴桶,挽起袖子替他搓澡。


    倘若說在剛開始的時候,風筵對蘇冷清充滿慾念,但等看見他身上的傷痕,便心疼得毫無欲望。


    蘇冷清是為道貌岸然的夫子受罪,鍾璞熠枉擔鶴賢老的稱號,關在牢中驚嚇過度,竟做起那縮頭烏龜,連自己弟子都不顧了!


    蘇冷清看起來文弱,但骨子裏的硬氣,卻是從小就領教了!


    ☆、第三五章


    蘇冷清閉目靠在浴桶裏,被那熱水泡得暈暈乎乎,任由風筵拿著毛巾清洗自己的身體。


    該洗的地方都洗過了,蘇冷清抬腿站到桶外,等著風筵拿來幹毛巾,替他擦幹身上的水滴。


    風筵方才還沒注意,此刻見他站在地上,隻覺他身上除了瘀傷,該白的地方更白了!


    思緒一轉,又見蘇冷清胸前茱萸,修美平滑的緊實腰身,下腹那團軟軟柔柔的隱秘,頓時覺得血往頭湧去,連身子也在隱隱發熱,自己那地方也在充血,很快麻布褲子就遮掩不住了!


    風筵溜到蘇冷清背後,假裝替他擦拭後背,越是想讓自己冷靜,越覺得熱血沸騰,到最後簡直欲哭無淚,偏偏就在此刻蘇冷清轉身,一下瞧見他的古怪臉色,眼睛也瞟到他的□□,那團高高隆起的地方。


    風筵尷尬得要死,又窘迫得要命,等著他的挖苦嘲弄,可隻聽到蘇冷清冷汀汀道:“擦好沒?”


    一瞬間,風筵驚訝了,坐了兩個月牢,連性子都轉了?!這要換在以前,不扇他一巴掌,也要叫他滾出去!


    再仔細一想那話,風筵心中越發震驚,蘇冷清全身除了腹臀,是風筵根本不敢下手外,其餘地方都已經擦拭幹淨。


    蘇冷清既沒有斷手斷腳,也沒虛到拿不起一塊布,光著身子這般發問,是要風筵連那處都替他擦嗎?!


    這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他對自己,也動了情不成?


    風筵驚訝抬起頭,盯著蘇冷清看著,心想準他碰了那裏,這是要跟他好嗎?


    蘇冷清垂下眼簾,目光散落一地,似在等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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