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有啥喜事啊?”江書文問道。


    他家買房沒欠錢就不錯啦,哪還有喜事發生?


    他家娘子不會背著他作啥妖吧?


    心底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找到謝南衣問:“三弟妹,你二嫂有沒有跟你講她最近幹點兒啥?”


    “沒有哇,二嫂不是每天跟二哥你賣吃食嗎?”謝南衣疑惑。


    她與江書文一樣壓根沒想到王胖胖會真上當。


    “二哥,你會不會疑心病太重啦?”


    “不是,你二嫂冷不丁說我們家有喜事,你二嫂那個腦子她不給我惹禍就不錯了,能有啥喜事?”


    總之江書文是不相信王胖胖的智商會有啥喜事發生?


    “二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二嫂懷孕啦?隻不過月份沒有滿四個月,她怕有啥意外發生,所以才說先給你一個驚喜?”謝南衣猜測道。


    對於這種肯定性,江書文覺得幾率很大。


    他與娘子恩愛如初,那種事情做的也勤,搞不好真是懷孕了哈。


    那他要不要提前讓娘幫忙準備小被子、尿戒子、小紅肚兜啥的?


    萬一準備好以後,娘子沒有懷孕咋整?


    江書文糾結,遲遲下不了決心。


    王胖胖這邊沒有解決,江歲洋哭哭啼啼道:“三嬸,我被騙十枚銅板。”


    “啊?歲洋,跟三嬸好好講一講再還被騙銅板呢?”謝南衣問道。


    她把任務交給江書白與常言後,放任他二人。


    至於他倆啥玩的啥套路,謝南衣也搞不清楚,這會兒分辨不出來是不是江書白與常言所為。


    “三嬸,我今天下學堂跟哥哥弟弟們一起去買肉包子,路上遇到和我差不多大的乞丐。


    他臉上黑不溜秋,穿著破爛的衣裳,手裏杵著根棍子,眨著眼睛一動不動在那兒盯著我。


    我一時心軟,就把我自己平時備著花的零花錢一股腦全給他了。”


    “那不挺好嘛,說明咱們歲洋心善。”謝南衣安慰道。


    “才不是呢,三嬸,那個小乞丐轉身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裳,跟他朋友們講我是大傻子,還霸占我的十文錢不還。”


    嗚嗚嗚。


    八歲的江歲洋哭的好傷心。


    他每天上學堂,沒有多餘時間看孩子,壓根沒有多餘的錢賺。


    他好心施舍,誰知到頭來他才是那個大傻子。


    那個乞丐還嘲諷他,罵他蠢。


    不僅不還他銅板,還找來好多個乞丐一起揍他。


    幸好當時歲年弟弟與他們一起去的,這才逃脫掉。


    哪有這樣的人啊?收了他的銅板嘲笑他啥,不還錢還招人揍他。


    “歲洋不哭,人心隔肚皮,乞丐當中也有好有壞呀。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們,隻要有善良的就有邪惡的,有聰明的就有蠢笨的。


    他們做壞事老天爺會懲罰他的,但是你要相信這個世上還是好多人。


    不過下回再遇見這種事情,我們一定要好好判斷,再下決定。”


    在謝南衣勸說下,江歲洋從鈴聲改為靜音。


    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勤家苦練功夫,與人相處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再遇到騙子。


    “你們別攔著我,我非把那人腿打斷不可。”江歲農吼道。


    自家大哥江歲田與二叔家大哥江歲海二人緊緊抱住他的腰。


    “歲農啊,咋啦?”謝南衣在屋裏聽到外麵巨大的動靜,出來查看情況。


    “三嬸,我今天讓一個給賣栗子糕的給欺騙了。”江歲農放學與兩個哥哥、三個弟弟走在放學回家路上。


    他們遇到一個賣栗子糕的小商販。


    江歲安瞅著棕色的栗子糕移不開視線。


    他一想過去老上三叔家蹭飯,既然歲安弟弟想吃他也不是小氣的人,買上一大塊兒栗子糕,回家他們六個分嘍吃。


    “栗子糕多少錢?”江書文打聽價格。


    “十文錢一塊兒。”


    江歲農一聽價格挺貴,他渾身上下加在一塊兒隻有二十文。


    於是,他朝大哥與歲海大哥各自借了五枚銅板,咬咬牙買了三塊兒。


    三個妹妹們分一塊兒栗子糕吃,他們六個男娃娃分剩下的兩塊兒。


    誰知他到家迫不及待與江念念等人分享時,一打開裏麵是空的,一塊兒栗子糕的影子也沒有。


    合著他花三十文買了個空氣回家,更氣人的是他還背了十文錢的巨款。


    十文錢啊,他得幫家中幹多少活計才能賺到手啊?這與要他命有啥區別?


