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連同頓了頓,冷颼颼地目光掃了一圈,掃得在場眾人心裏發毛:“若是侍候不好,走漏了這府邸的半絲風聲,便如此盆。”他“唰”一下拔了腰間配槍,對著盆栽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泥盆瞬間四分五裂。這一槍若是打在頭上,腦袋便開花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府邸眾人心中一凜,膽小的丫頭婆子早已經雙腿打顫了,有些更是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曾連同這才微微一笑,吩咐道:“來,一個個來吳先生這裏領賞吧。”


    明晃晃的二十個大洋一個人,眾人簡直不敢相信。頭一個領賞的聽差雙手顫抖地捧著大洋,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此時的僕婦,一個月亦不不過一個大洋。如此這一厚賞,足足是他們近兩年的月銀,自然是又驚又喜,對曾連同方才打槍的畏懼也褪去了不少,知道給七少好好辦事,七少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侍從官們自然是另備了重賞,但曾連同亦讓他吩咐了下去:“若是讓那頭府裏知道半點風聲,我也決饒不了你們。”


    七少如此的緊張唐小姐母子,可偏偏唐小姐一直冷若冰霜,別說親近了,就算七少伏低做小和顏悅色地與她說話,她也永遠是冷冰冰的一副表情。


    程副官跟著曾連同這幾年,見慣了各種姿色女子對曾連同的投懷送抱。唐寧慧的態度他起初頗有點驚訝,以為是欲擒故縱,可是時日一久,他亦察覺了出來,唐寧慧是真冷淡,不是刻意為之。


    可是七少吧?程副官瞧著曾連同陰沉的臉色,心底暗暗揣摩。


    ☆、第21章


    唐寧慧自是不知這府裏發生的事情,她是籠中之鳥,連與笑之在院子裏散個步亦有幾個婆子丫頭跟隨。若是曾連同偶爾帶她與笑之出去,那更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旁人見了這陣仗,哪個敢不退避三舍。


    所以她來鹿州三個多月,別說舅舅姨媽了,每天除了院子圍住的那片天空還是那片天空。


    笑之自然也拘得發悶,好在曾連同每日回來的早,像似補償過往一般地天天陪著他玩耍,樂此不疲。


    這一日,曾連同倒是與往日不同,極晚也沒回來。笑之盼了許久,問了唐寧慧許多遍:“娘,爹呢?”“爹怎麽還不回來?”“娘,爹什麽時候回來?”


    唐寧慧左哄右騙的,實在拿他沒辦法。一直到深夜,笑之抵擋不住漸濃的睡意,歪在頭在唐寧慧懷裏睡著了。


    唐寧慧輕輕地把笑之放在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她也側身在笑之身邊躺下,“啪”一聲扭了電燈,屋內頓時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之中。


    隱隱約約了半晌,被汽車的聲音吵醒了過來。顯然是曾連同回來了。唐寧慧黑暗裏頭摸索著又替笑之掖了掖踢開的被子,這才安心地闔眼淺眠。


    忽然門口出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唐寧慧一驚,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倏然清醒了過來,驚懼道:"是誰?”


    曾連同低沉的聲音裏頭明顯帶了幾絲慵懶醉意:“是我。”


    屋子裏一片漆黑,隻有窗戶裏頭偷偷漏了幾縷月光進來。曾連同的臉隱在半黑半朦之間,唐寧慧瞧不清,也看不懂。


    曾連同解開了金屬皮帶,踢了鞋子,爬上了床,也不管唐寧慧願不願意,便挨著外頭的她躺了下來。


    曾家就曾連同一個兒子,平日裏頭最注重的便是曾連同的安全。副官侍從們從不離左右。如今曾連同這麽大咧咧進來,外頭的侍從顯然沒有一排也至少有十來個。裏頭一丁半點的動靜怕都逃不過他們耳朵。


    唐寧慧咬著唇不敢吱聲,隻好推他。曾連同也不理會她的推拒,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拖至自己懷中。