    歲洋弟弟好心施舍乞丐十文錢,結果慘遭乞丐反諷夠慘的了,誰知他比歲洋弟弟還慘。


    損失了自己攢的二十枚零花錢暫且不談,他還倒欠江歲田與江歲海共計十文錢。


    他尋思去找小商販理論吧,誰知等他地方時,哪兒還有小商販的身影。


    後知後覺的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遇到大騙子了。


    “歲農,這件事情咱長個教訓,就當咱請他吃了,回頭咱買東西仔細認真,爭取減少被騙的機會。”


    “三嬸,我知道啦。”江歲農抑製住情緒。


    跟三嬸講話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不管他有多憤怒,聽三嬸一講話,瞬間變成乖乖崽兒。


    他與江歲洋等人坐在一起,盤點自己上當受騙的原因,總結自己的錯誤,爭取下回不再栽在同一個問題上。


    複盤結束後,江歲農幾個聚在院子裏一起認真學著常言教他們的每一個步驟。


    尤其是江念念三個女娃學的額外認真,家裏麵江財與李桂芬兩位老人也有認真在學,為夫江書文跑到一旁偷懶。


    “二哥,你不好好學武功,哪天遇到人販子,再給你抓去。”謝南衣看不過眼道。


    誰知江書文靠著牆,頭看向天空,“三弟妹,我現在心裏裝不下其他東西,我就想弄清楚你二嫂說的驚喜是啥?


    你說說話講一半,換作是誰都孬吧。”


    聽後,謝南衣無語道:“二哥,咱已經分析過了呀,二嫂也許懷孕啦。”


    “三弟妹,你看她蹦蹦跳跳比誰都歡,像是懷有身孕的樣子嗎?”江書白伸手指向認真學武的王胖胖。


    一會兒高抬腿,一會兒半蹲,一會兒壓腿噠。


    誰家孕婦不小心翼翼,整這大幅度的?


    被他這麽一問,謝南衣也懷疑起來。


    王胖胖瞅著確實不像是懷孕該有的行為哈。


    沒有懷有身孕,那驚喜又是啥呢?


    謝南衣沒有往給江書白的任務上想過,主要是江書白也沒有跟她匯報過此事。


    江水白主張保密,怕她哪天一個激動,保護機密。


    呃……


    謝南衣好想質問一句,她啥時候是那種多嘴的人?


    “爹,我餓了,想吃烤鴨。”江歲安伸出雙手,示意江書白抱他。


    一身臭汗的江書白無奈抱起江歲安,朝謝南衣要錢買吃食。


    他家歲安也真是的,不光是歲安還有歲年與念念。


    他們兄妹三人無論是會喊娘還是不會喊娘,有事從來不喊娘,光喊他這個爹,真是他的大孝子。


    人家一天幹活兒挺累,與娘子剛到家,尋思往床上躺一會兒。


    三個小家夥兒跑到跟前,這個喊爹想喝水,那個喊爹餓了想吃肉,另外那個一臉淡漠望著他說:爹,我想拉粑粑。


    關鍵吧這種事情,他不在家時三個孩子有事自己做,特別獨立。


    他一回家,各個跑到他麵前,一會兒一個爹一會兒一個爹,喊到他近臨崩潰邊緣。


    此時,江書白抱著江歲安買了三隻烤鴨、三隻燒雞和三斤醬羊肉,外加兩條清蒸鯉魚、三十個素包子、三十個肉包子。


    今日練武累,不讓娘子做飯了,買現成的吃吧。


    他雙手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懂事的江歲安幫忙一起拿回家。


    距離回家路程約有一半時,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看到他俊俏且可愛的麵龐時,興奮般往他這般走。


    倆人距離一肩之隔時,女子扭捏的往他身上靠。


    江書白一臉嫌棄的往後靠,同時提醒江歲安看道,別撞著人。


    女子一聽氣憤的剁了兩下腳,小聲道:“公子,我幫你拎吧?”


    “別,打住,你是不是要偷我東西,然後訛我呀?