    曾連同脫去了軍裝外套,裏頭便隻著了一件白襯衫。唐寧慧的臉蹭在襯衫上,熟悉濃烈的氣息便透著襯衫而來,糾纏在四周。一下子似跌入了夢中,好似他與她從未分開一般。


    一時間,唐寧慧不由地怔了怔。


    曾連同見她僵著不動,便以為她軟了下來,摟著她輕輕笑了起來,聲音低低顫動。懷裏溫軟如棉,唐寧慧身上幽香渺渺,像是媚香似地不斷撩撥著他。曾連同側身便想親上去:“都生過孩子了,還這般扭捏------”


    話音未落,手裏頭的人便是一顫抖。


    唐寧慧任他親了上來,沒再掙紮,把頭輕仰,貼在他耳朵邊低低地道:“曾連同,你離開這些年,你以為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嗎?”


    曾連同猛然一僵,唇落在唐寧慧細滑軟嫩的臉上,再沒動彈。


    唐寧慧聲音極低,卻字字清晰:“曾先生,我不怕告訴你,我心中有人了,若不是你這次突然出現,我便要與他成親了。曾先生你和我過去是有過一段姻緣,笑之確實你的骨肉。但你我緣分已去,強求不得。不若各還本道,解怨釋結,更莫相憎。從此以後,你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曾連同一直僵硬著那個吻著她的姿勢,好似沒聽見,一動未動。


    唐寧慧:“曾先生,你是曾家七少爺,堂堂曾家軍的副總司令,位高權重。你若是想要強迫我,我也無法子。隻是以曾先生現在的地位,想要什麽要的美人皆唾手可得。想來也不會勉強我這麽一個姿色平平的殘花敗柳的。是不是,曾先生?”


    黑暗中,曾連同兩道視線似刀刃一般牢牢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挖出兩個窟窿來一般。半晌,曾連同猛地一把推開唐寧慧,從床上起身,大踏步往外間走去。


    曾連同走了幾步,也不知道怎麽地又突然地止了步,轉身又大步地回來。他俯身下來,在唐寧慧耳邊磨牙冷笑:“你以為這麽不痛不癢真假不辨的幾句話就把我套住了?我告訴你,隻要是我曾連同要的東西,哪怕是殘花敗柳,也一定要弄到手。”


    他似印證自己的話語一般,手探到她的衣襟,猛地一扯,將她的衣襟撕了開來,露出了大片白嫩的不可思議的肌膚。幾個月未近女色再加上方才唐寧慧言語引起的憤怒,曾連同隻覺得一股衝動上來,忍不住便低頭,不管不顧地在那高聳起伏處狠狠一咬。


    唐寧慧吃疼地發出“嗚”地一聲,整個人重重一顫,整個人往後縮去。裏床的笑之睡得正香,毫無半點知覺。唐寧慧怕吵醒笑之,後來便再不敢往裏躲。


    曾連同略略鬆開,冷笑:“疼是吧?”下一秒,他更是用力咬了下去,更深更用力。唐寧慧疼地嗚咽掙紮。一直咬到他覺得得盡興了,才放開她,呼吸又急又促,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道:“唐寧慧,我就是讓你疼。疼死你。”


    唐寧慧身體顫抖,不發一言地使勁力氣地推著他,蹬著他,似想把他推開蹬開。曾連同雖是被她重重蹬了幾下,雙手卻趁機抓住了亂踢的腳踝,分開了她的腿,整個人擠進了她的雙腿間……


    到了這樣的光景,唐寧慧自知大勢已去,隻好捲縮著掙紮。偏偏曾連同卻沒硬來,又俯了下來,含住了方才咬住的地方,又柔又緩地憐愛……又輕又重,百般的手段……曾連同不管不顧,極是放縱,唐寧慧被他弄地受不住,側頭咬著被子,身子不住發抖……


    次日起來已是中午光景了,曾連同已經不在府中了。


    笑之也不在。唐寧慧心頭一驚,攔著一個經過丫頭就問:“小少爺呢?”