    我告訴你小姑娘家家的多學點兒好,幹偷人家東西的買賣啊。”江書白義正言辭勸說女子學好。


    女子誤以為他在裝深沉,忍住要發火的心,“公子,人家隻是心疼公子,想幫公子拎一下,公子錯怪人家的意思啦。”


    聽完她這番話,江書白皺眉,不理解問:“我有娘子,為啥要你心疼我幹啥啊?我娘子會心疼我。


    再者我有手有腳的,自己會拎東西。


    花錢買的,你再給我拎壞咋整?”


    “你有那個大病?就你這樣的你是咋娶上妻的,蠢貨。”女子氣急敗壞。


    冷不丁被罵,江書白不願意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嘴那麽損呢?


    你管我咋娶到娘子的呢,與你有啥關係啊?你管那麽寬幹嘛?


    你說說你一個小姑娘化的跟鬼似的,小嘴抹的通紅,咋你吃死孩子啦?


    還有你臉上整那老多白灰幹啥?我又不需要。”


    他實在不理解好好一小姑娘,臉上擦那麽老多粉幹啥,白的嚇死個人。


    還有那嘴塗多厚的口紅啊?整那麽豔麗的顏色。


    跟她親一口,不得整中毒了哇?


    江書白望著麵前女子,“姑娘,妓院的姑娘都比你會化妝。


    你實在是不會化,不如你大方些,花點銀子去妓院跟那些妓女學一學呢?


    挺大個姑娘,化這麽醜的妝容,是啥癖好呢?”


    “你竟然把我比作妓女?”女子難以接受。


    “姑娘,你年紀輕輕聽不懂人話麽?


    我是讓你好好學一學,你化妝水平確實不行啊。”江書白實在搞不懂他一片赤誠之心,麵前的女子咋就不接受呢?


    這年頭做人真難,實話實說還不允許了啊?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女子抬起腳踩在江書白鞋麵子上,氣呼呼離開。


    痛到眉心往一塊兒湊的江書白朝她背影大喊,“你這小姑娘,咋揍人呐?”


    氣死他啦。


    江書白憋了一肚子火回家,將買來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開始和謝南衣告狀。


    “娘子,你說我講的哪裏不對嗎?


    她想偷我買的吃食,我扞衛自己的東西有錯嗎?


    你說她年紀輕輕往我身上倒,我擔心被訛往後移出安全距離也沒錯呀。


    我好心好意勸她去妓院學學化妝有啥錯呢?她確實化的不如妓院裏的那些妓女啊。


    娘子,你忘啦前兩天你心血來潮非要去妓院瞅一瞅。


    我擰不過你,咱倆來到妓院門口觀看,你誇那些人腰扭得好,還說她們妝容化的也不錯。


    我說讓她去妓院裏學一學沒啥問題吧?


    她憑啥生氣啊?還侮辱我罵我不行,還咒咱全家都不行。”


    江書白鬱悶至極,好心好意勸阻,不聽他的也就算啦,咋還人身攻擊呢?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明白。


    笑到人仰馬翻,靠在江書白懷中,謹防自己笑抽過去的謝南衣止住笑容,“相公,她不懂你的好心。


    咱大度些,別與她一般見識。


    消消氣,孩子們都餓了,吃飯吧。”


    再轉移注意力,她真擔心一口氣上不來,交代在這兒。


    “好吧。”江書白鬱悶般挨著常言坐。


    挨個菜夾到江歲年兄妹三人的碗中,以免三個小家夥兒夠不到菜喊他。


    預料之中的事情仍然無法避免,比如江歲安吃飯噎到啦,喊道:“爹,我噎著了,要喝水。”


    聞言,江書白放下筷子快步移動到水缸邊,拿起瓢舀了些水遞給江歲安喝。


    咕嚕咕嚕咕嚕下了肚,江歲安感覺自己整個人活過來了。


    差那麽一丟丟,他就被噎死,享年五歲。


    “爹,我想吃魚。”江歲安站起來夠不到距離遙遠的蒸魚。


    “等著,爹跟你夾。”江書白伸出自己的大長胳膊,夾起一大塊兒魚放進江歲安碗中,隨即接連夾了兩塊兒先後放進江歲年與江念念碗中。


    三個孩子哪一個都要照顧不到,否則沒被照顧到的會挑理,覺得遭遇到不公平對待。


    江書白感覺自己很難,關鍵是每每娘子想幫他時,三個孩子直接拒絕,不讓娘子幫他。


    他搞不懂,他與娘子是夫妻,是兩口子,娘子幫他喂喂孩子吃飯,遞個水啥的有啥問題呢?憑啥不讓娘子替他照顧啊?


    江書白想不通,三個孩子真是他的好大兒、好閨女,一個個向著他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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