    丫頭福了福,比往日更是恭敬了數分:“回夫人,七少帶小少爺出去了。”唐寧慧越發心驚:“去哪裏了?”丫頭道:“回夫人,奴婢不知。”


    唐寧慧站在抄廊上,全身發涼。昨夜她那般對他說,萬一他把笑之帶走了呢?


    一時間,手心裏冰冰涼涼的都是汗。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門處有汽車聲響。唐寧慧忙沿著抄廊穿過重重門,到了前進。遠遠地便看到曾連同扶著笑之從汽車裏頭出來。亮堂的日光撒在兩人身上,似閃閃發光。唐寧慧的心穩穩噹噹地從嗓子處落了下來。


    笑之也看見了她,甜甜糯糯喊:“娘,娘,瞧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唐寧慧看著笑之手裏抓著一個紙袋子跑了過來,後頭跟著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的曾連同。


    笑之撲到了她懷裏,將紙袋子遞到她鼻子下:“你聞聞,是牛油蛋糕,香不香?是笑之挑的哦。”唐寧慧綻開一朵微笑:“香,好香。”


    曾連同的氣息一點點地飄了過來,昨夜的種種即刻浮現在了腦中。唐寧慧臉一熱,不敢瞧他,一把抱起笑之:“先去用午膳,下午再吃牛油蛋糕,好不好?”


    笑之點頭:“好。”


    ☆、第22章


    廚房裏送上了精心燒製的五菜一湯,清淡的有素三絲,清蒸魚,野菜丸子,重口味的有辣蟹,醬牛肉,還有一個熱氣騰騰火罐母雞湯。


    曾連同正細心地從辣蟹裏頭剔肉給了笑之:“嚐嚐看,辣不辣?”笑之嚐了一口粉白的蟹肉,連連點頭:“爹,不辣,好吃。”曾連同一笑,似騙似哄:“好吃的話,那今天我們笑之多吃半碗飯,可好?”笑之點了點頭,就著微辣的蟹肉,扒了一大口飯,嘴巴漲得鼓鼓的,配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活脫脫似是一隻小青蛙。


    笑之平時也算乖巧聽話,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肯吃飯。每次唐寧慧總是左哄右哄的才能哄下去。到了這裏後,顯然曾連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讓廚房裏每天變著法子做各種的菜式,為的就讓笑之多吃些飯菜。


    曾連同對笑之的疼愛確實是挑不出一丁半點的不是。每次用膳時,有魚的話,便會細細地將魚骨頭剔光,有蝦蟹的話,也會將肉剝出活剔出,才擱到笑之麵前的碟子裏。


    每當這樣的光景,唐寧慧心裏頭總會湧起悲喜莫名的酸澀。


    似乎被他用計騙來鹿州也不全然是壞事。至少笑之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爹以及夢想的疼愛。


    恍惚間,有雙筷子似乎到了眼前。唐寧慧回了神,才發現麵前的碟子裏多了個野菜丸子。霍然抬眼,隻見曾連同的神色淡淡,瞧不出什麽表情。


    自曾連同和笑之回來後,唐寧慧連一個正眼也未瞧過他。酸軟的身體不斷提醒了唐寧慧昨夜曾連同那些邪肆行為,唐寧慧不免又恨又惱又羞,可是除了盡量地避開之外,她實在是其他任何辦法。


    可是人在他府裏,又不是她想避就能避的。


    這日晚上,唐寧慧早早地與笑之熄燈休息了。可汽車一回來後不久,婆子就在外頭的敲門:“夫人,七少他找您。”


    唐寧慧凝神屏息,裝睡不答。


    婆子又在外頭喚了幾遍,見唐寧慧不答,便無奈地瞧向了身邊的程副官。


    程副官便親自上前,在門上敲了兩下,恭敬地道:“夫人,七少喝高了,您瞧瞧去吧。”


    唐寧慧還是不說話,隻盼著他們以為她睡了,便不了了之。如此的話,今晚也算逃過了一劫。


    可外頭的程副官鍥而不捨:“夫人,您就周全小的們。您不去,估摸著七少等下就親自過來了。七少今兒喝多了,到時候酒勁上來,吵醒了小少爺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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